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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阅读 > 戏惹君心 > 第162章:化身女捕快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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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屋子里,宇文昊蹲下身子,正要解开夕榕腿上的布,夕榕道:“让郎中来吧。”

    “昨晚在林子包扎的,本该一早请郎中,却听说昨晚城外有急诊,郎中要今晨才回来。”宇文昊似在解释。

    郎中身子发颤,有些不听使唤,道:“公子说得没错,昨儿老朽黄昏就出城了。”

    郎中褪开腿上的布,便见小腿二上有一道极深的伤口,白肉外露,还在不停地冒血,仿佛是张着大嘴的猛蛇,甚是怖人。

    小厨娘惊呼出口,用手挡住自己的眼睛。

    夕榕低头看了一眼,微微眯了眯眼睛,“就劳张郎中,帮忙缝上两针,瞧这样子,如果不缝针,许是难以痊愈了。”

    “昨儿老朽出城,接诊的是一个难产的妇人,前些日子配的麻药已经用完了。”

    “不碍事,我能受得住。”夕榕微微一笑,“那他们可母子平安?”

    “已经熬了两日了,老朽按照陈捕头说的法子用了。”

    “剖腹产?”夕榕惊呼一声。

    郎中取了干净的白布,又拿了药粉,弯曲的针,上面还余有特制的线。“老朽一说那法子,他家里人都不同意,非说那法子是用在畜生身上的,可那产妇自己倒也乐意。附近的稳婆、产婆请了三个,个个都没辙,老朽也只好试试了,从那产妇肚子里还真取出一个大胖小子……”

    夕榕与这郎中相熟,他用银夹取了布块,沾了烈酒,一点点擦去血渍,又倒了大半瓶止血药粉在伤口上,烈酒浸入伤口,撕裂般的疼痛着。

    宇文昊伸出手来,任她握住,她死死地抓住宇文昊的手,不再低头俯看,郎中继续与她聊着天:“取出男婴时,方晓胎儿的脐带缠绕在脖颈上,再晚一刻,怕是母子都得丧命。只是陈捕头,这种剖腹取胎,母子虽然保命了,那妇人往后还能生么?”

    “五年之内不能再孕,需待伤口复原。五年后再孕,且只能剖腹产子,否则不然,宫床暴裂,就当真是一尸两命了。她这一生,只能生育两胎,否则会有性命之忧。”夕榕说着,只觉一阵钻心的刺痛,郎中穿针结线。

    她的面容一阵紧过一阵的痛,双眉或疏或锁,握着他的手力道也越来越大,就连额上也渗现密密的汗珠。

    宇文昊静默地瞧在心里,疼在心上,他曾许诺,护她一人,却终是能好好呵护于她。看她被人追杀,看她再次受伤。

    小厨娘自是不敢看的,取了自己的帕子走过来,正要伸手给夕榕拭汗,宇文昊已先一步掏出自己的汗巾,小心翼翼地替她拭去汗珠,眸子里蓄满了柔情。

    张郎中共缝了六针,夕榕低头时,看着上面缝合的伤口,越发像张嘴了,还是带了“牙齿”的嘴,这么长的伤口,待得好了,也会留下难看的疤痕。

    张郎中道:“陈捕头的伤口极深,怕是得养三月方能康复。这十日,最好不要再走动,卧床静养为佳。”他停了一下,又道:“那天,陈捕头执意将成银柱一家赶走,城里的人都在议论纷纷,可现下老朽瞧来,陈捕头是想救他们吧?”

    伤口缝好,张郎中依旧与她闲聊着,你一言,我一句,张郎中约有四十多岁,举止得体,一看就是个读诗书的人。他动作纯熟地替夕榕包裹上伤口。

    夕榕越发觉得好受一些,也缓缓松开了宇文昊的手:“还是先生是个明眼人,夕榕做什么,你都清楚。说起来,还得感谢前些日子你给我配的药,若不是那些东西,也许昨晚夕榕就没命了。”

    张郎中包裹好伤口,合上自己的小箱,就连这小箱也是夕榕建议的,他按照夕榕所绘,便自己做了一个,每逢外出诊病,就带上小箱子,倒也方便了不少。里面不仅有银针、创伤药粉等物,就连纸笔墨砚也一并备有,墨还装在一个小竹筒里,毛笔又多了个盖子。

    “陈捕头心地纯良,老天自会护佑好人。”张郎中取了纸笔,走到桌前,写了张方子,道:“先抓两副药,吃上三天。三天后,再换伤口上的药。”

    “辛苦了。”夕榕浅笑着,“梅子,跟着张郎中去药铺抓药罢。”

    小厨娘应了一声,出了房门,刚出来便见一干人站在外面张望,胡师爷迎了过来:“陈捕头怎样了?”

    “伤口已经包好了。让我去抓药!”

    胡师爷笑说:“那你快去。”他轻咳一声,问:“陈捕头,晨食备好了,需要送到屋里来么?”

    夕榕还不觉饿,忆起昨夜的惊险,还心有余悸,问宇文昊:“你许是饿了吧?”

    宇文昊摇了摇头,抓起夕榕的手,深情款款地道:“这些日子,你受苦了。”

    她低了低头,推开他的手,与张郎中聊了几句,也平静了许子。“军中不能没主帅,你还是趁早回去罢。”

    宇文昊有太多的话想与她说,她已经忆起了他,否则不会哭得那么伤心。“要走,我们一起!”剩下的一句是:若留,我们也一起留。

    “乱子还不够多么?我若回去,指不定还会有什么人想要捣乱。在未与你重逢前,我在这里过得很好。想到自己这副残躯,还能为一些百姓做点事,心里也是欢喜的。与其面对那些尔虞我诈,阴谋算计,倒不如留在这里。齐昊,你还是忘了我吧。就让我在这儿生活下去。”

    她坐在椅上未动,也不能动,若是再动,怕伤口又裂了,郎中才好不容易替她包扎、止血。“我求的是什么?你应明了。又何故再让我回去。”

    他怎会不懂,失去她的日子,他更懂得这句话的含义。“一生一世一代人!”捧住她的手,“榕儿,跟我回去。我不会再让人伤你半分。”

    她再次把自己的手收回,垂放在自己的膝上,低头凝视着:“回去做什么?回去与你的妻妾们争斗,还是让我去伤害……”

    他的手指已经竖放在她的唇前,止她再说下去,他蹲在她的身前,这是从未有过示弱、卑微,更是对她独有的爱怜。

    她返卫宫,做了卫惠帝的贵妃,他一次次听到关于她的消息,她的晋位,她的承宠,她的惹祸,她与那些后妃的争斗……

    他依旧爱她,却知他们间或许回不到最初。

    他是男人,无法面对自己深爱的女人被迫承宠在其他男人的身下。

    宇文昊道:“榕儿,从来你都是我心里最重的女人。”

    “最重的?”她歪着脑袋,“也就是说,你现下真有别的女人了?是也不是?”

    他顿觉有些无措,有些不知如何应对她的追问。嗫嚅道:“你走之后,我身边从来没有别的女人。”

    他目光闪烁,而她却似要在瞬间读透所有一切真相。

    他又凝了一下,不晓是心虚,还是想要告诉她实情:“也有的!有过两个。一个是父皇为我赐下的前梁旧臣之女,可入府没到三天,就被我克死了。还有一个,卫国使臣送来的绝色佳人,你是知晓的,这些女人经不住克,就一晚,又被克死了……”

    “你……”夕榕语塞,他克女人,其间原由,她最是清楚。

    宇文昊憨憨一笑。

    乔凯旋与张平互望,二人出了房门,人家夫妻相聚要说情话,他们留着也不妥。

    “谁让我是这克女人的命,也只有你,方才经得住我克。与其让我继续害其他女人的性命,你不如随我回去。当初我便回答过你,我这一生,有你足矣。”

    夕榕又忆起昔日那个美人来,问:“那……金城军营,我瞧见的那个女人……”

    “她是八弟的姬妾。昔日,金城乡绅的确送了两个美女。本想送与我和老三。我的那个送了八弟,老三那个他给了老五。”

    见她信了,悬着的心方放回肚子里。

    夕榕心头一暖,他都说得这么明白,再和他闹下去,也无用处。抬起手臂,将她抱住:“这两年,我像做了一场梦。昨夜你来救我,我昏倒之后,便将一切都忆起来了。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不好,没能保住我们的孩子……”

    提及孩子,她的眼泪便滑落下来。

    她是为了救他才失了孩子,他如何怪她?“不是你的错,是我没有保护好你。”拥住夕榕,感受着这一刻的欢欣。

    乔凯旋禀道:“殿下,该用早膳了。”

    宇文昊道:“送进来!”

    胡师爷笑容可鞠地捧着托盘进了屋中,将早点一一摆放着桌案上:“太子殿下请恕罪,张王县穷乡僻壤,也没什么好东西,这是小人特意准备的。”

    张平面露疑色,取了银针,将一干食物都试了一遍,抱拳道:“殿下,防人之心不可无,请容属下试食。”

    宇文昊看了眼夕榕:“有梦妃的地方,民风淳仆,百姓善良,我们都该相信梦妃,也该相信这里的百姓。”

    夕榕闲淡一笑,到底属他了解她。

    胡师爷见宇文昊和夕榕用罢早点,宇文昊又将剩下的吃食赏给了乔凯旋等四名护卫。胡师爷哈了哈腰,他虽有些小盘算,却少露这样的奴颜婢膝模样,夕榕瞧着,反有些不习惯。

    胡师爷道:“陈捕头现下便要离开么?”

    “还有一些事需要处理。我知道县衙里无甚收入,加上前任又拖欠大家的俸禄,如今才过得好些。”夕榕轻叹一声,“你去把储大人和这县里德高望重的前辈、先生都一并叫来,我想把这里的事交待好。越快越好!”

    胡师爷应了一声,刚出院子,便见储大贵一脸愤怒地骂了句:“马屁精!”

    胡师爷装没听见,只对储少良道:“梦妃娘娘说,让小人召集县里的族长、先生和大人交待几句。”

    刚晓夕榕的身份,现下便要离开了,储大贵问:“她真要离开?”

    胡师爷挺了挺胸:“梦妃娘娘是谁?那是飞天的凤凰,咱们这小地方能留下她么?早晚亦是要走的。没见连太子殿下都亲自来了?”

    储少良心头空落落的,大家在一处也相识两年多了,朝夕相处,和睦得如同一家人,眼下,说走便要走了。

    不过两刻钟,张王县几位在家的前辈、乡绅、富贾都一一赶了过来,齐刷刷坐在大堂上,夕榕坐在凳子上,由乔凯旋、张平抬到了大堂,一些闻讯赶来的百姓,就似平日里瞧断案过堂一样站在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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