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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应声要退,夕榕知道在这府里白冰玉信任太监笑呵呵,道:“笑呵呵留下!”
笑呵呵取了茶水,双手捧过。
夕榕赐了白夫人与白五小姐的座儿,“昨儿,我着人过府请你们来,下人们把意思说到了吧?”
白夫人面露尴尬,道:“说到了。说是让我们过府陪伴冰玉的。”
“你们昨儿都与她说了什么?好好儿的,冰玉怎的就悬梁自尽了?”如若人还有希望,是不会自绝后路,干出这种轻生的事,原本夕榕不想追问,可她实在太想知道了。
两人皆未说话。
夕榕看了眼笑呵呵,道:“陪我去冰玉住的绣帏瞧瞧!”
白家母女也猜不到夕榕会说什么,只巴巴儿地坐在花厅,不能喝茶,也没心吃点心。
进了绣帏,夕榕问:“昨儿,是你派人去请的吧?”
“是。”
“那她们……”笑呵呵不解,夕榕压低嗓门,“她们与冰玉是什么关系?”
笑呵呵沉吟片刻,方道:“奴才问过了,这位白夫人是府里的嫡母,听说白三小姐做了太子府的奉仪,便想过府探望。这位白五小姐,据说是白奉仪娘家时关系最好的姐妹。”
夕榕想知道,为什么不是白冰玉的生母来。
笑呵呵道:“奴才也想请白奉仪的生母,到了白府,才听人说,白府举家迁往帝都时,二姨娘便留在了南安白家祖业旧宅中。不仅是她,还有三姨娘、四姨娘也与她一样都留在南安祖宅。只嫡母夫人与两位年轻貌美的姨娘、公子、小姐们来到了帝都。白家虽是书香门第,可府邸不大,安顿不了这么多人。再则,不光是白家如此,奴才打听过,就是从南安过来的一些朝臣也是如此。”
听罢笑呵呵的话,夕榕越发肯定,昨儿定是她们母女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这才断了白冰玉最后的希望。
道:“她们说话叙旧时,你一直都在跟前?”
笑呵呵道:“白奉仪人很好,她很是信任奴才。”很认真地回想起来,“也没说什么?大抵是问白夫人和白五小姐家里人的情形,她们都说很好。可是当时,白奉仪还问了一个人。”
“谁?”
“好像是叫‘大山哥’,她问白夫人。当时她们的样子很为难,白五小姐想说,白夫人却轻叹了一声。白奉仪问:他到底怎样了?白夫人又叹一声说:‘可怜这孩子,为了证明自己能出人头地,自你入宫后不久,便参军效命沙场。结果,去岁冬天,传来阵亡通报,说他……战死沙场了!’”
“死了?”夕榕惊问一声。
她听白冰玉说过,这白大山虽是下人的儿子,可有些本事,打小便做了白府大公子的侍读书童,那书念得比白大公子还好。又爱学求上进,又与白府二公子的武习师傅学了点功夫,可谓是文武全才,这样的他,自然就吸引了白冰玉的目光。
笑呵呵道:“白夫人当时确实是这么回她的。”
“唉……”夕榕明白症结,可人已经死了,还有何用呢,正要出去,却见依窗的案上放着一张纸,上面只三个字“白大山”。
笑呵呵道:“哦,今晨发现白奉仪时,这案上还有两封信。白夫人拿走了一封,还有一封奴才令院里的大宫女给收起来了,是白奉仪留给梦妃您的。奴才觉着这事儿晦气,就……”
“既是给我的信,你自然得给我,快去取来。”
笑呵呵出了内帏,不多会儿,便找宫物取了信。
这是夕榕第一次看到白冰玉的字,写得很娟秀、公正,是很漂亮的蝇头小楷。
“梦妃:
敬上!入府以来,得梦妃真心以待,冰玉感激于心。然,难逃恶人算计,亦落了个身败名损、死不足惜。冰玉走了,在这世间再无甚牵绊。感念梦妃一片真心,冰玉实在无以为报。白府之中,有管家之女白小曼,生性聪敏,知书达理,更擅打算盘、账目,是个极好的女子,可惜命运多折,亦是个苦命女子。今冰玉斗胆,求梦妃将她收入府中,为你所为。我亦相信,以小曼之才,定不会让梦妃失望。冰玉感恩重叩!”
夕榕捧着书信,白冰玉去了,居然向她举荐了一个精账目的女子。“笑呵呵,你可知道那封信是给谁的?”
笑呵呵想了片刻,道:“奴才不识字,但听院里的大宫女说,那上面写的是白小……小什么……”
“可是白小曼?”
“对!对,就是这个名字。”
白小曼是管家之女,想必是白大山的姐妹,白冰玉心中挚爱为白大山,她心中放心不下也许就是这白小曼了。
夕榕与笑呵呵来到花厅,白夫人携女双双立身。
夕榕问道:“白府可有一个叫白小曼的姑娘?”
白五小姐微微一愣,白夫人答道:“有的!梦妃找她有事?”
夕榕道:“本妃听说,冰玉死前,还给她留了一封书信。”
白五小姐从袖里颤颤微微了出来:“我与母亲本想回府后再给她的。”
夕榕轻叹一声,将信递与笑呵呵:“罢了!冰玉的后事,本妃想交予白小曼来打理。白夫人没有异议吧?”
白小曼可是白夫人身边最得力的助手,还在南安城时,便有商贾闻名而至,想要求娶为妻妾,也被白夫人一一口给回拒了。如今已是二十多岁的人,尚未出阁,是府里的老姑娘。
夕榕见她面露不舍,道:“白大山真的阵亡了么?”
白夫人赔了个笑脸,道:“昨儿贱妇瞧奉仪住得好,穿得也好,甚是气派,就是想诳骗于她,让她死了心,叫她好好儿地呆在太子府里,哪里晓得……那丫头……”
“冰玉是你府里的小姐,你若真疼她,怎会说那些话,断了她的希望。我请你们进府,就是想让你们好好儿地开解她,让她活下去,哪里晓得,你们……唉。”
白五小姐见夕榕句句都有责备之意,忙道:“梦妃,这不能怪我母亲,都是那个马迎秋搞出来的事。昔日我们还在南安城,她父亲便与我父亲不和。她更是视我们姐妹为眼中钉。”
白夫人越是不舍,就越说明白冰玉遗书不虚。
既然冰玉临终所求,夕榕又岂会不应,忙道:“不瞒你们,冰玉亦给我留下了遗书,求我照应白小曼。本妃可不能驳了她临终所托,白夫人愿或不愿,这人啊,我要定了。”她停了一下,伸长脖颈,呼了一声:“郁兴!”
郁兴从外面进来,应了声:“奴才在!”
“吩咐下去,着白府白小曼料理白奉仪的后事。再从库房支三百两银子交予白小曼,待后事一结束,白小曼回太子府复命,不得有违!今儿,就让白夫人把冰玉的尸首领回白府安葬。”
夕榕有多少意外、伤悲,都来不及表露,说完要说的,她立身翩然而去。
白五小姐扯了扯母亲的衣袖:“三姐这是什么意思嘛?哪有举荐外人,不荐自家姐妹的?”
白五小姐一进这太子府就很欢喜,尤其是昨儿入夜后,由笑呵呵领着转了后花园,太子府很大。她更听说,北齐几位皇子个个长得英俊不凡,尤以太子和璃王最俊,想想都让人着迷。
白夫人低骂道:“你当真不要命了?太子殿下克女人,你瞧整个朝堂,有几个大臣敢把自家女儿嫁给他的。赶紧打消你的念头。我们还是带了你三姐的尸体回府的好,我得与你父亲好好商量一下,真没想到,那个贱丫头居然被梦妃瞧中了。”
夕榕行至后花园,在凉亭里坐了下来,心情沉闷而不得疏解。
郁兴陪侍在侧,梅香领着两名宫娥捧茶、侍糕地过来,将几叠糕点小心地摆放在石桌上。“昨儿梦妃便无甚吃用,今儿一早,奴婢特意去了趟思月楼,买了这些精致的点心来。梦妃好歹也吃些。”
夕榕道:“好好的一个人,这才几日,说没就没了。”
她甚至一合眼就能瞧见白冰玉的笑,看到她那一张白净如雪的脸庞,还有那总冷冷的眸光,如若坐在梨花如雪的树下,定然是世间最美的图画。
梅香看着郁兴,郁兴瞪着梅香,进行一番无声的较量,终是梅香败下阵来,她轻笑一声:“梦妃,咱们府里什么都不缺,最不缺的便是美人了。你且瞧着,过不了多久,也许皇上、后妃位便又赏进府几个……”
“再赏几个,让她又和白奉仪、苏良媛一样?”夕榕问罢,摇了摇头:“若真是如此,不来也罢。你当我是因为府里冷清么?不是,我只是感叹生命的柔弱。你说前两日还陪我下棋说话的人,转眼就没了,心里终究不舒服。”
一阵熟悉的呼声传来:“小姐!梦妃!梦妃……”净是混叫一通,夕榕脑海一掠,火光电石般地忆起代芹来:“是代芹吗?”
寻声望去,但见后花园的月洞门前奔来一位华衣妇人,夕榕尚未瞧得清楚,代芹便扑通一声拜在亭外:“求梦妃放过我父母家人!马承徽有罪,可与我父母无关……”
代芹手足无措,虽穿戴合宜,可哪里还有半分仪态,只拼命地磕头求情。
“代芹,有什么话,你起来好好说。”
“不!梦妃不答应,贱妇就不起来!”代芹固执地跪在地上,“干坏事的是马迎秋,小姐,你为什么要怪马氏一族。我父母一点都不知情,虽同在帝都,可是我父母的宅第还是我帮忙张罗的。小姐,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总说,犯错的是犯错的,与旁人无关,可是这回……”
虽然代芹嫁作人妇,听她说话,还和以前一样不经大脑。夕榕反倒欢喜,走到跟前,想要扶她起来,代芹却死赖在地上不动,任她如何抓扯就是跪着。
夕榕急了:“起还是不起,听不听我的话了?你再不起,我可当真不管了,任由你父母被人杀头。”
“小姐……”代芹倏地就跳了起来,抓住夕榕的双手:“小姐,我知道你有法子的。今儿一早,刑部的人居然拿了我大伯和我父母下狱,可是……我父母真的一点也不知情,为什么也一并抓了他们下狱……”
郁兴道:“乔夫人这是说什么话?马氏买凶放火不成,劫持皇家妇人,昨晚又拿小郡主要胁太子殿下不成,居然把小郡主给摔死了……这桩桩件件,哪件不是祸及满门的大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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