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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飞快扭头，就看见一个灰白色的影子一闪而过，没入黑暗中。
那影子动作太快，燕如霜没看清楚是什么，只能从身形大小猜测，可能是一只小兽。
只要不是人就行，她没有多想，加快步子回到靖王府。
已经是四更天了，秦雪阁静悄悄的，下人们都在沉睡，燕如霜轻手轻脚回到寝殿，刚把夜行衣换下，小乖乖就从窗外跳了进来。
“啊呜！”小乖乖摇着大尾巴，歪着脑袋看着燕如霜。
燕如霜走过去抱起它，正想把它放在床边它的小窝里，感觉它身上的绒毛有点湿，忙凑到灯下仔细看了看。
只见它身上灰白色的绒毛沾着不少黄泥，大尾巴上还有几粒枯黄的苍耳，不禁皱眉道：“你钻到哪里去了？弄得这么脏？”
小乖乖啊呜叫了一声，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燕如霜忙拿了帕子沾了点水帮它抹干净身上黄泥，又小心地拽掉它尾巴上的苍耳，才把它放进小窝里。
收拾好小乖乖，燕如霜脱鞋上床，在除下鞋子的时候，她看见鞋底上沾满了黄泥，鞋面上还有一粒苍耳，不禁心中一动，看向小乖乖。
小乖乖已经趴在窝里闭上了眼睛，像是睡着了。
刚才它身上也有黄泥，大尾巴上沾着不少苍耳，以此看来，它刚才去的地方跟自己一样，也是后山的树林子。
回想那一闪而过的白影子，燕如霜心中有数了，那定是小乖乖无疑了。
她的心里浮起一丝疑云，刚才小乖乖应该也看见她了，就算她穿着夜行衣，以它灵敏的嗅觉，也能知道是她，为何却跑掉了？难不成它不愿意让她知道？
它去后山的林子里捕食野兽，她又不是不知道，为何还要躲着她？
燕如霜很想过去把那个小家伙弄醒，好好问问它，可是见它似乎睡得正香，又有点不忍心，想想还是等明天起床再说吧。
躺在床上，燕如霜回想刚才跟大师兄见面的情景，怎么也睡不着。
得知师父让大师兄配合她除去南宫毅，她把半月期限的事跟大师兄说了，大师兄马上要她安心，他会跟师父说多宽限几日。
临走的时候，大师兄告诉她，南宫毅这个人太过狡猾，她一定要多加小心，千万不能暴露出身份，不然肯定会引来杀身之祸。
燕如霜哪敢告诉他，南宫毅已经识破了她的伪装，也知道她想杀他，不过为了让她救人，才故意不揭穿她。
她已经想好了，要彻底治好将士们的毒，起码要几个月时间，只要师父肯给她时间，她总能找到机会下手。
她相信，只要大师兄向师父开口，师父肯定会同意，因为整个逍遥宫，大师兄是师父最得意也是最喜爱的徒弟。
昨夜睡得太迟，燕如霜起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了。
现在不必去给南宫毅做早饭，没人来叫她起床，秦雪阁的下人们也不惊扰她，就由着她自己睡醒。
在逍遥宫，她从未睡过懒觉，每天天蒙蒙亮就要起来练功，来到靖王府也要早起做饭，算起来，她还从未试过起这么晚。
原来做人宠妾也有一个好处，就是想睡多久就睡多久，没人会管。
燕如霜伸了一个懒腰爬起来，掀开帐子，就见到暗香正捧着她的衣裳走过来，不冷不热地说道：“主子，您起来了，奴婢给您更衣。”
燕如霜一把抓起衣裳，一边穿一边说道：“说了多少回了，我自己会穿，不用你侍候。”
“是。”暗香也不多说，转身去帮她准备洗漱用水。
燕如霜看着她的背影，开始寻思，该用什么法子才能把这丫头也软化了。
初蕾的性子外向，活泼又天真，昨日因为她说了一句要南宫毅把她许给慕容铮，这丫头就对她改变了态度，还帮着她教训了胭脂一顿。
可是暗香的性子却要沉静多了，平日里对谁都是淡淡的，对她就更不用说，永远是一副好像她欠了她几百两银子的样子，冷冷冰冰。
不过，燕如霜就喜欢挑战，她就不信，以她的本事，化不开这块大冰块。
穿好衣裳，燕如霜想起小乖乖，扭头去看它的小窝，并不见它的影子，再看桌上的铁笼子，也是空空的，不禁心下一沉，问道：“暗香，小乖乖呢？”
暗香头也没回道：“在院子里跟初蕾玩。”
“什么？”燕如霜忙走到窗前往外看。
只见初蕾正拿着一个毛线团在逗引着小乖乖，几名丫鬟和小厮站得远远的，正满脸紧张地看着他们。
人人都知道小乖乖会吸血，除了燕如霜，没人敢挨近它，可是今天初蕾却那么大胆，敢跟它玩，实在让燕如霜大感意外。
生怕初蕾会把小乖乖给惹恼了，燕如霜忙喊了一句：“初蕾，你小心点，别招惹它，不然它咬了你，你可别哭。”
初蕾扭头看向她，笑着说道：“没事，它可乖了，才不会咬奴婢。”
回过头，她把毛线团往半空一抛，娇声喝道：“小乖乖，上！”
小乖乖纵身跳起，一口咬住毛线团，从她头顶跃过去，稳稳地落在地上。
“主子，您看到了吧！小乖乖多听奴婢的话。”初蕾得意地扬起下巴，笑道：“以后奴婢要好好训练它，将来带它上战场杀敌去！”
燕如霜笑了，“好啊，以后小乖乖就交给你了。”
她巴不得初蕾能多教教小乖乖，因为她听旺财说过，初蕾和暗香身上的功夫都是南宫毅亲自教的，南宫毅可是帝都第一大高手，他的徒弟，身上功夫也不会太弱。
转过身，燕如霜看见暗香站在她身后，正默默看着窗外，那清秀的脸上，似乎有一丝焦虑。
燕如霜以为暗香是在为初蕾担心，笑道：“你不用紧张，小乖乖十分通人性，现在既然肯听初蕾的话，就是把她当半个主人了，以后你跟它熟了，它也会跟你亲近的。”
“是，奴婢知道了。”暗香收回目光，又恢复以往那平淡表情，说道：“热水已经准备好了，您去洗漱吧！”
“嗯，谢谢你。从今日开始，初蕾帮我训练小乖乖，而你，则跟我学医术。”
就在刚才那一刻，燕如霜突然就起了这个念头。
炼制将士们的补血药是一项大工程，单靠她一人，既费时又费事，她必须找一个帮手，而这个帮手的最佳人选，就是暗香。
她相信，用这个办法，不但能解决她的麻烦，也能慢慢地让暗香改变对她的态度。
试想一下，哪有徒弟讨厌或者憎恨师父的？除非那个师父是个大恶人，而她，肯定是个大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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