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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的夜色格外美丽，燕如霜坐在河边，抬头看着满天星光，脑中浮现出与旺财相识的一幕幕。
为什么旺财会是奸细呢？他们明明是很好的朋友，明明之前那么多次的合作共处都很好的。
究竟是哪里出现了问题？为什么曾经那么亲密的朋友一转眼间竟然成了想致自己死地的敌人呢？
是不是自己哪里做的不好？
为什么？为什么？
燕如霜低下头，屈起膝盖，头深深埋进臂弯，心中说不出来是什么滋味。
背叛，难过，痛苦，懊悔……铺天盖地袭来，几乎将她整个吞没。
从初蕾那里得知燕如霜踪迹的南宫毅慢慢靠近河边坐着的人，而后在她身边坐下，一声不吭将人带到自己怀中靠着。
有时候，无言的陪伴反而更让人安心。
很久之后，久到南宫毅都以为怀中人已经睡过去了，身下忽然传来燕如霜有些飘忽的声音。
“我从没怀疑过他的，自始至终我都没想过会是他……”
南宫毅低头，怀里的人眼睫轻颤，眼眶微红，却倔强地睁大着眼不肯让眼泪流出来。
他抬手将燕如霜耳边的碎发拂到耳后，似是低低叹了口气，这才说道：“如霜，人心隔肚皮，没有人能真真切切地完全看穿一个人，更何况是原本就刻意伪装的人。人心，向来是这世上最难揣度的东西，饶是我，经历了那么多尔虞我诈也依旧不敢轻易相信一个人。”
燕如霜自嘲地笑了笑，垂下眼，右手不知何时紧紧拽住了南宫毅的衣襟，似乎在努力寻找一丝安全感。
南宫毅握住燕如霜冰冷的手，放缓了语气：“如霜，此事也是给你一个教训，日后切莫再轻信于人，好吗？”
燕如霜难得顺从地点点头，两人就这样静静依偎着，半晌后，燕如霜蓦然想去旺财临死前说的那句话，从南宫毅怀中挣脱，抿着唇问道：“你说，旺财死前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南宫毅也正了脸色，握着燕如霜的手却没松开，不自觉地摩挲着，沉吟道：“具体是谁我也不清楚，但应该是和我们熟识之人，这些日子，务必更加小心。”
燕如霜咬咬唇说道：“会不会，是陈非烟呢？”
南宫毅面色并不波动，闻言只是略略皱了皱眉，似乎是在思索着可能性，但是末了还是摇摇头道：“应该不会是她。”
说完这句，似乎是怕让燕如霜不高兴，南宫毅又连忙解释：“虽说非烟之前做了一些错事，但也是因为一时冲动，她跟在我身边许久，我多多少少还是知道一些的，她没有坏心，更不会生出害人的心思。当然，我就事论事，绝对没有偏袒她的意思。”
燕如霜表面没有什么反应，心中却有些气恼，她很清楚陈非烟并不像表面那么温柔良善，不然之前也不会针对她，做出那些阴毒的事。
“殿下没必要解释这么多，你信任她便继续信任，那是你的事，我不信我便继续不信，这是我的事，不如这样，我和殿下打个赌如何？”
南宫毅见脸色微红，执拗地看着自己，知道她的倔脾气又上来了，只好笑道：“罢了罢了，就依你，说罢，赌什么？”
燕如霜眼珠转了转，道：“就赌等我们回到京城，陈非烟的心已经不再王府，绝对自寻出路了！怎样？”
她绝对不会相信陈非烟会老老实实呆在被封锁的靖王府里。
南宫毅虽然对陈非烟也起了怀疑之心，但想着两人这许多年的情谊，还是认为她不可能真的背叛自己：“行，我同意，但是如果回到京城，非烟还在府中，没有逃离，那就说明她不是旺财口中的那个人，以后你也不要再恼她了，行吗？”
燕如霜哼了一声，心中更加气恼。
非烟非烟！她没有姓吗？叫得那么亲切！
越想越气，越发觉得南宫毅偏袒陈非烟，她起身就想离开。
然而还没站起来，就被南宫毅一把拉下来，脚下一个不稳，直直扑到南宫毅怀里。
若是换做平常，燕如霜也就不会挣扎，就这样躺着休息一会，但今日，她就是心里不舒坦，因此狠狠挣扎着就要起来。
南宫毅知晓她是在吃醋，心中窃喜不已，越发紧紧扣住人不肯撒手，而后在她耳边低声安抚：“行了，不闹了，我不过就提了一下她的名字，你看你，就跟把人家醋坊掀翻了一样。”
被戳中心思的燕如霜更加恼羞成怒，奈何力不如人，挣扎许久没有半点改变，人也累了，索性放弃，倒在南宫毅怀里，只是面上依旧带着怒意。
南宫毅正色道：“你放心，我一直都把她当做妹妹看待，不管她是好是坏，我都不会娶她。”
之前，他还想过给老师一个交代，娶陈非烟为妾，让她这一生都过着安稳富足的生活。可是，他现在改变主意了，心中有了燕如霜，他觉得，多一个人夹在他们中间，都是对她的不忠和不公，他爱她，只想把整颗心都给她，自然也不能再娶别的女人。
燕如霜第一次听南宫毅如此慎重地提起这件事，不觉愣住了。
“怎么了？是不是很感动？”南宫毅抿着嘴，忍着笑。
燕如霜白了他一眼：“我为什么要感动？你娶谁跟我有何关系？哪怕娶十个八个，我也不管。”
南宫毅蹙起眉头，“这样啊，那好吧，既然你如此大方，我就好好考虑一下，娶她十个八个美妾回来！”
“你敢！”燕如霜猛地直起身子，在他胸口使劲捶了几下。
“哎呦！娘子发怒了，为夫不敢了！”
燕如霜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看燕如霜笑了，南宫毅也终于放了心，两人就这样靠在一起看着夜色，难得这一刻不用去想回到京城后要面临的各种事，不用去猜忌周围的人谁是奸细。
夜更深了，寒意袭来，燕如霜却感觉心底十分温暖，因为，爱她的人在她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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