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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柳美人的贴身侍女香叶说,柳美人昏迷了一晚,第二日一早便知道了自己腹中皇子没有了的消息。当她听说之时,面色却是极为平静,平静的近乎可怕。香叶只紧紧上前去侍奉,柳美人却是什么话都不说,只是一味默默流泪,顺带着再紧紧抚摸着自己的肚子,好像是自己的孩子仍旧在她腹中一般。
一众侍奉的宫女若是有敢靠近的,柳美人只会叫骂着教她们出去,只紧紧缩在墙角不让她们接近半分。只有香叶倒还好些,接近她的时候她倒也没有表现出十分抗拒的样子,却也不怎么说话,只在香叶问她话语之时她会点点头或者摇摇头,除此之外,却是什么都没有了。
香叶十分担忧,只每隔小半个时辰便前来看望柳美人一般,柳美人也不说话,只是静静坐着。
连带着清漪与李淳前来探望,她也一概不见。
香叶担忧之余,却也是没有办法,只是紧紧看着。
到了下午,柳美人只是突然间开口说话起来了,只对着香叶说是她自己想要吃些牛乳香米粥并着牛乳小方糕。
柳美人只道:“我也算是想通了,我若是实在痛楚消沉,那也没有什么办法。我也不能一直这么哭下去啊!总得吃饱了才有力气,不然,那什么给我那孩子报仇啊!”
香叶只以为柳美人是想清楚了,又见着她面上虽是有着痛楚伤神,却是更多地变为了坚毅,她便也放心了许多,只欢天喜地应着:“奴婢这就去。”
只是香叶仍旧有些不放心,她便命着那些宫女上前去看着柳美人。待到香叶走后,柳美人只对着那些宫女道:“我又有些困了,你们且出去侍奉着,再给我熬些药来,我醒来也好饮下。”
而当香叶做好了那极其废功夫的牛乳香米粥以及牛乳小方糕前来柳美人的寝殿之后,却是见到了柳美人已然挂在房梁之上的一幕。
柳美人借口午睡之余,只将自己床上的被子给搬到了地下,又拿来了一只绣墩,这般,当她踢倒绣墩之后,便也没有什么声音了。如此,那些宫女便也什么都没有发现。
柳美人只挂在房梁上,她临死之时是装扮好了的,一件浅紫色的红狮子戏绣球花样的大袖衫,一件铁锈红的缠枝冬梅花的马面襦裙,上面罩着一件月白色的小绣球浅纹披风。
那原本是素净中透着天子嫔妃的华贵的装扮,只是配上柳美人临死之时的样子,却是实在恐怖惨烈。
看得出来柳美人是画着极其精心的粉黛的,重重勾勒明晰可见胭脂水粉的痕迹。只是,因着自缢的缘故,她本来姣好干净的面容却是发出了青紫的颜色,只将那些粉黛精心勾勒的美好弄个不见。更甚,她伸着老长的舌头,极其恐怖。
她口中与鼻中流出口涎与鼻涕,伴着血色的痕迹。她那眼球突出着,只像是要掉下来一般。
很快,柳美人的死状便传遍了整个六宫。
李淳伤心之余,只得命着按着从三品婕妤的位份给柳如漓置办丧礼。
而比起伤心还要重要的事情,便是纠察那日长寿宫的火灾到底是谁做下的。
只是查来查去,却也没什么线索。
只有沈美人婴安偷偷前来拜见过李淳,只说是那些残砖上头有着火油的痕迹。
李淳只将这些事情按下不提,只暗中命着人去悄悄查些蛛丝马迹。
而更为怪异的事情却是发生了。按着宫中规矩,嫔妃自戕,一是大罪,二是不得将尸身葬入妃陵只得火化。李淳自然不会因着柳如漓伤心过度自戕而连累着她的家人,对外只说柳婕妤是因着急病早产去世的,更是下了厚重的赏赐恩赏了她的家人。只是火化一事,却是不做不行的。
而就在众人将柳美人尸身火化之时,那焚烧出的火焰,却是蓝色。
便是传说之中的“鬼火”。
那些奉命前去焚烧之人只吓的四散跑去。只连滚带爬顺便口中说着“有鬼”。
宫里更是传遍了柳婕妤如漓死状的可怖以及那火场之上的种种奇怪迹象。
起初人人只说是因着柳婕妤失去了孩子心如死灰才会选择自己结束年轻的生命,只叹她是个苦命的人,便是人人都唏嘘感叹起来。
只是过了几日,宫中言语风向竟是转变了起来。只将这一切的惨状都归结为清漪在宫中使用私刑逼死小春的场面过于血腥惨烈才会致使长寿宫大火柳婕妤受惊以及她含着怨念上吊自杀的一系列惨事的发生。
起初清漪也不在意,只是含着笑一笑了之,面对长街上几个胡言乱语尤其严重的下人,她也都尽数给送进了宫正司去服苦役的惩罚。
涟水都不觉感叹道:“娘子如今也是有着天子宠妃的款了!从前娘子最是温和不敢怎样的。”
清漪只感叹着问道:“涟水,你觉着我变了么?”
涟水并没有回答,只是沉默着。
而清漪自己心中却是分明,她确实是变了。她变得越发狠辣,变得越发会仗着天子宠妃的身份而高高在上地俯视一切,享受着李淳的宠爱所带来一切优待与好处。
若是从前,宫中若是有人说她什么坏话或是看不起,她只会静静地受着,听进去却也什么都不会做。而如今,宫中若是再有人敢这般说她,她只会认为是那些下人作死,只会冷冷一笑便是给着她们巴掌或者是宫正司苦役的惩罚。
变了,确实是变了。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清漪已经享受上了这种走到哪里旁人都会因着她是天子宠妃而处处尊敬的感觉,便是即使那些人心里不服,面上却也只敢表现出恭敬的样子来。
这种感觉,实在是好。
虽然,面对着那些位份必自己高的人自己依旧是要恭敬行礼,然而她骨子却是敢直着了。自己,再不是那个可以任人欺凌的女子了。
美中不足的,因着自己的出身,那些敬服与客气,有时并不是出自于内心深处,而是出于李淳。
出身,当真重要。
可是清漪却是越来越不相信了,她开始觉着,出身有时并不能成为阻止一个人前进的绊脚石,出身低贱,也应当去享受着那些与出身高贵的人一样的权利。
譬如能够自在所欲的爱自己所爱,而不是像自己的母亲林氏一样因着出身一辈子都没有被父亲的张家所承认。
不,自己是一出生便不相信的。
犹记得自己年少之时,对着这歆朝森严的等级制度便是表现出了不满:“这是什么道理?难道我们不是两关贵族出身,便比那些两关之家的人要缺胳膊少腿么?我偏不信,我就要凭着自己的本事去赢得那些两关贵族一样的看待。”
年少之时看着只像是小孩子轻狂的话语,如今这些,倒也不算是虚话了。
只是清漪的威势,起到的作用却也只是暂时的。又过了几日,宫中竟是又传遍了这般的言语,皆言清漪太过血腥,才会招致这般不吉利的事情。
而很快,一向看不惯清漪的太后,便出言找到了皇帝:“哀家虽是不大管理后宫中事,可是这后宫的规矩体统却也是要顾着的,后宫出了这样的事情,可要教朝臣们如何看?要教百姓们怎么看?”
起初李淳还可以避开这些话题,而当朝堂之上以着左相为首的一群人亦是将此事逼问李淳之时,李淳便发觉,这些实情,并不简单。
那本是后宫的事情,却能够传到左相齐维耳中,甚至能够上升到规矩体统之事,便是不得不去仔细思量的了。
清漪,柳婕妤,傅美人,容贵嫔,?t樱,这么多的人被牵扯其中,后宫与前朝的交叉,远远是超出了自己的想像。
而清漪对着这件事情只是付之一笑,甚至对着李淳道:“轻陛下禁我足。”
李淳只一愣:“什么?”
“陛下信我么?”
李淳只一把搂过清漪,将她紧紧拥在自己怀中:“我自然是信的,我这辈子,都信你。”
“那,就请陛下帮我演一出戏。”
“什么?”
……
到了第二日,李淳便下旨,说是清漪身上沾有血腥,实在应当禁足反思。以免宫中再出过失,并命清漪在自己宫中日夜祈福跪颂佛经。
众人皆是不由得大惊,谁也没有想到,原来那般受到李淳宠爱的张贵人,也会有失宠的一天。
而清漪自己,却是面色平静,只将自己关在暂时居住的宫室里面。
连着涟水都急了起来:“娘子您倒是想个办法啊!难不成咱们还要被关在这里不成?”
“自然不会是一辈子。”清漪只淡然道。
“可被关了的日子过多,咱们也不利啊!”
清漪只是淡淡一笑:“咱们之前说好了的事情,如今也该施行了。”
就在清漪被禁足的不到十日之后,宫中上下每到夜晚便起了那般类似于婴孩哭声的声音。
宫中上下,只一片恐慌。
“本宫这几日实在是有些忧心啊!这般的声音,实在是搅扰休息,且有些怪异呢!”皇后?t樱只在宫中嫔妃请安之时如此感叹道。
“会不会……是柳婕妤腹中的皇子与柳婕妤的怨气不散,心有不甘才回到这宫中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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