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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阅读 > 弃妃不承宠 > 第七十七章 册封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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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王冰冷的手终是收回:

    “皇上为了珍妃,只将意图不轨的乐王流放漠北,墨瞳,本王相信,假以时日,你对他的影响力,定不会逊于珍妃。而,明日,当他接住你的绣球,所做的决定,必然,同样震惊后宫,乃至前朝。”

    果然,玄忆为了林蓁破例。

    哪怕,乐王所犯的是谋逆之罪,并不是李家历代战绩功勋所能抵的罪,不过被处了流放之刑。

    君王,最忌的,恰是量刑不公。

    原来,景王要的,是玄忆的英名扫地,这,恐怕比要他的命,更是让人难耐吧。

    我,这枚棋子,只是围棋中的一隅。

    我甚至不敢去揣测,珍妃对景王来说,是另一枚棋子,包括,即将嫁于景王为妃的林太尉另一个女儿,是否同样也是一枚棋子。

    这一切,我不敢去猜。

    景王,他的心机城府这般地深,玄忆的帝王之道,一路走过的,该也是步步坎坷。

    谁都看不到帝王脚底的荆棘坎坷,看到的,只是万丈荣光下的,一统四国,君临天下。

    他见我依旧无声,压低声音,凑近我,声音带了几分蛊惑的味道:

    “你,也会得到应有的位份,而不仅仅是一个得不到任何尊重,需用抛绣球定终身的公主。”

    我略转螓首,对上他的冷冽,没有一丝温度的目光:

    “王爷,明日就是凤台择婿,我清楚该怎样去做,您也早点回吧,这里毕竟是未央宫,万一传到上头去,徒添是非。”我语音淡淡,宛然没有一丝方才失声痛苦的样子。

    他微微一笑,那笑,在冷酷的俊颜下,煞是好看,不过,也蕴着冰寒魄骨。

    惟有玄忆的笑,会让人觉得温暖。

    “本王自有分寸,能进到这里,也必有出去的法子。明日,本王期待你的表现,你既然懂得控制自己的感情,今晚的事,本王不希望看到发生同样一次,只是,本王真的有些不解,为什么那顺命候会说你象一位故人呢?”

    他话外有话地点到这点,在他目光的逼视下,我却容色不惊:

    “我不知道,顺命候为何会如此失礼,难道,王爷认为,那亡朝之国君会把彼时的宫女视为旧人?”

    涧溪边所说的话,竟这么快就传到他耳中,可见,玄忆身边,恐怕遍布的,都是他的耳目。

    玄忆,是掉不得一个轻心。

    “倘你,并非是宫女呢?”他若有所思地睨着我的眼眸,试图从中探究出一丝的端倪。

    我莞尔一笑,一笑中,掩去那瞬的酸楚自怜:

    “王爷认为,亡国后妃,仍能通过周朝入宫时验身的那关?”

    他的眼底终于释然,唇际弧度愈深:

    “本王该走了,明日凤台,本王希冀你能真成为那人中之凤。既然,你喜欢那人,难道甘愿把他让予别人吗?”

    我甘愿,如何?

    不甘愿,又如何呢?

    那人,是帝王,坐拥六宫三千粉黛。

    永远不可能属于一人。

    哪怕,得宠如珍妃,入冷宫、出冷宫这些日子,难道就能让那人不翻牌,独守昭阳宫吗?

    原来,我并不适合这后宫,因为,我要的爱,太纯粹、太专一!

    我,并不愿和其他女子分享这一个男人!

    所以,明日,我知道,该怎样做,才是最正确的。

    继续淡淡浅笑,他站起身,我仍坐于地上,裙畔有些污泥,稍稍侧了身子,让开殿门,也将那污浊的裙畔掩盖。

    他却俯低身子,骤然把我抱起,心里一惊,他的话语冰冷,没有暖意地在耳边响起:

    “本王不希望你明天用风寒做为理由不去凤台。”

    这一句话,把心里的惊愕抚平,静到,仍是没有一丝的波澜:

    “本宫不是那娇弱的女子。”

    不再自称‘我’,公主,该自称‘本宫’,不是吗?

    他抱着我向前走去的脚步,终是缓了一缓,不禁低下目光,再次凝注我的脸上。

    可惜,我不会再让自己的神情泄露真实想法。

    “但愿——如此。”

    为何,这简单的四字,他也说得如此费力呢?

    闭上眼睛,淡淡道:

    “本宫确实累了,有劳王爷。”

    我不会喊他皇兄,我的皇兄,只有一人。

    他把我轻轻放于榻上,随后将一件物什置于我枕边:

    “这是息肌丸,以后本王会交于云纱。”

    云纱,亦不必再掩藏她的身份。

    放下帐帏的刹那,我的眸底,还是有些热意上涌,但,我将头仰起,这样,那些热意便悉数回到了心内。

    是否能温暖行将就木的心呢?

    我不知道,只知道,这一晚,我睡得很恬好。

    翌日醒来,云纱,并几名宫女,早把盛服、珠钗簪环端来。

    我起身,梳妆间,才发现发髻昨晚未曾放下,蝴蝶钗仍在髻上,纤手把它取下,放在妆匣的底层。

    梳头宫女梳的是高鬟望仙髻,待用底钗固完发髻,要簪上更为隆重的珠环时,我摇了下螓首,只吩咐,用御花园中,盛开到到最后一季的深红玫瑰做为头饰。

    又另选一朵最艳丽的芍药置于髻顶。

    我喜欢红色,所以今天,我要选这颜色做为装饰。

    簇簇如红云压顶,妩媚姣妍,衬得乌黑的发髻愈加的墨色漆漆。

    妆,也是一色的红,红红的胭脂,红红的樱唇,只是眉心,我未用任何的钿花,刹那,有些怔然地回身,殿门边,早不见翠钿的影子。

    是打扫的宫女,把翠钿收拾去了吧。

    心底,怅然若失。

    当宫女将盛服端来时,竟是绯色的华裳。

    绯色,不是只有皇后才可穿吗?

    “公主殿下,这是今日的喜服,是皇上命司衣坊用了三日时间赶制而出,希望能合公主的心意。”

    喜服?

    是啊,今日之后,我就将和那驸马去往封邑,不是喜服,又是什么呢?

    褪下身上的中衣,宫女伺候我换上喜服时,轻声道:

    “公主,您肩上的伤……”

    “无碍。”我淡淡道,带着不以为然。

    纤手抚到那箭伤处,结了一层厚厚的伽,与边上丝滑的肌肤相衬,却是不和谐的。

    这伤,会留下痕迹吧。

    也好。

    换上这袭绯色蹙金双层纱绫的盛服,遍绣舞蝶暗纹,腰系同色略深的绶带,臂上缠碧色烟罗披帛,皆是苏绣的海棠含蕊图案,缀满晶莹的小珠,拖摆迤逦至地。

    “公主,今日您是最美的。”一边制衣坊的宫女,不禁赞叹道。

    最美?

    有那人在,我永远不会是最美的。

    一边,云纱将红色琉璃珠遮别在我的额发前。

    从红如血的珠遮望出去,将所有的事物都摇晃地不再真实。

    拢披帛,我缓步走出殿内。

    穹空如冼,是初秋难得的晴霁天。

    早有肩辇候在殿外,云纱扶我上肩辇。

    我的神情,从这一刻起,静到,没有任何波澜。

    凤台,搭在朱雀台上。

    这也是历代周朝公主择婿的地方。

    华盖升,礼乐起,极目处,铺天盖地的红,红毡毯、红?炱臁⒑旖踽#?悄ê烊敬Γ?歉哂馐?傻闹烊柑ā

    铺在玉石台阶上的红毡毯,一直延伸到朱雀台的最高点,那里,早搭好红色的喜台。

    甫下辇,映入我的眼中的,是身着玄色上衣,?色围裳,腰系革带,佩挂蔽膝、佩绶、佩剑的玄忆。

    旒冕垂下的十二串白玉珠遮住他大半的面庞。

    他的神情,我看不到。

    他的身后,是两位着深赭色官袍的大臣,按颜色品级,应是丞相和太尉。

    我的视线,透过珠遮,在众人簇拥中,第一个,就看到了他。

    我掩藏在红珠遮后的神情,他是否能辨清呢?

    他就站在明黄的华盖下,与我,咫尺,却是天涯。

    他的身边,伴着文哲皇后,今日的她,也是按品正妆。

    原来,一个异姓公主的择婿,能有如此大的排场。

    这,在周朝,是第一次罢。

    我没有再望他,按规行礼后,甚至没有听清他是否免我的礼,就在内侍的带领下,径直走上朱雀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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