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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一只脚才刚迈出门口,另一脚还未来得及反应,就听到有人喊了她的名字。
“小鱼,原来你在这里。”听到声音,小鱼抬头望向声音的来源处,见到李嬷嬷朝她这边款款走来。
“李嬷嬷?你来找我?”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小鱼忙改口道:“李嬷嬷,日安!”
李嬷嬷出现在小鱼面前,面带浅浅笑意,细声细语地说着:“小鱼,夫人有事找你。你随我来吧!”
夫人有事找她?听到这个,小鱼微微一颤,心头一凉,不禁的吞了吞口水。她的这副慌张的神情逃不过李嬷嬷精芒的眼眸,李嬷嬷微微皱了皱眉,疑惑地看着她。
感受到李嬷嬷那一抹探究的眼光锁在自己身上,小鱼立马故作镇定,恭敬地应允道:“好,请带路!”
小鱼跟在李嬷嬷后面,亦趋亦步。她几次想开声询问,夫人找她有何事,可话到了嘴边又不敢贸然讲出口,怕惹人怀疑。虽然李嬷嬷现在都已经在怀疑她了。
不过,夫人唤她去所为何事呢?不会是知道二公子被蛇咬伤一事吧?应该不会!如果是那这样子,按照夫人的脾性,恐怖就不是叫李嬷嬷过来请她了,而是直接唤奴仆们把她五花大绑押走了。所以,这个可能性排除。那如果不是这件事,夫人这次叫她过去,到底为了什么?
两人很快到了夏园,只不过这次没有去夫人房间里,而是转而到了夏园临水旁边的阁楼里,而王氏早已在阁楼里坐着等她们到来。
一进到阁楼,小鱼毕恭毕敬地向王氏请安,待行过礼之后,王氏这次也不怎么为难她,叫她起身,在旁边侍立而待。
李嬷嬷又出去了,不一会儿,端着一壶茶水进来,搁在王氏的面前,又细细替王氏倒了一杯,而后安静地退到小鱼的旁边,小鱼抬起头看了她一眼,而她也朝小鱼微微笑了笑,点了点头。
李嬷嬷的这个举动,顿时让小鱼宽心些许,她的怕,她的慌,一下子全跑了。在李嬷嬷身上,小鱼总能体会到一种可靠的,温暖的感觉,每当面对李嬷嬷的时候,她内心的苦闷总能像变魔术那样一缕烟似的散了。
这种感觉,除了在二公子身上感受得到之外,唯一让她内心那一潭平静的湖水荡起波澜的人便是李嬷嬷。不过,李嬷嬷给小鱼的感觉又有许些不同,她就像偷偷为孩子做打算的母亲那种牵肠挂肚的关怀。
正当小鱼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时候,金金姐也进到阁楼里,一见到小鱼也在,她很自然地向小鱼投来一抹厌弃的眼神,那眼神中满满的都是嫌弃和怨恨。
这就对了!这才是她所认识的金金姐!小鱼并没有感到不自在,反而看到金金姐这种目光,内心大为所安。
她向夫人行了礼,也退到一旁侍立而待,只不过她选择站在小鱼的对面,而不愿意站在小鱼身边。
王氏唤她来到底有什么事情呢?小鱼这会儿又开始揣摩起来,她不解地看着一直默不作声的王氏。
王氏索性就当作没这回事,悠闲的品尝着香茗,她慢条斯理的呷了一口茶,又轻轻放下茶杯,当做完这些之后,她终于慢慢的抬起头来,看了小鱼一眼。
小鱼立马垂下头,不敢直视夫人严厉的目光。没想到王氏对小鱼这个举动不怒反笑,用一种很平淡的语调问道:“小鱼,我这次唤你过来,不为别的,就是让你待会回到别院收拾一下,等王府的下人一到,你就随他们去王府吧。”
听到这席话,小鱼疑惑地抬起头,露出惊异的神情,不过,她还是维持冷静,细声细语地问道:“夫人,是不是奴婢做错了什么?所以才把奴婢调走。”
为什么要让她去王府?她明明是卫府的人!
“你是在质疑我的做法吗?”王氏忽然提高音调,微愠地看着小鱼,直到小鱼胆怯地低了头,小声回答一句“奴婢不敢!”之后,王氏才将目光转移到门口的方向,好像在等着什么人似的。
她到底在等谁呢?二公子?大公子?除了他们两人外,还有谁要过来?比起担心,她更好奇,有点想瞧瞧能让王氏等的人是如何不凡。
为什么王氏要让她去王府?难道王氏要将她送人?送给谁?王府?王府?不会是王公子吧?
小鱼身子抖了一下,一丝莫名的惆怅涌上心头来。二公子知道此事吗?还是这原本就是二公子的意思?
站在一旁的李嬷嬷见到一脸惆帐的小鱼,轻微叹了口气,登时李嬷嬷走上前来,陡然弯下腰行了个礼,她的这一举动惊动了王氏,王氏微微一怔,略有些惊讶。
“李嬷嬷,你这是做什么?”柳眉微微蹙起,王氏有一丝的愠怒。
李嬷嬷再次福了福身子,行完礼抬起头,声调一如平时的平稳,“夫人,老奴有些话要讲,请夫人应许。”
听到这话,王氏才收敛了脸上那一抹怒气,转而低沉地一声:“我应许了,说吧!”
“那恕老奴斗胆了,夫人,小鱼不是二公子的侍女吗?万一这件事让二公子知道了,恐怕夫人与二公子之间的母子情分又生了隔膜,所以这件事要不要先问过二公子再做决定?”说完,李嬷嬷又恭顺地崔低头,静等夫人叱喝。
这些事原本不是一个奴才可以过问的,但她见到那丫头如此的心神不定,于心不忍,便主动站出来替小鱼排忧解难,估计这也是那丫头此刻所想知道的答案吧。
现在就看夫人肯不肯说了,若是夫人不想说,那她也无能为力了,该做的她也已经做了。李嬷嬷在心里暗暗地想着,又无奈地叹了口气。
“你以为这个事是我做出的决定?”说话间,王氏又朝小鱼看了一眼,漫应了一句,又将视线转移到李嬷嬷身上。
“这个事是叔宝过来找我商量的,并非是我做出的决定。至于他为什么会有此决定,我也没多问。李嬷嬷,有些事不该管的就不要多嘴,你以前一直都是安分守已的人,怎地今日竟忘了分寸了?去,罚你到佛堂跪着念经一个时辰。”王氏毫不留情地下了个指令。
“是,老奴领命!”李嬷嬷恭恭敬敬地退出房间。与此同时,王氏转过脸看着小鱼,用一种淡淡的语调说道:“你也回房准备一下,收拾好了,王府的人一到,你就随他们走吧!切莫挂念这里了。”声音极轻,却有一种让人不容抗拒的威严。小鱼不再多问,恭顺地领了指令,轻盈地走出阁楼。
小鱼疾步而走,追上走在前头的李嬷嬷,“李嬷嬷,请留步!”听到这话,李嬷嬷停下身子,转过身,看到小鱼,对她点点头。
“小鱼谢过李嬷嬷,方才在阁楼一事,是小鱼连累了李嬷嬷。小鱼内心十分过意不过。”盈盈福了福身子,小鱼笑意甜甜,谢意满盈。
“我没事,顶多去佛堂念一个时辰的经文就行,倒是你,你应该有很多疑问吧,要不你去问问二公子,为何他要将你调走?我总觉得此事有些蹊跷。”李嬷嬷十分担忧地说着。
“李嬷嬷,要不我回去求求夫人,让她免了你的处罚,反正我也是要走的人,夫人也会看在王府的面上不会太为难我。”说完,小鱼欲要转身走回阁楼,却被李嬷嬷拉住了。
“不用,我跟在夫人身边那么久,她的脾性我还是清楚的。她不会对我怎么样的,你还是先去冬园与二公子告别一下,顺便问问原因,这样离开的时候也没太多牵挂。”
“可是——”小鱼还是不放心,却被李嬷嬷半哄半拉,推到夏园月牙门口,示意让她赶紧去冬园,解开心中的疑团。
执拗不过,小鱼只好放弃,临走前,深深朝李嬷嬷鞠了一躬,表示感谢。
目送小鱼远去的身影,李嬷嬷站在夏园门口,无奈地摇摇头,自言自语道:“希望你们能好好解开误会。唉,二公子是喜欢你的,小鱼丫头!”
也不知二公子与小鱼发生了什么事,不过,二公子会做出这样的决定,实在有些让人惊讶。
直到那道倩影渐渐消失在她眼前,她才转身步回夏园,往佛堂的方向走去。
小鱼大步流星往冬园走去,她内心怒火中烧,简直气得火冒三丈,险些就要七窍生烟了。这个男人,他到底想做什么?之前对她的温柔,难道都是装出来的?
难道那些甜言蜜语,其实都是他的有意戏弄?他为什么要这样对待她?为什么?
可恶!可恶极了!他们之间的恩怨,是时候要问个明白了!李嬷嬷说得对,如果不弄清楚这件事的原始,她走得也不安心,既然事情到了不容转圜的地步,那索性全部问个明白,也好让自己彻底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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