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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是我不好,没有经过你的同意,就随意……随意……将你送出卫府。我这样做,其实是有苦衷的。”他最终还是决定将实情全盘托出。
“什么苦衷?你倒是给我解释清楚。”小鱼又将目光锁定在他身上,语气有些急切。这不能怪她吧,因为他欠她一个交代,她一直想知道,他这样做到底有何用意。
“我说了你会相信吗?”这是他最为担心的一点。
“你不把话讲明白,我又怎么相信你。说,一字不漏地给我解释清楚,从头到尾,少一个字我都拿你是问。不能拒绝,你已经没有拒绝的权利。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你应该明白我的话吧?”霸道是她对他的专利,他浅笑,点着头,将她搂到他胸前,动作小心细致,眼眸底下尽是温柔无限。
“你放心,只要是你想知道的,我都一五一十告诉你。不过这件事情,有些复杂,一时半会说起,怕是要耗些时间。五更已过了一刻,你现在应该要回去了。等天一亮,你起身用完早膳,再过来这里,我一定会遵守诺言,把这件事情,完完整整给你说一遍。可好?”唇边仍是带着一抹浅淡的笑意。小鱼望了望窗户,沉吟片刻,问道。
“我睡了这么久了?”一想到自己睡死的模样,她羞得两颊挂满飞霞。
“恩,见你睡得如此香甜,不忍心唤醒你,这一睡,就过了五更天。现在差不多就天亮了,我送你回去。”突然冒出这句话,让小鱼的心震了震,没有多想,她斩钉截铁地回答。
“不行,这样太危险了。你留在屋里,我一个人回去。”万一他出事的话,她良心又怎过意的去?
“可是——”卫叔宝又要努力说服她。
“没有可是。两个人太引人注目了。”她毫无保留地否决了这个冒险的提议。
“那你自个儿要多加小心,如果发现有什么不对劲,马上掉头回到这里,知道吗?”卫叔宝严肃地表情震慑了小鱼,她只得乖巧地颔首默应。她可不想看到他出事,万一他跟她一道出去,不小心被人撞见了,那肯定会连累到他。关于这个,小鱼是最不想看到的。
“公子,你也要保重身子。”交代这句话后,小鱼下床,穿好了绣花鞋,用手随意梳笼一下头发,回头看了他一眼,又蹑手蹑脚地走到门口,偷偷打开一条缝,探出头看看外面的情况,确定外面没有一人,她回过头,低语地说了句,我走了,这才转头疾步离开。
目送房门重新被关上,卫叔宝呆呆地望着门口,低喃地说着:“一路小心!”声音极小,像是梦呓般的轻声话语,伴随着他的诚心诚意,送到遥远的远方。
幽静的庭园里头,忽然出现了两道身影,其中一个微有些醉意,推了推旁边和他一样头戴武冠,身穿黑色劲装打扮的男人,直嚷嚷道:“你给我回去,我自己能走,只不过是喝了两小瓶酒,我完全没问题。”
“你真的能走?如果半路上醉倒了,那我可就不负责了。”另一个也有些醉意,语气甚是无限幽怨。
“放心,这点酒我还不放在眼里。走了,不用扶我。”往后退了一步,一个踉跄险些摔了个跟头,不过,那人重新挺直了身子,步履沉稳地向前迈去。
今晚轮到他巡逻,不过嗜酒如命的他还是偷偷喝了几口酒,虽然有些醉意,可理智还是清醒的。一整晚都在找刺客,也不知道那刺客长什么样,一个人影都搜不到,找什么找,还不如回房间喝上几口酒暖暖身子。
走到长廊的时候,他忽然停下脚步,动作迅敏地闪到木柱后面,双眼一眯,目光紧随着不远处的那道娇小的倩影,不禁深思,这个时辰,竟然有人?还是个女人?莫非这人和刺客有什么关系?
不敢有所耽搁,黑色劲装的守卫立马向长廊的深处走去。
小鱼以最快的速度步回自己的院落,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被人盯上了!
一整夜几乎没怎么睡过,她回到房中,也只是小憩些许,天也就蒙蒙亮了。
小鱼不再贪睡,起了身,穿戴整齐后,走到梳妆铜镜前,拿起乌木发梳,仔细地梳着头发,这头发,不知不觉也长了不少,望着镜子里清清秀秀的面容,几乎是一瞬间,她险些不认识镜中的人,只觉得有些陌生。没有太多时间去感慨,小鱼随意梳了个十字髻,没有任何的装饰,就是用软绸细带绑一下便可。
就在她站起身的同时,门外忽然响起一阵叩门声,小鱼走过去,开了门,只见一个丫鬟打扮的年轻女子站在她面前,手托漆盘,漆盘上面有几样精致的小菜与点心,还有一碗冒着热气儿的粥食。
看到小鱼,年轻的丫鬟轻轻?了福身,语调温和地说着:“小鱼姑娘,这是早膳,请用完早膳后再去向卫公子请安。这是卫公子要奴婢带给你的一句话。说小鱼姑娘听到后自会晓得其中的意思。那么,就请小鱼姑娘用膳吧。”说完,又是轻巧的福身,随后步入屋里,把手中的饭食一一摆放整齐在桌面上,临走前还不忘福身行礼。
经过昨晚这么一折腾,她确实有些饿了,更何况,面对着这一桌美食,她哪里还受得了,当然坐下来,狼吞虎咽一扫而空。不得不说,这里的大厨,手艺相当不错,很有宫中御厨的风范,无论是味道,还是点心的摆设,都是经过一番精雕细刻,可以说人的味觉和视觉同时都得到了满足。当然,这也只是小鱼的一己之见,事实上,她也没吃过宫中御厨烹制的菜式。
搁下名贵的象牙筷子,小鱼挽起袖子,将面前的空盘子一件件叠放整齐,这是她的习惯,吃完饭后没忘了收拾。就在她将最后一只盘子叠放好的同时,突然听到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便是急急的拍门声响起。
在小鱼回头的瞬间,一道响亮的催促声同时传入小鱼的双耳内,“都快点去前院集合!动作利索点,别让周大人等太久。”听到这话,小鱼的心头一惊,有些心慌意乱。
“那个……差大哥,请问出了什么事了?”轻声的唤了那侍卫一声,那侍卫刚转过身,听到小鱼的声音,又扭过头瞥了她一眼,不耐烦地解释道:“反正你速度点,别让周大人等急了,到时候有你苦头吃。快点啊,别摸里摸索的。”
说完,转身就走,又到别的院落里拍门喊叫了。
到底发生了何事?为什么一大早就要到前院里集合?难道是因为昨晚刺客的事情吗?
一想到这里,小鱼的心颤抖一下,手心里渗出了些冷汗,她站在那儿一动也不动,双手交握得紧紧的,就如她的心情那般,绷得紧紧的。
不会有什么意外吧?难道他们抓到了石勒?而石勒又供出了昨晚她窝藏他的罪行?应该不是这样,如果她昨晚的所作所为被人供出了,那就不是侍卫来拍门这么简单了。那到底是因为何事?
不知怎的,小鱼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这样的恐惧,让她整个身体都在颤抖,她的心脏也快被扭成一团块儿,就连走过去前院的时候,那些侍卫拍门的声音传到她耳内,她的心情和肢体都倍感紧张无比,一阵心惊肉跳侵袭到全身。
越是接近前院,她越是心神不安了。不知不觉间,也到了集合的地方,这时候,一个偌大的庭院里,挤满了人,不,应该是说,一眼望过去都是女人。
搞什么?又不是选美大会,干嘛要召集这么多女人在此……问话?小鱼稳了稳气息,又恢复了一脸平静,默默的走到一个角落里,静静站在一边。现在也不知什么情况,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很快,一个穿着官服的男子出现在最前方,他应该是侍卫口中所指的周大人吧。
只见他从左到右扫视了一遍院落里的所有人,本来负手而站的他,忽然伸出左手,向旁边的侍卫挥挥手,示意那个侍卫走向前来。
而后,他扯开响亮的嗓子发话了,“各位,周某一大早请你们过来,不为别的,就是为了昨晚刺客闯入府邸而又莫名地逃出一事而召集大家前来。昨晚,这里的守卫看到了一名女子行色匆匆地路过此地,我们猜想,必定是那名女子助那毛贼逃跑的,所以,请大家来这里,就是为了找出那毛贼的同伙,来个一网打尽。你,给我一个个仔细的瞧清楚,到底是哪一个胆大包天的昨晚放走了刺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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