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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听错吧？还是屋里光线太昏暗，导致她出现了幻听？
“对不起，你刚才说了什么？”为避免自己听错，小鱼很认真的问一次。
“你别看我这满头白发，实际上我才二十出头。唉，说来话长。”老乞丐无奈地摇着头嗟叹道。
“二十出头？”两个人默契十足的喊出声来。
“恩。我现在的名字叫拐子三，走路一拐一拐的。实际上，我连自己真正的名字都快忘记了。虽然勉强抱住了性命，却活得这副模样，生不如死。”一声懊恼的嗟叹。
这时候，拐子三仿佛记起了什么事，他从方桌上跃下地，在小鱼和卫叔宝两人惊讶的目光中，他忙忙解释。
“等一下，我先去洗一把脸。”说完，又从矮洞门钻了出去。这个“门”，确定不是随随便便开凿出来的洞口？
拐子三出去后，小鱼满脸狐疑，紧蹙眉头。
“叔宝，我方才没听错吧，你也听到了，对不对？”她仍在震惊中无法回过神来。
“你没有听错，他确实是这样说的。我也觉得很奇怪，二十出头的人，满头白发，而且你看他双手爬满了皱纹，说是二十几岁，我也难以置信。”卫叔宝困惑地挑了挑眉。
“你说他和李家有什么关系呢？我总觉得他对李家——”话到一半，拐子三又从洞门钻进来。
“我是李家的人。”打断了他们两人的谈话，拐子三怨艾地表明身份。
“你是李家的人？”小鱼忍不住又重复了一遍。
“恩。”他简单应了一句，靠近过来，这时候，接着微弱的烛火，小鱼才勉强看清，他原本的样貌。
这张脸孔确实是二十出头的人所具有的容貌，肤色虽说不上白净，却看起来倒也颇为黄白，五官虽谈不上精致，却显出些许清秀。
小鱼看见了他，他也朝小鱼苦涩一笑，又慢慢挪身靠近方桌，小心翼翼爬上来。
“你这张脸孔确实像二十出头的人，可是，你的头发和那双手，为什么就——”卫叔宝也从震惊中回过神，他的目光在注视着拐子三。
“因为李家，因为那个女人，所以我变成这副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模样，还要整天担心被人监视着，有苦难言，有冤难鸣。”
说这话的时候，他的心在哽咽，泪水也夺眶而出，止也止不住。
小鱼连忙掏出干净的手帕，递到他手上，安抚他几句：“你先别哭，有话慢慢说，我们两人相信你。”
“你们相信我的话？”嘴里发出的声音，虽然沙哑，却充满感激。
“对，你先把眼泪擦干净。”她实在不想见到一个大男人坐在她面前掉眼泪，这很怪异。
乖巧点头，拐子三擦拭脸上的泪痕，再一次抬起头来，他欲要把手帕还回给小鱼，想了一下，又觉得不妥，尴尬地缩回手，“这个手帕脏了，我洗干净后再还给你。”
“不用还了，你收着吧。”她很大方的将手帕送给他。
“对你，你刚才说你是李家的人？”卫叔宝又将话题引入正题。
点了点头，“恩，我真正的名字叫李富。很可笑吧，看我沦落到今天如此乞讨为生的地步，名字却带有富字，这真是一个天大的讽刺。”说着，他忍不住摇摇头，拧眉苦笑。
“你是李家什么人？”卫叔宝沉吟些许，追问道。
“我说我是李家的少爷，你们信吗？”拐子三不疾不徐应了一句。
“我相信。可是，你为什么会沦落到今天如此地步？”
听到卫叔宝这话，拐子三神色一敛，眉头紧紧挤在一起，脸上的悲哀之意夹杂些许愤怒。
“一切都由那个女人说起。”他满脸的无奈的回答。
“你说的那个女人是谁？”这下子小鱼趁机插嘴一问。
微垂的螓首立马抬起来，眼神里带着一丝恨意，“她就是李家现在的当家，也是我爹娶来的妾室。不过，我父亲过世后，她就成了李家夫人。”
“你爹过世后，不是你继承李家产业才对吗？”传统好像是这样子的吧！
拐子三看了看小鱼，懊悔地嗟叹一声。
“都怪我没用，有负爹的期望。我胆小怕事，很多事都要请示过她才敢去做，毕竟她是我姨娘，久而久之，我在李家的地位一日不如一日，最后就沦落成这副模样。”
这算解释吗？这也太简单了吧！
反正她不接受这个说法，根本没法知道内情。
“那个李富，你能不能说具体点，你这样一概而过的说法，我们很难明白其中的缘由。”
小鱼不介意提醒他一句。
“我更喜欢拐子三这个名字，李富这个人，就当死了吧。”恍若未闻，拐子三径自说着不相干的话。
好吧，既然人家都这样说了，那她只好接受，“拐子三，你刚才说得不清不楚的，我们很难懂耶，能不能说得具体点。”
话音刚落，拐子三摇着头，苦笑一下，“我不想再回忆起以前的事，以前的我，就当是死去了吧。现在我只是一个沿街乞讨的乞丐。过完这一生，也就可以了。”
“这怎么行？做人不能没有斗志，你这样和一滩烂泥有什么区别？你连想去争取的念头都没有，这让我们怎么帮你？”情绪一激动，音量也提升了不少。
“小鱼，别这样说人家，每个人的选择都不同，我们应该尊重他的选择。”卫叔宝连忙出声阻止小鱼的冲动。
这丫头，火气一上来，什么都不顾了！
“哼，随便你。你爱怎么过就怎么过。”收敛激动的情绪，小鱼强忍将濒临要爆发的怒气压制回去，叔宝说的极是，这是他的选择，她无权干涉。
“谢谢你们的好意。你们能有这个心意，我已经很感激了。我这次叫你们过来，是让你们赶紧离开这地方，离李家远远的，千万别和那女人扯上关系，会、会没命的。”
对于拐子三的诚恳相劝，小鱼甚是感激。
“实不相瞒，我们这次来这里，就是要从李家救出一人。”话到这个份上，卫叔宝也毋须隐瞒实情。
“救人？”拐子三一脸惊讶。
“恩。对了，你现在可以打听到李家的一些内幕消息吗？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向你打听一些事。”
卫叔宝见到他神色僵硬，也不好再追问下去，继而改口，“没事，你不知道我们再另想办法就是。”
“你们要救什么人？”拐子三没有正面回答，但话中透露一丝关心。
“一个对我们很重要的人。他是我舅父。”卫叔宝神情严肃，难掩担忧之色。
“这个我倒是可以帮你们打听一下。在李家，我还有一人可值得信任。这些年来，也是靠他偷偷给我送吃穿的，我才不至于饿死街头。”
听到这话，小鱼和卫叔宝相视一笑，“真的？你真的可以帮我们打听李家的内部消息？”
“不过，到底发生什么事？你们说的那个人怎么被抓进李家去的？”拐子三望着情绪颇有些激动的小鱼，询问一声。
“据我们打听到的消息，我舅父是被劫匪卖到李家去的。”说到这里，卫叔宝的俊脸霎时间黯然，一想起这个事，他总不愿意过多回想。
特别是那个称号，这丫头还时不时的调戏他几句，有事没事总喜欢叫他玉美人……
真拿她没办法。每当她唤他玉美人，他只是低笑不已。
唉！往事不堪回首，罢了，随她喜欢吧！
“原来这样，关于这个事，我好像也听闻过，说李家的夫人总喜欢卖进一些男人供她娱乐。我想，你的舅父估计也是个美男子，所以才被那个女人看中。”
小鱼点头，“是啊，和这位公子一样，面如傅粉，目若朗星，因为容貌而让女人趋之若鹜，而且只要有他们两人在，所有的女子都自惭形秽，就因为他们两人都比女人还漂亮几分。”
说到这里，小鱼当然不介意大力宣传两位公子的美貌。
“这个倒是，白天见到这位公子的容貌，当真是世上无双，让人自愧弗如。”拐子三同意点头附和一声。
这丫头倒真是煞费苦心哪！虽然听到她赞扬，他心里面也挺高兴，可是，这有点夸张了吧……
“如果你能见到那位公子，可否帮我们带句话，就说宝鱼来也，还望相见。”小鱼眨着大眼睛，很有诚意的说着。
听到这话，卫叔宝忍不住笑出声来，这丫头鬼主意真多！
舅父应该会明白其中的含义吧！这一点卫叔宝倒是不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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