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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城不远,唐若华始终觉得有许多眼睛在盯着她们,这让她很是不安。
虽然并没有熟悉的危机感,但被人无缘无故地盯着,总是不自在。
“这里盛产玉石,是天下玉石产量最大的天然宝地。但却土质稀疏,气候干燥,风沙又多,因此当地百姓出门劳作便常以轻纱覆面以遮挡沙土,久而久之,便形成了外出戴面纱的习俗。”苏墨知道她在担心什么,朝她微一摇头,轻声替她解惑,“此刻我们三人轻衣从简,一看便是外来人员,不免让人多看两眼,无妨。”
“那就好。我看那边有卖头纱的,入乡随俗,不如咱们也去买两顶过来戴上。”
知是如此,唐若华这才略略放下戒备,开始四下打量起街上的异地风情。
黄石城的街上人真不少,尽管已至日暮时分,像她这样的外来人员还是不在少数,且大多是商人打扮。
果然是盛产玉石的城市,街道两旁均是琳琅满目的玉石铺子,过往行人川流不息,以商人居多,也有不少慕名而来的淘石者与相携来此购买玉石的各方游客。
那些店铺门口则有不少流动的小吃、水果摊子,跟贩卖斗纱、地方特产及编制小饰品的小商贩等等,令不算宽敞的街道显得拥挤混乱,很是无章。
“哎呦姑娘,是否想挑选个笠纱戴戴?来来,看看这顶,轻薄透气,颜色又好,戴来试试咋样?”
“几位公子、姑娘,过来这边看看,我这儿的笠纱品种齐全,款式又多,保你们满意。”
待到唐若华几人一靠近卖头纱的小摊子,周边的几个做笠纱生意的摊主立马笑脸相迎,争相吆喝起来。
唐若华随便挑了个大小合适的淡紫色笠纱试了试,感觉还不错。
虽然整个头脸均被一层薄薄的轻纱遮住,但既不影响视物,也不影响辩认,心想就拿这个了。
谁知头顶却突然一空,回头但见凤临竟挑了一顶淡青色的替她戴上,自己同样哪起一顶同色的戴着,漫不经心道:“还是戴这顶吧,那个颜色太扎眼了。”
“呃,我无所谓,你觉得好便行。”唐若华不以为意,反正只是一个笠纱而已,颜色根本都不重要。
倒是长安挤眉一笑,伸手也去取那方挂着的一顶青色笠纱,啧声道:“我原本还觉得姑娘带着紫色那顶更好看,但公子喜欢,小的也便戴这个好了。”
“你戴这个。”苏墨“啪”地打掉长安伸出去的手,顺手拿过一顶浅绿的笠纱往他头上一罩,交待一声:“把银子付了。”
便拉着唐若华径自离去。
“哎,我才不要这个……这什么恶趣味啊……”长安在后面欲哭无泪,一把拿下头上的笠纱,抖抖肩,赶紧换成一顶天蓝色的。
从熙熙攘攘的玉石街拐过不远,有一条与之相平行的朱雀大街。
朱雀街因当地的传说而闻名,象征着富贵与吉祥,是城中最为繁华的街道。
整条街道由当地特有的黄色萤石铺就而成,两旁高楼林立,造型别致;就着街道特珠的地形,许多楼宇建造有如天宫宝塔,在夜灯的衬托下,更是独具匠心,美轮美奂。
街道两旁汇聚着城中所有的客栈酒楼、青楼茶馆等场所。
是以一入夜,朱雀大街非但没有安静下来,相反丝竹绕耳、欢歌笑语不断,吸引得往来过客纷纷侧目。
“这位客官,小店房舍干净、酒菜齐全,还有唱小曲的供您消遣,不论打尖还是住店,物美价廉,包您满意。”
一家不甚起眼的小客栈门口站着位年轻瘦小的店小二,正无比殷勤地拉拢往来过客,却明显比不上其他几家灯火辉煌的大酒楼生意红火,饶是他费尽唇舌,愿意入住的客人还是寥寥无几。
唐若华一行三人沿路下来,难得在这样繁华逼人的街上看到这家清简平凡的小客栈,不由相视一眼,不约而同地一致往客栈门口走去。
“几位客官,打尖还是住店?”
看到有人主动上门,还是少年模样的店小二明显声音振奋,忙几步上前,迎了过来。
“天涯客栈。”
长安饶有兴味地念着牌扁上的店名,对那小二笑道:“这名字倒是很有意思,天涯客栈,你家店主莫非不是本地人?”
“这位小哥好智慧,还真叫您给猜中了。我们家掌柜的是异乡人,早年来此经营小买卖,这些年才盘下间店铺,开了这家客栈。因为人在天涯尝尽各种辛酸,便希望途经此地的天涯人,能有一方温暖舒适的歇脚地,寥以慰藉。”
那小二极是机灵,一边手脚麻利地帮着几人牵马,一边嘴上不停,喊出另一个比他还要小上一两岁的小姑娘出来接应客人入店。
一入店,一股清新好闻的薄荷薰香便悠悠钻入鼻来,让人闻之精神一震,赶路的倦意很快便消了一大半。
叮叮咚咚的琵琶声很快将人的视线吸引去,但见一个淡紫衣裳的妙龄少女正侧坐于屏风前,虽无听众,仍专注拨弄着手中的琴弦,弹着一曲声调平和的《雁落平沙》,很是悦耳动听。
楼下是饭堂,地方不大,总共摆了七八张半新不旧的八仙桌,此刻正至晚膳时分,却是一个用膳的客人也无。
店中的布置倒确如那小二说的一般,干净整洁。
虽小,却四方角落均被用心地摆放着几个简易的竹架,上面放置着一些瓶子、花篮等竹编物,里面放着栩栩如生的绢花,架上还摆着一些形态各异的精巧石头,让人一眼看去,很是顺眼。
在楼梯的拐角处摆着一张清漆柜台,半人高度,四五米长。
后面墙上挂着一副扇画,上面画着黄石山的风景,里面一个年约四旬的账房先生坐在那儿正拨弄着珠算,见着几人,忙停下手中活计,笑脸相迎道:“几位客官好,本店有上房有厢房也有通铺,上房一间一两银子一宿,厢房一间五钱,通铺只需一钱银子一人。不知几位客官需要哪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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