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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大人早。”
“呵呵，看将军今日气色不错，想来身体是大好了吧？”
“有劳陈大人挂念，苏某的那点儿小伤早已无碍。”
苏墨进来的时候，正看见齐弈微倾着头，静静注视着她的面庞。
而那个如今对谁都清冷如冰的少女，却不偏不闪地任齐弈那么亲密地靠近她，根本不像对别人般，但凡接近，便不动声色地将对方震隔开老远。
眸子一沉，他不动声色地跨入殿内，含笑与近处的几位大人一一寒暄，便径自往着与唐若华相反的方向而去。
当听到那道熟悉的声音响起，唐若华下意识地抬起了头，满脸复杂地朝着那道正往近处走来的玄色人影看了过去。
此刻苏墨一袭玄色朝服加身，腰系银色锦带，发束紫冠，脚蹬银靴，整个人年轻俊美、英姿焕发，在那边一众酸腐迂臣中散发着出尘绝世的耀眼光芒。
自二人同朝为官以来，这还是唐若华头回注意到他穿朝服时的样子。
她还记得初见他时，他那不染纤尘的翩翩白衣让他好似天外飞仙，惊鸿一瞥间从此便迷了她的眼。
而今再见他换上朝服的样子，虽不见了那股清逸如仙的气质，却增添了几分英武不凡的威仪，竟是说不出的气宇轩昂、英俊迷人。
但见那人一路走来却是连正眼都未投来一个，想到昨夜他曾说过的那些话，忍不住地，唐若华的心便再度一抽，目光也不可抑制地带了痛来。
原来想放下一个人，竟远比恨一个人还要难得多。
她好厌恶这种无力的感觉，明明早该断了的念，却发现，原来沉沦的只是自己。
她这突然变化的神情被近前的齐弈看了个清清楚楚，不知为何，他直觉眼前的少女对苏墨已不似往常那种爱恨纠结的复杂目光，而是，变成深深的失落。
是的，失落。
当这个词跳跃上齐弈脑海的时候，他只觉心中一紧，整个人不舒服至极。
他一直都知道唐若华的心里始终忘不了苏墨，也可以忍受她到现在还对他余情未了；一提起这个人，她便如同触了逆鳞，极易失去控制。
可他却始终坚信，不管她对苏墨有多深的爱，在经历了这许许多多的事情之后，也终会消磨。
她或许做不到杀了苏墨报仇，可将之从心底抹去，却并非没有可能。
但为何，不过一夜之间，她对苏墨的态度便发生了让他如此不安的转变？
这转变甚至比她昨日对自己几次展笑颜还要严重，这让齐弈在心里，不得不重新警惕起来。
看来，他不能再一味的等待，必须要主动出击，先下手将她的心给抢过来才行。
与前些时日一般，今日朝上除了几个无足轻重的疏奏，并无什么重大的奏案要议。
只是西凉那边又有新消息传回，说那西凉军此次竟超出了我军的预料，并未如想象中的粮草短缺；眼看攻城已近一月，虽伤亡巨大，却并未有半分退兵之象。
为此，萧洵让众臣给分别说说各自的见解，看眼下之情形，朝廷是否需要再次征兵以援潼关。
众臣意见不一：有说西凉粮秣溃缺，即便靠着一时之勇硬撑不退，也定是敌不过长期的消耗，退兵只是迟早的事；有说西凉兵强马壮，虽说去年的一场雪患伤了元气，但到底集整五十万大军非同儿戏，定是早有所备才敢发动战争，希望皇上早作征兵之打算，有备无患。
也有说此事透着蹊跷，因那西凉早不战晚不战，偏偏在我天曜先帝薨逝才正式调兵入关，分明对定京的形势有所掌握，怕是京中有西凉细作，须及早抓住才是。
提到这点，萧洵的神色也凝重了起来。
而齐弈等更是面色严肃，显然对此事极为认同。
尤其是昨夜京中发生的一起命案，虽然他已派人详察还未承报皇上，但他知道，在这等特殊时期，无论看起来多寻常的案件，都须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应对。
何况，昨夜的那起命案，看起来还并不寻常。
下了朝，唐若华并未直接去御史台应卯，而是来到御书房求见萧洵。
见到她来，萧洵温和地朝她一笑，问道：“怎么，又有何事须找朕出马了？这段时间，在御史台可还习惯？”
“谢皇上垂问，若华一切安好。今日前来面见皇上，是想向皇上告一段假，若华有点私事须离京一趟，约莫七八日光景，还望皇上批允。”
唐若华拢起衣袖，朝萧洵端正行了一礼，便将自己的来意呈明。
听她竟然是来告假的，萧洵不由大为意外，禁不住“哦”了一声，忙问：“你要去哪里？所为何事？莫不是，要追到沙门岛去把那苏万昀给杀了吧？”
“……”
他这一连窜的发问，到将唐若华问住了。
她怎么也没想到，萧洵竟会误以为自己会巴巴地向他告假去将找苏万昀寻仇。
他也真是想多了，她若要寻仇，早在那苏万昀被发配出京的时候便可悄悄动手了，何须等到现在还特意告个假再去；是生怕别人到时候不知道那苏万昀的死，会跟自己脱不开干系么？
可她离京的真正原因，她还没想好要怎么跟萧洵交待清楚。
毕竟若自己说是因为有别人闯进了唐府给母亲下蛊并威胁她去雪老城一游，萧洵怕是会将齐弈和韩曦等人扒一层皮。
竟连京城的门户都没有守好，还让森罗殿这等世间头号杀手组织潜入了京中，就算他们有再多的理由，也难免落个失职之过。
至于其他理由，她就更不能告诉萧洵了。
那忘川真实身份竟是地乾国失踪多年的皇子，且还一心想要灭了他的生父，自己杀回去做皇帝。
如果她说了，就算萧洵信了，也不会答允。
而她虽暂时信了忘川的理由，但他到底值不值得信任，更是不是真会如他所说的待救活朱雀便送她与天曜一份大礼，为了母亲，她也别无选择。
于是想了想，她说：“皇上，若华是想去雪域一趟。这几日若华的功力突然有所异动，昨夜涅磐神化梦现身，告诉我近期我的神力会有所突破，但却是极危险的时刻。他让我须在极寒之地静待突破，否则恐怕会引起神脉错乱，走火焚烧之象。经他指引，我决定去雪域待两天，等神力突破便立刻赶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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