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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雪梅咬着唇，有些可怜巴巴地看着她，许久才点了点头。
顾小满回到家里喊了陆谨之两声，却并没有听到回应，正疑惑着要进门，却见陆谨之有些惊慌失措地开了门将她堵在了门外。
“怎么了？”顾小满奇怪。
“没事，你既然想要卖我的画，自然得等我画完才是。你总这样捣乱，我可静不下来，画不好画，只能白白浪费墨水和一张宣纸了。”陆谨之苍白的脸上浮起一个虚弱的笑意，冲着顾小满语气温柔至极。
顾小满皱眉，总觉得陆谨之这幅模样分明就是心虚。
可不管她怎么试探，陆谨之都是一副铁了心要拦住她的模样。
她伸长了脖子往屋里瞧了半天，也没有看出什么旁的问题来，便拍了拍他的胸口，轻声说道：“我跟袁嬷嬷说好了，晚些时候她过来给你做饭，我去趟镇上，帮小梅花去探探玉玲珑的口风，可能得晚些时候回来，你不用担心我。”
“好。”陆谨之点头，抬手摸了摸她的发，“若是你瞧着天晚了，也不必急着赶路，暂且歇在镇上也无事。”
顾小满忍不住问：“你就不担心我在外头住着会出事儿？”
“你最危险的地方就是这清河屯里，那些人虎视眈眈地盯着你，恨不得吃你的肉喝你的血，可也只有这清河屯里的那几个人敢这般待你。出了清河屯，谁还敢威胁你？再说，清泉镇是民风最好的地方，我相信你不会遇到危险。小梅花和锦绣楼的事儿可能不是一时半刻就能解决的，那个玉玲珑我听你说起来的样子，到时你们挺合得来，所以我也不会担心。”陆谨之想了想，到底还是又补充了一句，“若你实在要赶天黑回来，切记去找大海接你，我担心路上不安全。”
“好啦，我都记下了就是。”顾小满点了点头，转身就要走。
陆谨之却又在身后握住了她的手，带着几分眷恋的情思揉了揉。
“你……舍不得我走？”顾小满眯了眯眼睛，转身盯着陆谨之看了起来。
陆谨之摇头：“又不是不回来了，我有什么舍不得，只是你这样空着手去找玉玲珑，不太合适吧？我记得咱们厨房里还有一罐先前腌制的菜，兴许玉玲珑没有吃过，会觉得新奇呢？”
被陆谨之这么一提醒，顾小满突然狠狠地拍了拍自己的头：“哎呀，鼎香楼给咱们的那两个蹄膀落在山河那儿了，我得找他去。”
顾小满说完，便心急如焚地跑了出去。
陆谨之含笑看着她的背影，许久才回到屋里。
他坐到桌前，提起毛笔瞧着案台上的画作，陡然间又沉默了下去。
……
顾小满回到清泉镇的时候，天色已经有些暗了。她一边走一边暗骂自己，明知道一来一回要耽误好些时间，怎么就不能沉住气等明日再来呢？也不知陆谨之到底偷偷摸摸在屋子里头画了什么，竟不许自己看，等晚些时候回去，她得想办法将画偷出来瞧瞧才是。
这么想着，顾小满就站到了锦绣楼前头。
玉玲珑正倚在门口打着算盘，一抬头瞧见她便笑了起来：“你来的可真是巧，我正在琢磨你之前说的事儿，兴许能成。”
“你是指酿酒的事儿？”顾小满倒是没想到她还在琢磨这一桩。
玉玲珑点头，连忙将她拉进店中：“我算了一下，如今我手里的余钱虽说不多，可也不是一分拿不出来。你我既然算是老乡……唔，咱们这种关系姑且就算是老乡吧，老乡之间互相帮忙倒也是应该的。所以我想自己也不该这么拒绝你，你若是当真有信心将酒肆做起来，你头一年的本金我来出倒也没什么问题。只是你必须保证五年之内能够还清我的本钱，同时还要给我分红，你酿酒总不会只出一种，每次出来新款我都要第一个品尝。若是你能答应，这银子，我就借你。”
“那我可得好好谢谢你，不过这事儿本也是我听你说起来，才冒出来的念头。细节方面，我还得仔细琢磨一阵子，你只要信得过我，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不过这回我过来，是为了旁的事儿。”顾小满笑着谢过了玉玲珑，便赶紧将周雪梅的事儿三言两语地说了一通，末了，又补充了一句，“我觉得你们之间应当是有什么误会，小梅花那孩子心实，听说了锦绣楼是你开的后，好是激动，这不就催着我来寻你了。”
“嗨，我当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呢，原来你说的是她那个小丫头啊。”玉玲珑无所谓地摆了摆手，“我就知道罗芸是个祸害，没想到还祸害成这个样子。你回去只管跟她说，若是还想继续学艺，来找我或者找师父都成，便是不想学了，也该正经来跟师父道个别。”
顾小满好奇地问：“当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
玉玲珑凉凉地瞥了她一眼：“你这么八卦可不好。”
顾小满打定主意不再询问的时候，玉玲珑却自顾自地说了起来。
“其实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儿，说到底就是一个找事儿一个玻璃心，罗芸那个人觉得她姑姑就该是她一个人的，不管是那罗记成衣坊也好，还是这锦绣楼也罢，都该是她的才对。当初我们跟着师父学艺，她便觉得我们是来争夺她的资源，可她自己若是争气，谁能争得过她？整日里心思不用在正地方，竟做些偷鸡摸狗的勾当还自己觉得挺骄傲的，我真为她感到悲哀。”玉玲珑说着，又忍不住叹了口气，“说来也是师父运气不好，那阵子正巧又遇上了一个渣男，对小丫头们的心思自然也就没有上心，周雪梅走了好一阵子，师父才想起她来，可能怎么办呢？也不过是一声叹息罢了。小满，说实在的，能让周雪梅再过来一趟最好不过，有些话，还是得她和师父说开了才行。对了，你说她要嫁人了，嫁的是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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