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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个样子实在让人心疼，本该是一世无忧受人宠爱的千金大小姐，却因权力的倾轧变得如今日一般坚强、果敢和不凡。他摸了摸她的头，道：“相信我，很快这场婚事一定会被取消的。”
卫燕归见他神色如此笃定，点了点头。
柳月苍便放下心来，双腿一夹马腹，冲向了西郊大营的方向。
这会卫宁都在西郊大营吃过午饭来，看两人姗姗来迟，他斜睨了柳月苍一眼，道：“柳大人好本事，连本官都成了替柳大人擅离职守、谈情说爱的望风人。”
柳月苍讪讪笑道：“下官不敢，下官只是看卫小姐心情不太好，带她出去散散心罢了。”卫宁肯定是看见他骑马带着卫燕归离开了，否则不会这么说。
卫宁冷哼一声，大拍桌子，随即蓦地起身，吩咐道：“燕归，跟爹回家。”
如此卫燕归便随卫宁回去了，她和柳月苍厮混在一起之事决不让让人知道，所以不能和柳月苍一同离开。临走之时她恋恋不舍地看了他一眼，眼眸含水，似说衷肠。
柳月苍也目光深深地盯着她，待她的身影远去，他才迟迟回过神来。他望着远处连绵起伏的山线，暗暗发誓，卫燕归此生此世必只属于他一人。
最近清越国得了两桩好事，一件事是两国来朝，奉上了大量的金银珠宝，另一件事是和天祁国签订了十年不与之战的盟约，所以越皇心底欢欢喜喜的，一连罢免了三日早朝。
到了第四日，越皇歇在瑶妃的宫殿里，一夜颠鸾倒凤，临近天明时分才下榻睡下。
晨间，一缕柔和的光芒从镂空雕花的窗口射了进来，给殿内增添了几分柔光，一声尖锐急促的声音突然惊醒了床榻之上安然好梦的帝王。
“不好了皇上，不好了！天祁国陈兵压境，攻破我边关数座城池，杨烈将军发来告急信函，请求皇上立刻派兵增援，否则……否则宁州、广安府、信安等一连数城都将不保也！我国西北边防若全部丢失，天祁国大军压境，将势如破竹，将皇上尽快决断。”
太监总管将信中之内容一字不落全部说完，整个人也累得摔倒在了寝宫的门口。
皇帝贺兰封惊得从床上爬起，迅速下地穿鞋，他快速走向门口，骤然间身躯有几分颤抖。
瑶妃看见他瘦削颤抖的身躯，心口猛地狂跳，她疾声唤道：“来人，扶皇上上朝。”
看见皇帝的身影消失在宫外，她立马问道贴身宫女：“今日柳大人可是按照常例歇在皇宫，替皇上重新安排部署了宫中防卫？”
贴身宫女点头答道：“是的娘娘。”
瑶妃脸色一凛，疾声吩咐道：“你立马去临华殿拦住柳大人，告诉他方才公公禀告之事。”
宫女依言，快速出了寝宫，前往临华殿。
瑶妃看了一眼天色，算了算时辰，心底祈祷着此时柳月苍还未出宫。
未过多时，朝臣聚集在勤政殿内，个个顶着惺忪的睡眼，慵懒佝偻地站着。他们本以为今日皇上也会罢朝，却不想宫中令官快马加快至各府各院，宣人上朝。
今日，怕是今年以来他们最早上朝的一日了。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都还没明白这么早上朝能有何事。
人群之中，唯有大将军卫宁和丞相苏寒山稍微清醒一点，两人脸色都不怎么好看，一人深沉，一人紧张。
不过一会，皇帝贺兰封衣冠不整地来到勤政殿，他走到龙椅跟前之时，竟不防踢到了龙椅的椅腿上。
今日的早朝上得特别早，散得也特别早。
卫燕归还在睡梦之中，突然听到外面有嘈杂混乱的脚步声。没过一会儿，雁翎匆匆跑进屋子，禀告说：“小姐，将军奉旨出征，请小姐门前一送。”
卫燕归倏地爬了起来，边穿衣服便问：“究竟出了何事，为什么皇上才收回了爹爹的兵符，就又派他出征了？”
雁翎道：“奴婢听说，好像是天祁国违约了，已经连破我国数座城池。”
卫燕归心底咯噔一声，她顿了一下，很快想起旬使节在碧波湖前的嘱咐。
雁翎催促道：“小姐，快去见见将军吧，此一别，少则几月多则一年才能再见了。”
卫燕归很快反应过来，大步走到将军府门口。此时，将军府里的人都已聚集，卫燕华、徐姨娘和郑姨娘都在，三人眼底隐约有忧色浮现。卫宁身穿一声黑色铠甲，身材魁梧修长，一身威然之气震慑天地。在他跟前，有几个亲卫身挺笔直地等待着。
卫宁看了众人一眼，目光最后落到卫燕归的身上，对她招了招手。
卫燕归大步走过去，卫宁道：“此番出征太过紧急，还未来得及帮你将那件事推掉，可爹有预感，这件事十之八九是成不了的，你放宽心。真的推卸不了，你便以须父亲亲自见证这桩婚事为由，拖延时间。再不济，去向柳月苍求救，为父识人多年，不会看错。”
卫燕归点头，眼底透着湿气，可她极力忍受着泪水，大军开拔在即不是后辈子女们该哭的时候。她深吸了一口气，定定神，道：“爹爹此去也要万事小心，无论有多忙碌，也要每月一封书信送回家中。”
到了此时她才知道，战争会有多可怕，亲人离别会有多不舍。尽管她来这个家中才几个月的时间，可她已然和这个家融为一体。卫宁之离，就像是家中突然没了主心骨，没了依靠和温暖，让她心底突然空了一大截。
卫宁又简单地嘱咐道徐氏：“我不在家，一切劳你，两个女儿都交给你了。”
徐氏重重点头，脸上露出浓浓的不舍之色。
卫宁紧接着又看了众人一眼，大步往外，翻身上马，他挥舞着马鞭，同几个亲卫迅速离开。待他的身影远远消失在街道上，卫燕归等人都没回过神来。
徐姨娘看了卫燕归一眼，说道：“大小姐，最近兵荒马乱的，你又快要出嫁了，就少出门吧！”
卫燕归知道她这是为自己好，尽管这话不怎么讨喜，还是乖巧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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