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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此事北征军已到城外,城主站在高墙之上往下眺望,流民在前,北征军在后,犹豫着要不要开门。
卫燕归高高仰望着千骅城的高墙,蓝天白云之下它如此壮观雄伟,又被印下烽火硝烟的痕迹,心间油然涌出一阵感慨。
柳月苍见千骅城外情况如此混乱,暗了暗眸子,随即他差人上前,命他大声叫城主开门。
城主听到叫声有了底气,心道这城门是你叫我开的,日后若将士们没有军粮,你可就不要怪我了,随即他命人打开城门。
城门打开,流民一蜂拥地涌入了千骅城,谁都知道,此时只有这高墙深门之后,可得一时安宁。
城内的将士迅速将流民里围了起来,他们分为两排,强迫着流民停下速度,朝着一个方向走去。
待队伍有条不紊地离开之后,城主快步到了城门跟前,迎接着北征军进入千骅城。他到柳月苍的跟前,恭恭敬敬的行礼:“下官盼星星盼月亮,可将将军盼来了。”
那一副样子,谄媚又懦弱,柳月苍只扫了一眼,便鄙视得很,他问:“为什么将这些流民拦在城外,他们不是清越国的子民吗?”
城主额头瞬间滴汗,为难说道:“不是下官不愿开门,而是千骅城内的难民太多了,若是再接纳几批,粮仓里的粮食就没了。大人你想,北征军长途跋涉,驱逐狄戎,没了粮食该如何打仗啊?”
柳月苍冷声一声:“朝廷每年都让四周的郡府州县向千骅城的粮仓缴纳粮食,以备不需只需,你这里战争还没打起来,粮食怎么就没了。”
城主面色难看地说:“将军有所不知,近几年四周的庄稼都不怎么丰收,百姓上交上来的粮食少之又少。前几年留下的粮食倒是还有一些,可就发霉了。属下早已向皇城递交过折子,奏明了千骅城的情况的,只是朝廷一直不予理睬啊,还望将军明查。”
这话说得头头是道,没有任何破绽,年老的城主又恭敬维诺,教人不能做出任何评价。
卫燕归静静看着,目光扫过城内各处,心下微动。
柳月苍懒得理他,此时荡平北国那些个没事挑事的狄戎最为重要,他命大军开赴进千骅城,随后又迅速召集千骅城的武将们,召开大会。他到之时,其他几座边关城池的将士们也都赶到了,正在城主府内等着他。
这种军事大会卫燕归一个女子肯定是不能参加的,她便随大军一同去了大营里,可转身走时,柳月苍叫她跟着自己。如此,她便一同去了城主府。
城主府主厅,武将们云集在一处,个个垂头丧气满脸灰败。
柳月苍身挺笔直地走了进去,锐利的目光一一扫过众人,猛地一拍桌子,斥道:“诸位也是戍守边关多年之人,怎就被几个小小的狄戎搞成了这副样子?”
城主站在最前头,为难回道:“将军,不是大家觉得打仗苦,而是那些戎人太过狡猾了!他们每次出击都没有规律,只为抢粮食衣服和女人,其他什么事都不做,就是我们想开战,也没办法呀!”
另一个武将附和:“是啊将军,若真的打起仗来,我清越国的儿郎岂会怕了他们。只是这些戎人出击没有规律,烧杀抢掠只看心情。他们骑的马又比我们的好,尽管我们想要救回那些女人,杀掉他们,也追不上。有一次倒是有个将军追了出去,结果被戎人围攻,给乱刀砍死了。”
其他将军纷纷附和。
柳月苍脸色微怔,随即看向放在桌子上的地图,将众人叫到了中间,围着地图议论了一番。带兵出征,最忌讳的是不懂地形和天气,他初次征战北国,必须先认得这些地形。
几番商议下来,诸将们被他一问三不知,最后被他一拍桌子,厉声骂道:“你们都是吃干饭的,在边关混了这么久连地形都没搞清楚?”
大厅里登时鸦雀无声。
卫燕归敛声屏息,看着诸将们脸色惶恐,眼底心虚,便知道这些人只是在混吃等死而已。
柳月苍坐在高座上,锐利的目光盯着诸将们,脸色阴沉得能下雪。
一道亮光忽然自卫燕归脑海闪现,她从柳月苍身后走出,不卑不亢地说道:“我听我爹说过,北境的草原上爱长一种叫做北沙参的东西,极为珍贵,北境的牧民们在空闲时候会去寻找这种北沙参,卖了钱填补吃食和衣物,属下想这些人应当对北境的地形了如指掌。”
诸将们眸光登时一亮。
柳月苍前倾身体,冷冷看着下方众人,命令道:“去找这样的牧民过来,按照他们所说画下地图。再有,刘将军你派几个人跟我的人一起,选几匹好马,出去探探地形。”
叫做刘将军的人拱手命令。
众人离开行动起来。
人都走后,柳月苍看向卫燕归,肃然冷漠的脸上竟然浮现出一抹温柔的笑意,他说:“你的这个主意想得很好。”
卫燕归含笑着受了,“我也是偶然间想起来的。”
柳月苍手指点了点她的眉心,舒了口气,“却帮了我大忙。”
卫燕归俯身看向桌上那种纸色发黄的地图,柳眉蹙了蹙,道:“虽然地图绘制得有些久了,可大致地形应该还是一样的,我再看看。”
柳月苍嗯了一声,仍由她在大厅里研究地图,自己说了要去巡视军营之后先行离开了。
卫燕归看了好一会,差不多记下了才离开大厅,此时快近傍晚,外面的天空湛蓝无垠,一抹血红在西边山上染满霞光。
她伸了伸懒腰,叫来雁翎素缨准备去大街上逛一逛。今天晚上城主府的晚宴肯定是珍馐美馔,觥筹交错,她不喜欢这样的宴会,索性就给城主府的人打了声招呼,就出门了。
此时,千骅城内的路人并不多,百姓三三两两地早已回了自己家,这种边关之城压根没有夜生活,只有主街之上有几家饭店还开着门。三人随意地进了一家羊肉店,叫来一国羊肉汤美滋滋地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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