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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天祁国将军未雨绸缪，知道他会来袭？
不，这也不可能，小涵关历来都没有陈兵的惯例，本来此处就是天然位置。
所幸的是他反应极快，早早命人撤退，这时大部队已经进入了麟山山脚，只有一些靠后的人马惨死在马蹄和剑下。但他们不能再停留下去，他再度下了命令：“迅速上山。”
来的时候是宜郡副参领带的路，他们已经摸透了地形，回去便只须加快速度。
然，天祁国支援的将士又岂会给他们这个机会，坐在一匹红色赤兔马上的年轻将军，手腕一挥，带着人迅速追了过去。她坐得并不端正，身子左右一晃，似乎还不太习惯骑马。
在她身旁，一个身穿白衣头戴帷帽的女人道：“将军，还能受得住吗？”
一想到可以杀了最恨之人的最爱之人，年轻的将军脸色就坚决起来，道：“本宫受得住，姑姑，你不用管我，你去追柳月苍，今日一定要将他给抓住。”
白衣女人点头，当即纵马朝柳月苍追了过去。
现在这种情况只能一路往前，不能迎战，哪怕是回头看一眼也不行。清越国的将士迅速上山，可总有落后的，死在刀剑之下。
徒步终归是比不过四条腿的畜生，没过一会儿，天祁国的支援部队就追到了眼前。一名白衣女子一马当先，她脚尖往马背上一点，朝着柳月苍追了过来。她使的是一条长鞭，鞭子上设有倒勾，直接甩向柳月苍。
狄斐然和几名御雪司的人立马迎了上去，几人刀剑同时刺出，可那白衣女子身姿十分灵活，长鞭一勾，他们的武器竟然都脱手而出，唯有狄斐然的收剑快一些，还在手上。
随后白衣女子又一闪，长鞭再次扫向柳月苍。
她的目的只有一个，柳月苍。
柳月苍脸色一凛，冷声命令：“狄斐然，带着兄弟们撤。”
狄斐然绷紧脸色，果断违令：“属下不走。”
“狄斐然。”柳月苍猛地扣住他的肩膀，一字一句：“给我撤。”
“大人！”
“你现在若是不走，日后不要叫我大人，你我兄弟情义也到此为止。”这种时候柳月苍可不心软，他知道狄斐然心底最在意什么，因而如此胁迫。
狄斐然胸口一颤，蓦地下令：“撤，速度，跟我上山。”
就在这个时候，白衣女子又追了上来，看不到她帷帽下的面容，但能隐约见到她嘴角勾起了弧度。
柳月苍冷冷看着她，手中长剑豁然出手。他知道，此女不死，就会一直拦她。
两人迅速战在一块。
柳月苍剑招极快，招招致命。可白衣女人的鞭子也使得灵活，每一鞭都能逼退柳月苍，甚至还多次打在了他的身上。
渐渐地，天祁国的将士包向了柳月苍。
狄斐然带人又爬了一段距离，听到下面的冲吼声，他骤然转身，看到柳月苍快要被人包围住，迅速吩咐：“赵念，你带人走，我去接应。”
赵念就在他身侧，与他同时看下去，厉声吼道：“我也去。”
“你们都不准去。”一道清亮的声音响了起来，两人同时回头，只见一身黑色戎装的卫燕归举起了手。霎时，一片黑色箭矢往下射了去，箭雨密集，嗖嗖的声音仿佛黑夜中最刺耳的鬼鸣。箭阵全部落在了追向柳月苍的敌军身上，因为是从上往下，这里的视野又宽阔，箭雨的力道又准又大，瞬间阻止了敌军的追击。
卫燕归道：“听你们大人的，继续撤退。”
赵念犹豫：“小姐。”
狄斐然先声应道：“好，那你们也要小心一点。”
卫燕归对他点了点头，旋即命人继续射箭。她带来的这一百人身上只背了箭，这算是她第一次打仗，想到只是为了接应柳月苍，只让他们背了箭。每一个一支长弓一筒箭囊！
第一轮箭雨过去，她又举起了手。
“放。”一个清亮的音节，漫天的箭雨又落了下去。
小涵关内火光映天，可是麟山脚下暗林茂盛，即便有火把照亮，也不是十分明亮。立在红色赤兔上的年轻将军，看到箭雨漫天飞下，一时间紧张起来。
这一场大战，又何止是卫燕归第一次上战场，还有她。
她得到讯息之后，凭借身份匆匆从临近几城调兵过来，随行而来的是有几员副将，可他们哪敢做在她跟前指手画脚，因而每个命令都是由她下的。
之前的决定都很果决，但这次她不得不犹豫。
山上草木皆兵，箭雨不断，像极了敌军大军的支援。己方是进还是退？进，如果对方真的是大军拔寨支援，那他们会全军覆没。退，如果对方只是故弄玄虚，那就错失了抓住柳月苍的机会。
见她不知不下决定，有个小将催促道：“娘娘，你看这个局面我们是进还是退呀？”
她咬唇，眸子里闪过暗光。
正当这时，一支箭矢破空而来，猛地射向她。她瞳孔骤然放大，想也不想厉声喝道：“全军撤退。”
“娘娘。”她的声音清亮高亢，让冲在最前方的白衣女人也听到了，白衣女人一蹙眉，心底掠过失望。
剑芒闪现，白衣女人分神间，对方的长剑斜刺过来，在她身侧划出一道血痕。
“想杀本将军？”抬眸，对上柳月苍的眼神，看见他眼底冷光闪烁，鄙夷之姿十分明显。她一顿，挥动长鞭就要再追，骤然间伤口一痛，不得不往后退开。
两人同时后退，看着对方的眼底都是冷烁的寒光。
直到人都远了，柳月苍才继续往上走，转过身，突然看到卫燕归，心口一漾，多了几分波动。
敌军如水般撤后，卫燕归也命令道：“撤，迅速回营。”
随即她对柳月苍伸出了手，柳月苍站在陡坡上，确实需要被拉一把，所以就将手放到她掌心之中，让她拉了自己上去。靠近她，闻到熟悉的味道，本来就靠得很近，索性就往她脸上亲了一口。
她的脸现在并不干净，又是爬山涉水的又是趴地潜伏的，都是泥，可他却亲得格外舒服。虽然脏，却多了几分混杂了泥土的草香味道，他闻来很是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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