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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大战之后，穆宸南就要离去，卫燕华猛地抓住他，说：“皇上这么远赶来，就只是为了见臣妾这一面吗？”
穆宸南回头，温柔笑了笑，道：“自然还有别的事，小涵关之战我军损失不少粮草，朕需要亲自去一趟。”
他言语之间虽然极近温柔，可卫燕华看得出他眸子里的暗芒，她心头突然一颤，伏地跪下，“臣妾有罪，请皇上降罪。”
穆宸南整以暇地看着她，手指习惯性地摩挲着食指上的玉环，“怎么说？”
“臣妾通过江姑姑之口得知了柳月苍来袭的消息，却临战而退，放过了柳月苍。”
“这事也怪不得你，朕不在此，你能有这个胆魄调兵遣将已是极限。”
“可小涵关却被烧毁了那么多粮草，西南战事正在告急，正迫切需要这些粮草支援。”卫燕华恭敬说道。
没想到数日不见，她的脑子已是比之前灵活了许多，穆宸南亲手扶起她，说：“这些都是朝廷该担心的事，你不必担心。”
“皇上。”见他言语之中毫无丝毫责怪之意，自己心底越发没了主意，她说：“臣妾虽是生在养在清越国，但嫁入了天祁国便是天祁国的人，何况臣妾还拜了聂将军为义父，日后更会为天祁国的事担心筹谋。”
“你有这份心朕很满意，华儿，其实你不必想得那么深远，眼下两国开战，天祁国一直占得上风，即便是损失了一批粮草，也不会损伤士气。”
“可是臣妾还是想为皇上做些什么。”听到他口中“华儿”这两个字，卫燕华心下微微波动。
“既如此，那你便留着这里，看看能不能助北境诸国助燃这场大火吧。”穆宸南道。
“是。”
随后她亲自送了穆宸南出城，穆宸南此次微服，实际上是要去小涵关查访的，顺带路过凉城看她的。
送他离开之后，原路返回行宫，立马招来江樱雪商量接下来要做之事。
“我还以为皇后被小涵关之战吓破了胆，连日里来消极懈怠。”江樱雪这几日在养伤，脸色透着几分苍白，回想那日本可直接擒获柳月苍却白白失去大好机会，她还受了伤，如何不气。
“姑姑，燕华知错。”卫燕华朝她福了福身。
堂堂一国皇后，肯俯身认错，也算是诚意十足，江樱雪瞬间正起脸色，说：“我也有做得不对的地方，你初来乍到，本就不懂战场之事，对你确实苛责了些。”
卫燕华蹙了蹙眉，“姑姑，那日我见箭矢如雨，以为是敌军大部队支援，所以才会下令撤兵。今日我见到皇上了，皇上并未责怪于我。”
闻言江樱雪神色立马紧张起来，“皇上来过了？”
卫燕华点头：“刚走不久。”
江樱雪深吸了口气，“皇上虽然没有责怪，但这样的事以后也不能再发生，你没跟他离开，想来是他已经准许了你留在凉城。”
卫燕华点了点头。
“你这一日都泡在温泉宫内，可知北境诸国已经动手。”
“他们怎么做的？”
“月然可汗倒也聪明，知道正面打仗肯定打不过清越国的将士，便采取游击迂回战术。一方面故意露出行踪，让人知道他们将要袭击，一方面又另外派遣一支队伍烧杀抢掠，搞得对方人仰马翻不知所措。”
“只是这样不是加深了敌人的愤怒和恨意吗，将来在战场之上兴许会打得更加凶狠。”
“他们会如何就不用我们关心了，娘娘，我们现在要想的是该怎么擒住你大姐卫燕归。”
提起卫燕归，卫燕华的眸子里迅速闪过一抹杀意，“姑姑可有什么好的建议？”
江樱雪眸光沉了几分，突然握紧了拳头，“坐山观虎斗，卫燕归那么喜欢柳月苍，又一心一意要成为一代女将，出战之时不可能不会出现。”
今夜，月色十分明亮，军营里不必点灯就能看得清四周的景象。柳月苍于中军大营又同人商议了一番，卫燕归守在门口，听见最多的是他骂人的声音。末了诸将灰头土脸地散去，他最后走了出来。
“怎么弄得如此不开心？”她走过去，与他一同往他的营帐方向走去。
“这些将军，食君之禄做的却是一些狗屁事，教我如何能不生气。”柳月苍愤愤说道，从他阴沉的脸色看得出，确是有几分气急败坏。
卫燕归还是第一次见他这样，心底有些担忧，但仔细一想，在他肩上的压力确实很大，匆匆奔赴北境，不过两日，前后被贺兰钰和穆檀雅差点设计，后又被诸国的骚扰搞得措手不及，若是诸国正面应战还就好了，偏偏他们知道自己打不过清越将士，就不应战。
可她不信，堂堂御雪司柳月苍，没有应对之法。
到了他的营帐，她给他倒了一杯茶，说：“大人英勇神武，决胜千里，心底真的会没有一点儿办法吗？”
柳月苍抬眸，瞧见她眼底浮出狡黠光芒，不由勾唇一笑：“知我者，卫燕归是也。”
“那你快说说，到底有什么法子？”卫燕归凑过去，露出一幅殷勤好学的模样来。那眼神光芒流转，连脸蛋上也有了几分光彩，柳月苍没忍住亲了一口，才说：“并不是没有办法，只是这个办法比较冒险而已。私底下其实我已经与几位得力的将军商议好计策，只待明日东风吹来。”
“不能告诉我？”卫燕归可怜巴巴地看着他。
“你不是特意要跟我学吗？我现在告诉你了岂不没了悬疑。”
“那你明日是又不准备带上我了？”卫燕归心头登时郁结，小涵关之事就让她提心吊胆，他还想再甩掉她吗？
“我怎么还敢丢下你？”柳月苍嘴角微勾，将她抱住，头搁在她肩膀上一阵厮磨，“娘子的话为夫莫敢不从，明日便带你上阵杀敌，不过最开始时你还是要乖乖听我的。”
“好。”卫燕归眨了眨眼，感觉到肩头上突然一阵疼痛，蹙了蹙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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