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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仍由她的抚摸，到他额头之时他猛然抓住她的手，牵引着到自己的脸上，带着她感受着自己的温度，末了将她的手背放到自己唇边，印上深深的一吻。
连日来的思恋，都化作了一汪春水。
两人几乎同时回身，吻向对方。
一阵耳鬓厮磨，鼻尖碰着鼻尖，柳月苍问：“眼睛都好了吗？有没有后遗症？”
卫燕归道：“全都好了，我现在已经能完全看清你的模样了。”
柳月苍笑道：“治好眼睛，可不是为了只是看清我。”
卫燕归凝着他的双眼，柔声道：“最大的作用就是为了看见你。”
柳月苍心下微微波动，将她又抱入怀中。两人紧紧相拥，谁都不愿放开自己的手，恨不得就此紧握对方的手，就这样一直走下去。
最后还是卫燕归先推开了柳月苍，她替他弹了弹褶起的料子，说：“办正事要紧，你先去巡视校场吧。”
柳月苍点了点头，往外走去。
卫燕归见时辰不早了，也跟着走了出去。
两人在门口遇到来禀告事情的李霁，打了个照面，今日的李霁满面春风，潇洒得很，似乎有什么喜事发生。看到卫燕归和柳月苍，笑着拱了拱手，说：“参领来得正好，我正要请参领你晚上去喝酒呢！”
“哦？”卫燕归眉梢一挑，多了几分兴趣，“李将军这是有什么喜事要办吗？”
“今天是我三十岁生辰，本来我只想在家凑合着过的，但我媳妇非要为我办个酒宴，军中几个要好的同僚我都邀请了，就差参领你和……柳大人了。”李霁说这话的时候，若有所思地看了柳月苍一眼，似乎并不怎么想邀请他。
这京里要巴结谄媚柳月苍的人多得是，但他又是出了名的冷漠无情铁面无私，饶是许多真心想跟他喝酒的人，看到他这副冰冷的样子都要退避三舍。
卫燕归猜到了李霁的心思，今日这酒自己肯定是要去喝的，但如果柳月苍能去，那场面肯定热闹得很。于是，就将带着几分期待的目光投向了柳月苍。
然，柳月苍一点儿也不为所动，眸光反而还阴沉不少，他看着李霁，冷声说道：“李将军的酒宴我是恐怕没时间喝了，隔天有空倒是想去将军的家里拜访拜访，希望那时候不会吓着李将军。”
这话越到后面，里面的戾气越重，李霁脸色刷地白了几分。
卫燕归深吸一口气，心头突然像是压了一块大石头。
转眼之间，天色骤变，一场大雨哗啦啦地下了起来。
晚上，训练结束，卫燕归和李霁以及其他几个将士们在门口集合，朝着早已预定好的酒楼出发。刚走没多久，看到魏奚拍马从后面追了上来，一边追一边大骂：“你们这些个混账东西，有好吃的竟然不叫本统领，信不信本统领明日罚你们跑上几圈。”
众人气势登时气恹恹的，李霁回了头，高声叫道：“属下是怕统领你贵人事忙，不敢相邀，既然统领有这个想法，何不快点跟上来。”
于是魏奚一挥缰绳，疾驰过去。
到了众人跟前，他翻身下马，特意走到卫燕归的身旁。
卫燕归朝他看了一眼，见他眉头紧锁，神色似乎并不怎么欢喜，越发惊讶。
到了酒楼外面，看到一个身穿淡紫色石榴裙的女子正翘首盼望，李霁加快步子走了上去，一边走一边唤道：“晨儿，晨儿。”
叫做晨儿的女子回过神来，看到李霁急忙走了过来，伸手往他脸上捏了捏，说：“你怎么现在才来，定好的饭菜都上桌好久了。”
李霁赶紧给她使了个眼色，这儿这么多同僚在呢，尤其是卫家大小姐也在，怎么好让人看了笑话。
“军中事情多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是给你说了具体时间了吗，你急什么？”
晨儿往后看去，见大家都到了，便说道：“大家请，都进去坐下吧。”
军中的人大多是厚脸皮的，一张张嬉皮笑脸，第一次看到李霁的夫人，而且还长得这么美，纷纷调侃起来。
“大嫂，你说你长得这么漂亮，怎么就嫁给了我们小将军这么一个粗莽野夫呢！”
“就是啊，待会大嫂你可以好好说说，将军是怎么把你追到手的。”
卫燕归走在人群之中，脸上也笑嘻嘻的，带着几分揶揄的味道。在北境时，许多事都要和李霁商量，慢慢地知道了他已经娶妻之事，只是没想到他这个夫人会如此年轻貌美，看她的样子，不过双十年华。而李霁，已经三十岁了！
入了座，卫燕归喝了一杯，笑眯眯凑到李霁跟前，三四根手指捻在他的肩膀上，揶揄问道：“将军不传授点经验，是如何将美娇娘娶到手的吗？”
她这声音清清淡淡，却一枚石子投入湖里，掀起了层层浪花。其他人登时也来了兴趣，其中一人直接嚷了起来，“将军你若不说，那就先自罚一杯，今日你寿辰，我们也不为难你了。”
一来就三杯，还叫不为难啊？
李霁脸色登时垮了下来，他平日里但是个温文儒雅的，但今日已经喝了几杯了，兴致正高，便道：“这有什么不能说的，我跟夫人是青梅竹马，打小就认识。当年她几岁大的时候不小心落了水，我救了她，自此后她就喜欢上了我。只是我们两家世代都不交好，为了后院里那几分地，为了一条界线闹得不可开交，再加上我们年纪相差了七八岁，她爹就不愿将她嫁给我。后来我从军，在外面浪了五六年，回来的时候发现她还没嫁人，便娶了她。”
李夫人喝了几杯酒，脸蛋上飞上一抹红晕，笑着接过话道，“为了等到他嫁给他，我跟我爹是没少闹过，每次他要去给我说亲，我便一哭二闹三上吊。其实那时候他已经有三年没有音讯传回来，邻居们都传他战死了，我每每听到这些话，都要跟她们吵上好久。所幸六年过去他终于回来了，而且还成为了一个小将军，我爹这才同意我嫁给他。”
众人听着这话，觉一阵心酸，当兵的就是这样，一不小心可能就没了头，最后连自己亲人爱人朋友都见不到最后一面。
而李霁和他夫人，能走到这一步，真是不容易。
卫燕归不免又想到了柳月苍，闷闷地举起酒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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