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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祁皇很早之前就谋划好了，往自己妹妹身体里养了蛊虫，方便将她送来清越之后为自己收集情报。他这一招走得很险又极为隐秘，故而一般人极难看得出穆檀雅身上的异常来。若不是卫燕归嗅觉敏锐，在他们出使清越国时，嗅到了白衣女人身上奇怪的味道，后来在北境时又察觉穆檀雅将太子迷得神魂颠倒，也不会感觉到她有异常。
后来事实证明，她身上的确藏着惊天秘密。
现在谷瑜将她身上彻底挖掘出来了，卫燕归非但没有放松，反而觉得越发棘手。因为谷瑜说，她没办法取出穆檀雅身上的蛊虫来。也就是说，他们还要仍由身边住着一个随时可能会咬伤自己一口的疯狗。
这实在太危险了。
但是卫燕归又不能把事情给说出去，因为这事关谷瑜与自己的危险，本来谷瑜就不是清越国的人，她是她娘留给她的暗卫。很长一段时间，皇帝都在查这批暗卫的身份。若要抖出这件事，势必会冒着连累她手下暗卫的风险。
再则，即便是说出去了，皇帝和朝中大臣也未必相信，毕竟没人会那么灭绝人性以自己妹妹为宿体，寄养蛊虫。
她站在东宫外面的院子里，静静地看着前方幽深的景物。
素缨走了过来，说道：“既然不好抉择，何不干脆直接杀了她？”
“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心狠手辣了？”卫燕归回过头来，怔怔地看了素缨一眼，语重心长：“她现在肚子里可还怀着孩子。”
素缨眸光眯了眯，没再说话。
第二日，穆檀雅醒得很早，一睁开眼就叫喊着卫燕归的名字。也不知她是怎么的，明明很不喜欢卫燕归，但又从心底里对她依赖。
听到了宫女的禀告，卫燕归只得去内殿伺候，彼时穆檀雅伏在软塌的案头上，对着地板干呕了好一阵。卫燕归看到她脸色苍白，呕得似乎连肠子都恨不得吐出来，一幅难受的模样，心底竟然涌出了几分怜惜。
末了穆檀雅狠狠地握住她的手，又痛苦又挣扎地说道：“我求你，求你帮我保住这个孩子。只要他能安全地生下来，我答应你，以后绝对不会再做伤害你们清越国的事。”
她说得很真诚，卫燕归盯着她的神情，竟有种不太认识她的感觉。后来她又想，莫不是女人怀了孩子之后，都会变得她那般谨慎和小心，暂且忘记了阴谋诡计和身上肩负的使命。
当时她点了点头，答应了穆檀雅：“你既然特意请旨让我照顾你，便是从内心里相信我的，我说过，只要你不从背后耍花招，我会保你和孩子无虞。”
穆檀雅听了嘴角勾出一抹欣慰的笑，“谢谢。”
这一天卫燕归心头始终有不安的感觉，一直等到了午后，见到瑶妃再度来东宫看望穆檀雅时，心头的不安越发地强烈。她对瑶妃并无恶意也无好感，就只是从内心里觉得这个女人不好相处。别看她表面上端庄大方，温柔贤惠，但实际上究竟是什么样一个人，她一点儿也不清楚。
宫里的探子只有姜珠姑姑一人，且还是在杨月兰身边，现在她想要查查瑶妃，竟也觉得无从下手。
最后她倒是想到一人，便命素缨传了消息出去，要他在老地方见上一面。
而那时，瑶妃缓缓走入寝殿，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身后的丫鬟手里提着一个食盒，装着刚刚从御膳房带过来的鸡汤。到了穆檀雅跟前，她道：“太医诊过脉，说公主你身体太过虚弱，在怀孕期间必须好生调养。这鸡汤是我刚刚亲手在御膳房炖的，你趁热喝了吧。”说罢，她还亲自接过食盒，从里面缓缓地端出一盅汤来，并试了试温度，舀了喂向穆檀雅。
谁料，穆檀雅眸光里突然闪过一抹骇光，然后疯狂地扑入到卫燕归的怀中，一个劲地摇头。
这一幕，让外人看来甚觉奇怪。
昨天她还惊怕着卫燕归，跟瑶妃亲密得很。今日她便又怕了瑶妃，跟卫燕归亲密了起来。
连卫燕归都搞不懂她这是要做什么。
“公主，你怎么了？怎么突然一幅害怕的样子，本宫对你并无恶意呀。”瑶妃显得极为头疼，一双漂亮的丹凤眼里尽是忧愁。
“我不喝……不喝。”然穆檀雅突然发了疯一般，用被子将自己的罩了起来，窝在里面瑟瑟发抖。
“也许是她老毛病犯了。”卫燕归含沙射影地说道，她不喜穆檀雅之事整个东宫皆知，瑶妃又如何不知。瑶妃见自己吓着了穆檀雅，心头觉得破过意不去，便对卫燕归说道：“那我先走了，你好好照顾她。”
“嗯。”卫燕归点了点头，这一刻她与瑶妃似乎颇有默契。
瑶妃便出了东宫，卫燕归看到她离开，突然又想起什么，紧追着她走了出来，低声说道：“我知娘娘不是一般的女子，故而有些话想特意告诉娘娘。”
瑶妃细长的柳叶眉微微一挑，眼底多了几分惊讶，“大小姐有什么事要告诉本宫？”
卫燕归道：“晗月公主身份高贵，性格古怪，想必娘娘已经有所见识了。她在北境之时就被我查出有想逃回天祁国的意图，她现在这样子，时不时地闹上一场，让我很是怀疑她要做些什么。娘娘为了保全自己，最近还是少往东宫走动得很，以免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瑶妃眸子里的疑光越来越盛，不由道：“多谢大小姐的美意，但本宫奉命照顾公主，不得不来探望。”
话到此处卫燕归不好再说，便福了福身，目送瑶妃离开。
等瑶妃离开之后，她离开叫了谷瑜来寝宫。
那盅汤药被谷瑜端在了手里，仔细闻过之后，摇了摇头：“并无异样。”
卫燕归复又看向穆檀雅，见穆檀雅目光痴呆，行为古怪，紧紧地蹙起了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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