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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她看到穆檀雅眼底渐渐地露出了湛亮的光芒，不由得想，穆宸南究竟是个怎样的人才，才会令像江樱雪那样的人甘心效忠，又如何会让卫燕华那样心高气傲的人折服，不惜与自己曾经的亲人为敌，还让穆檀雅一说起来就觉得骄傲和自豪。
她想得很多，却有一点被她所遗漏了。
穆檀雅怔怔地看着卫燕归，笑着说道：“卫小姐其实不必这般惊讶，你之前是见过我皇兄的。”
“见过？”卫燕归震惊，正想问穆檀雅她什么时候见过，看到穆檀雅眼底有一抹深邃的光芒闪过，一个念头从她脑海里闪现出来，“难道是那位曾经出使过清越国，最后为祁皇求娶了卫燕华回去的锦熙王？”
穆檀雅道：“没错，正是他，那次他和江樱雪来清越国，其一目的是带回卫燕华，其二目的便是亲自来清越国探查一下国情，好做后面的安排。”
卫燕归倏地想起了那个温文尔雅，眸子却很深邃幽暗的男人，暗暗惊讶。
原来是他！
身为一国之君亲自来敌国探查敌情，以身犯险，这种事都敢做的人，胆量和气魄确实很吓人的。
“既然你把这件事都说出来，不妨再跟我说说他求娶卫燕华回去的真实目的，卫燕华同聂振江相认了吗？”她继续问道。
“自然没有，按照聂振江将军的意思，为了保全卫燕华的名声，为了履行和卫将军的承诺，只是私底下让卫燕华拜了他为义父。如此一来，卫燕华坐上皇后之位也有底气，而我皇兄也可以放心大胆地让聂振江出征。”
“如此说来，卫燕华还起到了一个要挟聂振江的作用？”
“你要这么理解也不是不可以，一方面，不惜冒着生命威胁替聂振江找回了女儿，可以获得聂振江的感恩和支持；而另一方面，又将卫燕华困在身边，起到威慑作用，恩威并施，是他统治国家治理天下的原则。”
穆檀雅一席话让卫燕归陷入了深思之中，如果天祁国的帝王真的有这样的气魄和势力，他要同清越国一较高下，清越国不可能应对得了，最后的结局极有可能就是亡国。亡国对于她来说无关紧要，但是她的父亲是清越国的大将军，历史上没有亡国的大将军可以善终到老的，也有，可也只能是卖弃国家的叛将。
以她对卫宁的了解，卫宁绝不可能做这样的人。
如此，她要保全卫家便要想尽办法阻止天祁国的入侵，保全好清越国。
“我住在东宫虽然消息来得不如你们迅捷，但我也知道卫宁大将军出征之事，听说西北边境又快打起来了，而且现在聂振江还占领了山海关，将其设置为了暂时的兵马粮草贮存地。”穆檀雅轻啜了一小口茶，继续说道。
“嗯。”卫燕归点了点头，“两国很快便会开战，所幸的是你诞下了清越国的皇嗣，否则……”
穆檀雅打断她：“你太小看君王的心思了，如果最后清越国真的防守不住而到了要亡国的地步，越皇岂会让我和我的孩子安然生存？”
卫燕归心口冷不防一颤，缓缓地攥紧了拳头，像是发誓一般地喃喃道：“那我绝不可能会让那天到来的。”
随后卫府上下一起用了晚膳，徐姨娘因为身体抱恙没有参加。用过晚膳之后卫燕归便一觉睡到了第二天的下午，冬日天气寒冷，屋子里点了驴火，温温暖暖的，好不舒适。她都不知道自己有多久没有这么放心大胆地睡上一觉了，起来之后便命雁翎去准备热水。
雁翎昨天已经回了卫府，穆檀雅诞下了皇子，虽然说她是敌国的公主不受待见，但她诞下的毕竟是个皇子，因而皇后派了人来照顾她，所以便不用雁翎照顾了。
最近素缨也需要休整，长途跋涉之后身体需要修养，同狄斐然间关系也需要梳理梳理，所以就没让素缨来伺候。
雁翎将水打上来之后，又放了一些玫瑰花瓣在水里，对卫燕归笑嘻嘻地说道：“今天晚上的宫宴是为了小姐和柳大人庆功用的，想必十分热闹，小姐又如此喜欢柳大人，今天可要好好地打扮一下才是。”
然而卫燕归却深深地叹了口气，说道：“打扮肯定是要打扮的，不能让人小瞧了我们卫家的人，却不是打扮给柳月苍看的。”提起柳月苍来卫燕归心下就微微地慌张，庆功宴是特意为她和柳月苍准备的，但也是一场鸿门宴，还不知道贺兰封为了试探她和柳月苍还会做些什么样的安排呢！
雁翎听了这话朝卫燕归翻了个白眼，道：“不管是为了卫家的颜面，还是为了柳月苍，打扮都是必须的，何必非要区分一下呢？”
卫燕归脱了衣服坐到浴桶里，手指狠狠地戳了下雁翎的额头，道：“有些事你可能还不知道。”
“嗷？”雁翎眼巴巴地看着她，“哪些事？”
卫燕归便说出了贺兰封怀疑她和柳月苍关系的事，把自己担忧的事也一并提了。
雁翎听了越是为这对苦命鸳鸯惋惜，“如果小姐不是大将军的女儿，柳大人不是御雪司的掌管人，兴许你们早就在一起，怎么还会有这么多弯弯绕绕的事发生。”
雁翎说得不错，卫燕归如果不是卫燕归，柳月苍如果不是柳月苍，他们早就在一起了。
而今，他们却是要为了替对方着想而不得不将自己的感情隐藏起来，也不知这种隐藏什么时候会是个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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