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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月苍道：“那我便领了参领的这番谢意了，天色越来越冷了，不知参领接下来是不是要回家了？”
卫燕归余光一下子就扫到了在旁故意洒扫的，却竖起耳朵听着他们对话的那人，笑了笑，回道：“是该回家了，特意在这等着大人只是想表达一下感激，不知大人是不是也要出宫回御雪司，不如一起？”
柳月苍笑了笑，道：“宫里还有差事没有干完，要再待上一会再出宫，参领你先走一步。”
卫燕归道：“好。”说罢就径自往宫外走去，头也没有再往后看上一眼，然后余光却一直往后留意着。她发现自己一走开，柳月苍也走开了，大雪里，梅树下，留下深一步浅一步的脚印。
快要走到门口时，从西边的一条岔路口上突然走出来两道身影，正是瑶妃和她的贴身宫女。瑶妃一过来便堵住她的路，扬手要让她脸上扇去。卫燕归岂能让她得意，微微一侧身就避开了，她凝着笑意看向萧瑶，说：“瑶妃，别来无恙！许久没见，没想到你还是如同从前一般，暴躁得很。”
萧瑶睨着卫燕归巴掌大的小脸，她发现卫燕归身上多了几分沉稳，平日里能从她眼底见到的东西都看不见了，她似乎越来越懂得收敛和控住自己的情绪。顿了顿，她说：“你知不知道，你跟他这样眉来眼去，最终是会害了他的。他现在有权力有地位，受皇上器重，受百官们敬畏，一旦被曝出他跟你私下有情的事，他就会被皇上猜忌和惩罚，再也不会有今天。”
她口中的他，自然指的是柳月苍。
她这么说，还真像是在为柳月苍考虑，卫燕归同样睨着她，笑道：“你以为你很了解他吗？”
萧瑶道：“至少比你了解。”
卫燕归又笑了一声，“那你知道他最想要的是什么？”
萧瑶一下子愣住了。她一直以为他想要的是名利和地位，其他人也是这样想的。但是仔细深想下去，她却犹豫了。他这个人，孤僻冷漠，清贵低调，又高深莫测，似乎在他眼底什么都不能留下，又似乎，什么都在他眼中留下了。所以，她反而不知道他究竟想要什么。
这个问题难倒了她，她倏然恼怒起来。
不好回答这个问题，她转移到另外一个话题上：“无论他想要什么，都不可能是你，卫燕归，如果是为了他好，本宫奉劝你早点离开他。”
卫燕归反嗤：“为什么不可能是我？我又为什么要离开他？瑶妃，你是什么身份，有什么资格来管我跟他的事？即便我跟他身份悬殊，惹人怀疑，被迫只能在私底下交往，但那是我们的事，你别忘了，我们男未娶女未嫁，是有可能在一起的。而你呢，你已经嫁做人妇了，你如此殷勤地关心除了皇上以外的男子，此事如果被皇上知道……”
萧瑶一噎，半天才缓过来，说：“本宫这是为了你和他好。”
“为了我和他好？”卫燕归像是听见了天底下最好听的笑话，冷笑了一声，负起手，冷看着瑶妃说：“你是为了你自己好吧？你告诉我，偷偷地告诉皇上我和他有私情，是为了我和他好？”
萧瑶身体陡然一颤，花容失去了颜色，“你……你怎么知道？”
卫燕归看了一眼她身后的雪色和美景，反衬着她一身石榴红的曳地留仙裙，身材高挑纤细，肌肤雪白如瓷，那样美的年华，那么美的姿容，内心却丑陋无比。
卫燕归轻描淡写地说：“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那天晚上的宫宴听说皇上是让你特意安排的，还特意让你跳了为我们编排了一曲舞蹈，为的不就是拖延时间，方便让皇后的人带走我二妹卫燕茹，在关键时候引诱我过去吗？萧瑶，为了一己之私，什么事你都做得出来。”
萧瑶脸色越是惨白了几分，缓了好一阵，她却敛了神色，缓缓勾起嘴角，凑近卫燕归身边，轻着声音道：“即便你知道又能如何？是我告诉皇上你和柳月苍有私情的，由此他才会试探你和柳月苍。经过夜宴那件事后，虽然没能让皇上狠狠地惩罚你，但怎么地都能警惕你，让你不会那么殷勤地去勾引我的月苍。”
卫燕归听了这话心底只想作呕，我的月苍？柳月苍那样正直刚强的男人，岂容她这样的女人玷污。她内心即可泛起一道怒火，扬手往萧瑶脸上打了一巴掌，“你真是不知廉耻。”
萧瑶曾经想打卫燕归，没想到被卫燕归反打了一巴掌，卫燕归速度极快，她和她的侍女都没来得及反应。
萧瑶脸上迅速起了一道红印，她愤怒地瞪向卫燕归，怒喝道：“卫燕归，你敢打我！”
卫燕归轻飘飘地扫过她娇俏的面容，小声道：“已经打了，这巴掌，只是先警告你一声，如果你再往皇上身边乱嚼舌根，下次便不是那么简单了。”说罢她便转过身，扬长而去。
萧瑶看着卫燕归大步离去的身影，气得七窍生烟，猛地拧紧了袖子。
她的宫女说道：“娘娘何必来见她一面，她这种人，如此嚣张，总有一天会吃亏的。”
萧瑶转而冷冷扫向宫女，骂道：“你知道什么？我今天不来见她一面，如何能劝她最近消停一些，不去约见柳月苍。”
宫女恍然大悟，却十分不解：“其实卫燕归有句话说得不错，娘娘已经是皇上的女人了，无论您怎么她他争抢……”
萧瑶反手一巴掌落在宫女身上：“你住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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