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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贺兰长月并肩而行在熙熙攘攘的街头，听着婉转的叫卖声，卫燕茹觉得心情似乎没有那么糟糕了，至少现在贺兰长月还陪着她不是吗？
“长月。”静静地走了一阵，卫燕茹突然抬起头来看了贺兰长月一眼，然后负起手，老气横秋地说：“你觉得此战会是谁获得最后的胜利？”
贺兰长月也看向她，笑道：“不知你问的是指与南昭国的战争，还是与天祁国的战争？”
卫燕茹想了想，道：“天祁国的吧，西南边关有我爹爹镇守我并不是很担心，我担心的是我阿姐的安全。”
贺兰长月道：“西北边线的进攻是由祁皇穆宸南亲自率兵发起的，必定士气大震，如果只是从士气这单方面来看的话，天祁国无疑已经占据上风。不过。”他话锋一转，眯了眯眼，看向遥远地西北方向，似乎能在脑海中描绘出羽林卫浴血奋战的模样，道：“羽林卫是魏奚将军亲自训练和率领的，有魏奚将军坐镇，这场真正未必会输，可我所担心的通通不是这些。”
卫燕茹察觉他话中有话，一着急拉了拉他的袖子，脱口问出：“那你担心的是什么？”等问出这番话后她才发现自己竟然越矩了，赶紧松开手，敛了敛色。
贺兰长月并未对她的举动生气，反而温润地笑了笑，道：“我担心的是西北诸将能不能上下一心。”
卫燕茹这才有所领悟，微微牵起了柳眉。她骤然停下步伐，转过身看向城门口的方向，神色越来越忧虑起来。
“贤王和我阿姐的关系从一开始就很复杂，贤王又不是一个宽宏大量的人，我阿姐这次作为他的属下，必定事事受制于他，也不知我阿姐还要遭受多少欺辱。”
贺兰长月也是听说过贺兰钰和卫燕归之间的纠葛的，卫燕归作为权臣卫宁的嫡女，少不得成为了太子一党和贤王一党拉拢的对象，而拉拢的最好方式就是联姻。北境诸国叛乱之前，贺兰封曾经下过御旨，将卫燕归许配给贺兰钰，只是后来卫燕归强行以军功换取了取消这场婚事，惹得了贺兰钰非常不满。
从不久前那场夜宴就看得出来，贺兰钰必定对卫燕归恨之入骨。
所以这才成为了贺兰长月最为担心的事。
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劝诫卫燕茹，只是伸手摸了摸她的头，轻声道：“你阿姐不是一般女子，肯定不会让自己吃亏的，而且她身边不是还有魏奚可以撑腰吗？放心吧！”
说来，卫燕茹和贺兰长月担心的事的确不假，卫燕归只是在门口与卫燕茹小叙了一会，等赶回上大部队的时候就当面被贺兰钰斥责了一顿。她面子上十分挂不住，由此就可能失去军威。
此时，大军已经开拔，由贺兰钰在前方坐镇，领头行军。
卫燕归和魏奚跟在队伍中间，监视着队伍有无落下。
魏奚趁此机会就对卫燕归说道：“小不忍则乱大谋，你且忍着些！”
卫燕归如何不能忍，到了今日她的倨傲脾气已经被磨得温和得不能再温和，若做以前，她大概是能当着众人的面将贺兰钰暴打一顿。
一趟南昭国之行，让她逐渐意识到自己不过是强权之下的一个工具而已。
所以她越发能隐忍。
她淡淡地点了点头，道：“魏将军放心，末将一定能隐忍得住，不会当众悖逆贤王的。”
这话里夹杂着多少无可奈何，魏奚深深在心中体会，想当年他就是这么过来的。不过当年和今日还是有很大的不同，当年的他是跟在卫宁身边，有什么意见可以随意说出来，任由卫宁批判指点，受了委屈也知道自己错在哪儿；而今日，贤王是故意在挑卫燕归的刺儿，故意给她难看，让她难以在军中竖立威信。
卫燕归此话，另外还有几分听天由命的感觉，魏奚深知在军中最不能做的事就是听天由命，否则如何统领整个军队，如何能让这些多人信服，如何能保护国家和子民？
可他又不知道该怎么劝说卫燕归，一时间沉默起来。
然而就在这时，卫燕归却猜到了他的心意，轻声地道：“魏将军，贤王已经如此排挤末将了，如果末将还装作一副斗志高昂、英气勃勃的样子，可能还会引得他大怒，对末将非打即罚。”
魏奚觉得这话有几分道理，道：“确然，可如果你一直一副淡淡的模样，怕是会让将士们怀疑你的能力。”
卫燕归道：“无妨，左右我都不是一把手，军中坐一把手这个位置的人，是你。”
“一把手？”魏奚突然老成持重地一笑，仿佛老狐狸一般。卫燕归觉得他这个笑有那么几分他爹的味道，心领神会，又道：“将士们最服的人是你，你只要有军威在就好了，末将只打算协同你作战，做一个冲锋陷阵的小将即可。”
魏奚眯了眯眼，“可我觉得你的能力远不止此，我听柳月苍说过，北境诸国叛乱，小涵关一战你支援得很及时很漂亮。”
那一战，是卫燕归的成名之战，可她一直以来都觉得那场战斗不过是机缘巧合地让她立了功劳而已。她抓紧了缰绳，眺望向远方，淡淡道：“那只是末将运气好而已，谈不上什么漂亮。”她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直接转移到别处，“西北边关一直以来都是我爹在镇守的，这次所幸他被提前调去了镇守西南，否则可能会跟祁皇正面对上。”
魏奚惊讶道：“这同与祁皇对上有什么直接关系？”
卫燕归长长叹了声气，提醒道：“魏将军不要忘了，祁皇如今的皇后可是我们卫家的三小姐，我的三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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