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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军随卫燕归一路后退，直到退到了北雁关。
北雁关是连接广安府、宁州、信安三城之间的一个关口，方便互通消息和整顿兵马。从前在这设立驿站，最主要的原因还是以防其中一城失守，其他两城的兵马可以迅速集结在北雁关，以作支援。
宁州失守之时，广安府和信安也曾召集过兵马，只是来不及到北雁关回合，宁州已经失守。
不过只是失陷了宁州，广安府又刚刚失陷，敌军的主要部队还没有进攻到北雁关来，所以暂时是安全的。至少拥有了多年征战经验和熟悉西北三城地形的老将军是这么觉得的。
可是卫燕归骑马赶到北雁关外时并不这么觉得。
天空高远，万里无云，四周有凶猛寒风吹过，树枝绿叶相互摩擦和碰撞，发出飒飒的声音。可是这一阵风过去，天地间便彻底恢复了寂静。
静！树叶停止摇晃，万千景象停留在这个刹那。
一丝鸟叫的声音都没有。
“咴……”坐骑不安地踢着前蹄，不安的嘶鸣。卫燕归勒紧缰绳，手指上几乎勒出一条条痕迹，差点都控制不住蹦?着前蹄的马。她看了一眼北雁关的方向，其实她压根不知道北雁关在哪儿。兵家说，天时地利人和方可占据上风，她曾经也想多多了解西北关的地形，只是可惜广安府的军务缠得她不可开交，根本没有多余心思和时间来研究，现在想研究，也来不及了。
所以她只能虚心地问老将军：“北雁关距离此处究竟还有多远？”
兵马放慢了速度，是因为老将军已经派人去北雁关查探情况了。老将军为人谨慎，尽管他觉得敌军不可能刚刚攻陷广安府，便又分兵从宁州派出兵马进攻北雁关，但还是提前派人去北雁关探查了，以防万一。
听到卫燕归问道，他指了指某个方向，道：“就在前方两里处了。”
两里？卫燕归眯了眯眼看过去，北雁关地势复杂，被丛山峻岭环绕，其实从她这个方向看过去其实看不到什么，但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她暗自沉吟，蓦地又问：“老将军可以确认现在北雁关是安全的吗？宁州已经失陷，难保没有敌人通过宁州派兵宫进攻北雁关。”
老将军坦白道：“无法确认，不过我已经提前派人去查探情况了，应该很快就有消息。”
“嗯。”卫燕归点了点头，于是大军就暂时放缓速度，等着去查探情况的将士回来。可谁料，他们再往前走了一刻钟的路都没有等到那人回来。
几个主将突然就急了。他们大多都是身经百战过的，又察觉到这片山林有异，早就觉得情况有变。又等不到探查兵回来，当然就越是不安了！
走在最前面的卫燕归和老将军相视一眼，眼底各自闪过一抹不安。两人心有默契，于是不约而同拍马向对方靠近。
老将军先说道：“我们先前建议走这条路，是觉得我们的主力部队正击中力量进攻宁州，敌军不可能从宁州派出兵马来单独扼住北雁关这个关口。但显然，我们的预料似乎出现了问题。”
卫燕归点头道：“那个探路的将士这么久都没有回来，有可能是被敌军发现了，老将军，你对这儿的地形最熟，不知除了走北雁关这条路，还有其他路子你可以推荐吗？”
老将军道：“其实以我们的人马如果要硬闯北雁关不是没有可能，卫将军为什么不考虑一下？”他嘴角勾起老成深邃的笑，似乎对强行闯过北雁关这一条路还是有很大的胜算的。
然而卫燕归却道：“我们已经丢弃了广安府，便要将损失减少到最低，这些将士是跟魏奚将军出生入死的好兄弟，也曾为清越国立下过汗马功劳，既然魏奚将军将他们的性命交到我的手中来，那我就必须对他们负责。老将军的建议不是不好，而是即便我们现在闯过了北雁关，却最终又遏制不了这条道路，硬闯过去又有什么意思，还不如选择一条可以将损失减少到最低的路线去走。”
“嗯。”老将军眼底闪过欣慰，“如果是这么想的话，那就只有打道回去，走另外一条路去信安与大部队会和，可是那条路……”
“来不及了。”一直跟在卫燕归身后听着两人说话的李霁突然警惕道。他声音里夹杂着几分急切和紧张，令卫燕归和老将军同时回过头来。这一刻，李霁竟然直接翻身下马，匍匐到地上。李霁其实并不敢确定，直到侧耳听着地动的声音，然后他笃定道：“从广安府破城而入的追兵，追来了。”
只是简单的几个字眼，却让所有人都提起了警惕来。
卫燕归立刻便抬眸看向了北雁关的方向，好巧不巧，那个被派去查探地形的探子刚好疾跑回来，一口气没歇，便警作道：“禀告将军，前方有……有大批敌军赶到。”
“什么？”老将军先行出声，眸子里闪过暗芒。
李霁道：“前有狼后有虎，还请卫将军早点出个主意。”到了这一刻其实很多人都已经慌张了起来，然而李霁却很冷静。
卫燕归看向他，只见他眸子里光芒依旧，给了她几分信心，于是便又问那探查情报的小将士，“大批，究竟有多少？”
将士道：“属下看不清楚，似乎有几百人。”
几百人。那还好，总比身后数万追兵要好得多，卫燕归定了定心神，果断地下了命令，“走，出发北雁关。”可是她内心里却觉得北雁关不可能只有几百人在，否则四周不会那么安静。这样的野外连一丝鸟叫声都听不见，只能说明先前就有很多人赶到，惊走了山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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