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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月苍。”听得出他声音里夹杂着丝丝怒气，卫燕归有点恼怒道：“你在责怪我是不是？”
两人第一次闹矛盾是因为李霁之事，柳月苍奉贺兰封之命将李霁抓入御雪司，这是第二次。
事实上柳月苍并未觉得自己是在责怪卫燕归，只是突然间就很生气。先前没有好好跟她谈这件事，是因为担心她的伤势，想让她好好养伤，但现在不得不谈这个问题了。他正儿八经地说：“不管什么时候，我都不想让你因为意气用事而做出错误的决定。在你回来用自己交换谷瑜等人的性命的时候，你可有想过自己即将会面对什么样的处境？卫大将军和你兄长会面临什么处境？”
卫燕归一时间找不到话来反对。
柳月苍不提她还来不及想，现在他一提自己才开始思索，如果自己落入穆宸南手中，成为天祁国的俘虏，大概会生不如死吧。即便自己作为他们要挟卫家的人质，不会被杀，可是以卫燕华的手段，自己绝对不会好过。
而卫家，她爹爹，她大哥，都会因为她成为了人质，而在战事之上束手束脚。
最终结果，不是战死便是因为作战失败而被贺兰封处死。
倏然间，她浑身汗毛都倒立起来，起了一身冷汗。尔后她骤然看向柳月苍，惭愧说道：“当时情况情急，我来不及想那么多。”
柳月苍怒火消弭了一些，叹了声气道：“我并不是责怪你，我只是想要你知道，你必须要将自己的命看得更重要一些。”
卫燕归道：“我知道我知道了，只是我还是不太明白，杀了我不是更好吗？”
这句话她脱口而出，而渐渐地，神色凝结在了一处，她眸光迅速地闪过一道暗芒。
“是啊，我也不太明白，其实穆宸南是能有两个选择的，一是直接杀了你，而是生擒了你，当然，后面的选择会更好一点，可第一个在没有选择的情况下也是不错的选择，为什么他没有杀你呢？”说话间他看到卫燕归表情突然凝结在一处，有些奇怪，暗暗地猜到些什么，直接问道：“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卫燕归不知道这个话该怎么对柳月苍说，这人的醋意似乎有些大。清了清嗓子，她试着委婉地道：“不知你知不知道那次清翎王出使清越国，其实就是穆宸南伪装的身份。”
“嗯。我知道。”这件事是后来他查到的。
“那你知不知道我与他的第一次见面是在锦安城的一家首饰铺里，他带着穆檀雅，我带着雁翎谷瑜，我们双方为了抢一只簪子曾经打过交道。而前几日，穆宸南骑马到广安府外，与在城墙上的我对望了好久。”卫燕归一直低着头，轻声细语地说。
这话的确说得含蓄，但一点儿也没难倒高智商的柳月苍，倏地就明白了过来她话中究竟是什么意思。
天下的男人可真奇怪。竟然有这么多人都觊觎她的女人，一个贺兰?、一个贺兰钰也就算了，后来还来了一个昭皇叶锦凤，而现在，还多了一个穆宸南。
不过，这些人当中，最数穆宸南的性格最能隐忍了，都过去一年了才开始表露出对卫燕归的想法。不似南昭国的皇帝叶锦凤，明明白白地告诉穆宸南，想要我与你联手进攻清越国，事后你必须将卫燕归当做礼物送给我。
可见，这个穆宸南的心思有多重！
但很显然吧，穆宸南绝对没有要抓住了卫燕归将她送给叶锦凤的女人。
这群小人，也胆敢将他的女人当成礼物送来送去，交易来交易去，可曾问过他的想法。
一股杀意倏地从他胸腔内翻涌了起来。
卫燕归早就预感不妙，所以一直不肯正面对上他的目光。大约三息时间过去，她伸手牵了牵他的袖子，小声道：“你生气了？”
柳月苍倔强道：“不，我没有。”可是手却往她后腰上一抓，将她紧紧地抱在怀中。她在他的怀中，他才感觉到她真真正正地在自己的怀中，属于自己一个人。
卫燕归咬着唇问他：“你相信红颜祸水吗？”
这个词卫燕归从前只在小说和历史课本上看见过，她从不相信一个国家的存亡会因为一个女人，如果有，那这个女人只有可能是武则天。可武则天也算不上是红颜祸水，而是她自己拥有这样的本事和才能。之所以这么问，是想听听看柳月苍会有什么想法。
柳月苍笑了笑，轻声道：“自然不相信，这是个男人统治的世界，一个女人如何能影响天下的走向和局势。”
“那叶锦凤提给穆宸南的那个交易，你觉得是什么意思？”
“无非是报复你而已。叶锦凤的性格你还不了解吗，阴沉暴戾，霸道自负，对于本该属于自己的东西怀有很强的占有感，所以才会对你耿耿入怀。他是想借此机会，玷污你的名声，报复你的逃跑。”
“那这个男人还真是够小气的。”
“是够小气的。”柳月苍顺着她的话呢喃了一声，然后叹了声气，又说：“他那样的人，能统治一个国家多久呢！”
对于叶锦凤柳月苍倒是没有多大的敌意，而对于穆宸南他突然深恶痛绝。柳月苍无论如何都没想到，穆宸南会对卫燕归动那样的心思。
一番醋意翻涌上来，让他猛地收拢手臂。
“嘶……”卫燕归发出一声呻吟，这才让他醒转过来，倏地松开了手，对她道：“对不起弄疼你了，我刚刚想事情想得太入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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