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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外面时，卫燕归才发现，这座寝殿里里外外，每个角落里都站满了黑翼军，到处都充满着森严冰冷的气息。
这样守卫严谨的一座寝殿，恐怕连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守殿主将看到是萧瑶，并无什么怀疑，只是卫燕归走出来时朝她身上多看了几眼，似乎充满了警惕。
那目光犹如钉子一般，看得卫燕归头皮发紧，赶紧跟紧了萧瑶，离开此殿。
萧瑶余光扫向卫燕归，似乎知道她为什么紧跟着她，嘴角不由得又勾了勾。
两人一前一后走到御花园深处。
卫燕归快步上前，猛地拦住萧瑶，低声道：“瑶妃，微臣在宫里呆了这么久，觉得有些口干舌燥，可否去瑶妃的寝殿里坐坐，讨上一杯清茶喝喝。”
说话间余光同时朝萧瑶身后瞥了瞥，警惕地看了一眼跟着萧瑶的两个黑翼军。
此两人似乎是为了监视萧瑶一举一动所派来的。
卫燕归去萧瑶寝殿究竟要做什么，卫燕归和萧瑶心知肚明，萧瑶讥讽道：“从前卫将军见到本宫的时候不是横眉冷对，便是讥讽嘲弄，怎么今日倒是有闲情逸致想到本宫的寝殿内去坐坐呢！”
虽然说和萧瑶存在着情敌关系，但卫燕归并不认为，萧瑶就不是一个自私小气的女人。这不，一旦有萧瑶掌控时局的一天，便要反转过来奚落和嘲讽自己。
卫燕归心底鄙夷不已，可面子上还是对萧瑶低眉垂眼道：“从前对瑶妃那样，无非是因为同瑶妃的一些小事和过节，而今瑶妃与我同时共侍在贤王殿下膝下，怎么能不与瑶妃同仇敌忾。从前微臣所犯的不敬和无理之处，还望瑶妃能看在如今贤王的面子上，原谅微臣。”
“看在贤王的面子上？”萧瑶冷笑一声，“你以为我们之间的仇恨，仅仅是靠着你这一句话，便可轻易化解的吗？”
卫燕归头皮再次一紧，越是佝偻了身躯，和压低声音，“我们都是为了他好，何必……”
“住口。”萧瑶猛地打断，美目里浮现出一丝丝戾色，“你有什么资格求我原谅？”
萧瑶的声音陡然尖锐起来，脸色也十分狰狞。她这个样子，明显是不答应卫燕归的请求，让卫燕归去她的寝殿，趁机见到柳月苍。
卫燕归于袖下慢慢攥紧拳头，咬牙说道：“不知微臣如何做才能得到瑶妃娘娘的原谅，微臣是真心实意想要跟瑶妃和好的。”
“呵！”萧瑶越是冷笑了起来，她美目紧盯着卫燕归，字字道：“没想到卫将军也有对我如此卑躬屈膝的一天。”
觉得还没讥讽够？卫燕归硬着头皮笑道：“是人便总有幡然悔悟的一天，娘娘。”
看到卫燕归这样萧瑶是觉得挺解气的，然而，她也觉得不够。回想从前，卫燕归为了夺走柳月苍，用尽心机，耍尽手段，那时候她对自己可是颐指气使，威逼利诱。
而现下，只是对她诉说几句讥讽嘲弄之语，如何尽兴。
她指了指自己的脚下，道：“卑躬屈膝可不是现在卫将军这个样子的，卫将军难道听不懂人话吗？”
要她下跪？
卫燕归身体不由一颤，脸色瞬间失色。
萧瑶继续道：“怎么？卫将军觉得自己丢不下这个颜面？看来卫将军也不是真心实意地觉得自己从前做错了什么嘛，根本没有要与本宫尽释前嫌的意思嘛。”她眯了眯眼，眼底的讥讽和厌恶毫不掩饰地显露过去。
卫燕归是不觉得自己下跪有什么不妥之处。
这个时代的人，上跪君王，下跪父母，膝盖并不是想象中那么硬挺。
只是要她跪萧瑶，心底却有几分屈辱感。她如果跪，跪的是萧瑶，是她的情敌，是那个想尽办法要害她杀她的女人。这个时候不管膝盖是不是硬挺的，都不能下跪。
她坚决的表情瞬间落入了萧瑶的眼中，萧瑶倏地朝她靠近，小手抬起她的下巴，她的红唇几乎偎入卫燕归的耳朵。
冰冷如淬毒的语气传入，“想要见他，嗯？他的小命现在掌控在我的鼓掌之间，我要他死他就死，我要他活他就活，卫燕归，还不求我，你信不信我立马就能将他交给贺兰钰。”
萧瑶嘴角勾着一抹森冷的笑，从卫燕归这个方向看过去，觉得她的樱唇很美，形状几乎是完美的，无可挑剔，可也很嫣红，艳丽，夺目，如染了血色。外加她说出这么一番有失美感和善良的话来，她残忍歹毒的性格便被放大。
她温热的声音传来，让卫燕归的耳朵似乎起了一层茧子，温热的，痒痒的，难受。
她不说这个卫燕归原本还没想到什么，这会却想到了。卫燕归一把推开她，抬了抬耳朵，笃定道：“你不会的。”
又是这个姿态。让人觉得自己一拳打在了棉花上的那种感觉，萧瑶笑意骤减，“你凭什么这么说？”
卫燕归朝她走过去，这次轮到她发起进攻，猛地拽住萧瑶的衣领，将她提近自己这个方向，蓦地道：“因为你现在将他交出来，你也会死。”
贺兰钰疯狂地找柳月苍，已经找了好几天了。
萧瑶在宫变当日不将柳月苍交出来，而此时交出来，可不就是在说自己窝藏了柳月苍，欺骗了贺兰钰嘛。
她怎么敢此时将人交出去。
被她一语就说说中了心思，萧瑶脸色骤然大变，借着卫燕归抓她之机，两人近在咫尺之机，她低声道：“可是你想要见他，不是吗？你想要见他，你只能通过我，卫燕归，你求求我，求求我，说不定我就带你去我的寝宫喝茶了，让你见到他了。”
疯，疯子！
卫燕归心底如此说，冷冷地看萧瑶：“我看你就是个疯子。你以为我对你低眉顺眼，对你委曲求全，就能反过来掣肘住我吗？瑶妃，是人的确都有身处困境的时候，可并不代表着身处困境求门无路，便会没了理智。我卫燕归可不是一个可任意你驱使和利用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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