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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厢，卫燕归和柳月苍眉来眼去的，也不知道是来回交战多少回合了。
今天是个大日子，卫府团圆的大日子，也是柳月苍这个既定女婿要孝敬老丈人和丈母娘的日子。
可是购置已久的宅子却空置了许久，没有仆人，更别说厨娘了。
现在送菜进来的那些仆人，都是麻烦的卫府的仆人。
至于饭菜，都是他此前不久特意去附近的酒楼预定，命人送来的。
他一面看着人将饭菜给送上，一面留意着这些饭菜是否精致可口。
等到饭菜都上齐之时，正巧卫宁携着徐氏款款而来了，卫宁换了一身休闲的长袍，而徐氏则是回去稍稍洗漱装扮了一番。
柳月苍一直没敢落座，等到卫宁和徐氏前来，速度上前，拱了拱手，“大将军，夫人。”
卫宁还记得很久很久以前，柳月苍无论何时见到他，都不会低眉顺眼，毕恭毕敬，而现在……
他不由得看了一眼卫燕归，嘴角不知不觉地地上扬起来。
他自觉对柳月苍的性格还是有几分了解的，残酷冷漠倒是其次，自负冷傲才是最真本性。
想不到他柳月苍竟然也有一天被女人驯服，对他这个老丈人点头哈腰的时候。
自然，他倒不是因为折了柳月苍的风骨和傲气而开心，而是为自己有个如此得意的女儿而骄傲。
这份心思被他久久藏在心中，尔后对柳月苍假模假样地道：“都是一家人了，何必客气，何必客气？”
柳月苍瞧见他嘴角狐狸般的笑，再度弯了弯腰，说：“这是下官见到将军，该有的礼貌。”
可如果是换做平常，柳月苍心想，他绝对不会这样。
今天会这样，必须要看徐氏的脸色啊。
他此前听卫燕归说了，徐氏想对他拆皮剥骨之事，捅卫宁一刀，此事无论是不是卫宁相逼，终归是不对的。
所以必须要先做好自己份内的。
这时，果不其然，徐氏就给他甩了个眼色，说：“原来御雪司的柳大人啊，柳大人大驾光临，真是让毕舍蓬荜生辉啊。”
昨日，卫燕归原本是让卫燕茹下一点点迷药放晕徐氏的。
但谁知卫燕茹下了一剂猛药，导致徐氏一个时辰之前才苏醒过来，都还不清楚自己此时是在人家柳月苍的地盘上，所以才说出这么一番话来。
听到这，卫家人脸上都露出几分尴尬，卫燕茹故意咳了咳，低声对徐氏道：“娘亲，现在不是在我们卫府，还是谨言慎行比较好。”
不在卫府？那也应该是在卫宁的幕僚府邸才对，徐氏记得卫宁在朝为官可是有许多幕僚，不由窝火道：“不在卫府，那是在哪儿？”
卫燕茹偷偷睨了一眼柳月苍，说：“在柳大人的别院里。”
卫燕归闻声，差点笑出声。
由着这个小插曲，徐氏倒是不好找柳月苍的麻烦。随后卫宁便拉着徐氏坐下，又对众人罢了罢手，众人这才都坐下。
席间吃得倒也和谐，徐氏对柳月苍兴许有怨言，但知道自己是在别人的家中，便闭了嘴收了脸色，安安静静地吃饭。
觉得太过冷清，便由卫燕归和卫燕茹随意聊着。
卫燕归特意给徐氏夹了一块鱼，说：“姨娘，这些日子辛苦你了，为了给爹爹守……”
“咳……咳！”
这个“灵”字还没说出来，卫燕茹赶紧抓了一把卫燕归，直接打断卫燕归的话，“唉哟大姐，你不知道，我娘亲她不喜欢吃鱼，她喜欢吃鸭子。”
卫燕茹急得手心里冒汗，一紧张就将卫燕归刚刚放到徐氏碗中的鱼给夹了回来，给她夹了一块鸭肉。
心里道：这守灵二字岂是现在可以在娘亲面前说的？娘亲才刚刚熄掉爹爹骗她假死的事情，这一提，待会不是又要发火？
哪知徐氏根本没有反应过来，而是嗔怒地瞪着卫燕茹，说：“你大姐孝顺，特意给娘夹了筷菜，你怎么就抢了回去了？你若是想要让你大姐也给你夹菜，你明说就是，为娘又不会跟你抢。”
这徐氏，性子好起来的时候竟然单纯得像个孩子，真是叫卫燕归无奈。
她都这么说了，卫燕归还能怎么办，又夹了一块鱼到她碗中，笑说道：“姨娘，当着外人的面，你就不要这么说二妹了，二妹她脸皮薄，受不住。”
这话骤然就引到了柳月苍的身上。
外人？听闻这两个字的柳月苍脸色倏地就一沉，看向了卫燕归。
气氛突然间就不对了。
柳月苍看着卫燕归，徐氏卫宁卫燕茹看着柳月苍。
徐氏倏地就道：“燕归，这可就是你的不对了，什么外人，这里哪有什么外人，这里都是一家人。”
说罢她扭头看向柳月苍，亲自给他夹了一块鸭肉到碗中，说道：“月苍，燕归这孩子说话就是心直口快，口不择言的，你不要放在心上，不要放在心上。”
这眨眼间，徐氏竟然就为柳月苍说起了话来，简直不要让柳月苍惊讶。
柳月苍正想着该怎么开口替徐氏负荆请罪，眼下可好，压根就不用了。
就在此时，他又瞥到卫燕归对他眨了眨眼，那样子似乎在说：怎么样，我这个计谋用得如何？
他便明白了卫燕归刚才说这话的举动，心下稍安。
气氛由此才开始变得热络起来。
卫家一家人聚少离多，极少在一起吃饭，卫宁看到一家人的相处开始和谐起来，嘴角微微上扬。
暮色蔼蔼，夜晚将至。
这个时候锦安城内许多人户里也都开始吃晚饭。
卫燕茹看了一眼天色，却突然间食不下咽。
也就在此时，门外突然响起两道急匆匆的脚步声。
卫家人登时紧张起来。
虽然贺兰钰手底下的人大多数已经被处置，但是还有极少数在逃，他们都以为是锦安城又发生了什么事。
可是，走进来的却不是卫家的亲卫，而是令人瞠目结舌的两个人。
一个是本该在锦安城内巡逻的卫燕朝。
一个是该待在南安王府用膳的南安王贺兰长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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