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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燕归觉得，稚子是无辜的，无论将来形势会如何，都应该保全卫燕华母子。
在这件事情之上父女两发生了分歧，两人只得决定，再考虑考虑做决定。
回去自己房间时，发现柳月苍已经过来了，他手中的茶杯里没有一点热汽冒出来，似乎已经等了好一会儿了。
卫燕归正好觉得有些口渴，走过去夺过茶杯，就这不凉也不烫的水了一大口。
水顺着喉咙咕噜咕噜地流入腹中，才觉得有些清爽。
柳月苍看见她这样子，给她又倒了一杯，并拍了拍她的肩膀，“慢点喝，不要呛着了。”
卫燕归点了点头，却是端着杯子，没有立刻再饮了。杯中换了水，这才有了些温度，她端着杯子微微摇晃，暖着手心。
柳月苍看到她蹙起眉头，眸子里浸着一丝暗光，问道：“贤王府究竟出什么事了？”
他看到她吃饭的时候就沉默寡言的，吃完后又立刻抓了卫宁去书房，便猜到可能贤王府出了什么事情。
卫燕归也正想问问柳月苍的意见，便如实道：“卫燕华怀了贺兰钰的孩子。”
“什么？”
柳月苍也被惊到了，尽管他的性子清冷，荣辱不惊的。可这个消息着实犹如一道霹雳打下。
空气里的气压似乎变得沉重，他默了一阵，抬眸看了一眼卫燕归，说：“是谷瑜确认的吗？”
只是一眼，便又垂了下去。
这是他的习惯性动作，似乎只有敛去容色，低下头，才能让他有更好的思绪。
他还是担心卫燕归吃卫燕华的亏，毕竟卫燕归已经多次在卫燕华手里吃亏了。
卫燕归点头：“开始时我也有些怀疑，所以特意带了谷瑜亲自去查证，这件事的确是真的。”
柳月苍叹了声气，握握卫燕归的手，“那你准备怎么办？”
卫燕归眸色里显露出些许复杂：“不知道。刚才与爹爹商量过了，爹爹的意思是，直接打掉这个孩子，以绝后患。”
柳月苍握紧她的手，“说句实话，我以为卫大将军的提议是最好的。”
卫燕归：“可是那已经是一条生命了，而且……卫燕华应该不会让我们动那个孩子。”
柳月苍：“这也是实话，但是目前来看，即便是卫家不动这个孩子，也会有人要动他的。燕归，你别看现在的南安王温文尔雅，秀逸清俊，但实际上心思、城府都是极深的。”
卫燕归睨着他的神色，点头：“嗯，我知道，否则他也断断不会隐忍到今天，不会拉拢我兄长，不会抓住最好的机会，给予贺兰封致命一击。”
柳月苍又叹了声气，“有件事我也正好要告诉你，南安王他想趁此机会直接毁去御雪司这个机构。今天狄斐然来找我，便是因为贺兰长月已经下令，要带走御雪司里的所有机关密要。”
卫燕归：“……”
贺兰长月竟然过河拆桥，翻脸不认人。
卫燕归反握住柳月苍的手，温声细语，带着怜惜和宠溺，“那你怎么看呢？御雪司是你亲手经营起来的机构，虽然说在世人眼中，御雪司只是被贺兰封用来铲除异己所用，可实际上你还是真的铲除了很多大贪官大奸臣，为百姓谋了利益的。”
她手掌很小，却很白皙，每根手指都很纤细，要握住他的手，两只手都得捧着他的。
手背上传来温暖，也传来力量。
柳月苍如实说道：“自是不舍，但是一朝天子一朝臣，我也是该急流勇退了。”
卫燕归：“你真的舍得？”
柳月苍揽了揽卫燕归，将她抱入怀中，“已经有你了，此生夫复何求？说到底，我能在前半生做出让世人都能记住的事情，让柳月苍这个名字家喻户晓，我已经很满足了。”
卫燕归：“可是我觉得，依你的才能在这个时候退居下来，总觉得有些浪费。”
柳月苍亲了亲她的侧脸，笑着道：“所以说南安王给了我两个建议，一则是去南安郡，为他戍守边关；二则，是去钦州做知府县令，为民除害。”
卫燕归倏地瞪大眼：“只有这两个？他不同意你离开官场吗？”
柳月苍：“可能是他觉得以我的才能，让我这个时候离开有些可惜吧。”
卫燕归：“可我却觉得，是他怕将来朝中无人，所以先要掉着你，毕竟，如你这样能文能武的全能人才并不多了。”
话说到这里，竟然不知不觉地已经是深夜了。
柳月苍将卫燕归抱着放到床上，又给她掖好背角，亲吻了一下她的唇瓣，道：“夜深了，我先回去了。”
然而卫燕归却猛地抓住他的手，说：“今天晚上二妹不会过来了，你就歇在这里吧。”
柳月苍愣了一下，倒也不客气，便真的脱了外衣钻进了被子。
接连几日，柳月苍都自由出入着卫燕归的房间。
这一幕，被偷偷观察着卫府所有人的举动的徐氏知晓。
此时，听说卫宁在书房处理政事，徐氏端着茶轻轻地走了进去。
“老爷。”唤了一声，将茶放在卫宁的手边。
卫宁余光扫她一眼，发现是她，微微皱了皱眉，“夫人，怎么是你？”
他处理政务的时候有个习惯，不喜欢有人打扰，如果是下人过来，会直接放下茶就走了。
看徐氏这欲言又止的模样，怕是有话要说。
徐氏嗔怒道：“怎么，夫君看到是我，不开心啊？”
有句话叫小别胜新婚。
徐氏和卫宁又才经历过生离死别的痛苦，所以在卫宁面前难免就多了几分小女子气。
而卫宁对她倒也是百般宠溺和呵护，这不，直接就揽过她的肩膀，让他坐到了自己的腿上。又端起桌上热度刚好的茶，揭开盖子，自己先不喝，而是喂给了徐氏。
别看卫宁在外面是个大杀器，刚正不阿，正义凛然，但私底下也是个性情中人，且对自己妻妾温柔之至，对自己的女儿呵护有佳。
看他平日里带着家人出门时，是如何对待她们的便知道了。
徐氏本来不渴的，但是卫宁喂过来了，她还是啜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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