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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燕归确实难受，头晕目眩，差点站不住脚。她的手抓着柳月苍的手腕，紧紧地，似乎要将全身的力量都放到他的身上去。
等她终于缓下来之后，才发现柳月苍手腕上很深很深的勒痕。
她抓起他的手，心疼地吹了吹，说：“抱歉，突然间这样，没有反应过来。”
柳月苍按住她的肩膀，将手从肩膀上往下滑，细细地量了一下她的身形，突然道：“你这样子有多久了？没让谷瑜帮你看看吗？”
他才发现，她身形单薄得厉害，眼下也是一片乌青。
卫燕归心中已经有了较量，但是还没有找谷瑜确认，所以不想此刻告诉柳月苍。
她怕，这是空欢喜一场。
所以她道：“以为只是最近太累了所致，并不在意。谷瑜姑姑最近在忙着照看卫燕华，就没有特意找她过来看病。”
柳月苍不由得皱紧眉，“那回去之后就立马让她帮你看诊。”
卫燕归点点头。
正当此时，雁翎寻了过来，她远远地看到卫燕归和柳月苍相偎相依的画面，只在远处扯高了嗓子叫卫燕归。
卫燕归闻声，便知道是行李装载完毕，在等她出发了。
于是她转身往柳府大门前走去。
走了没几步，又侧眸睨了柳月苍一眼，小声道：“你今天晚上有公务要忙吗？”
柳月苍听得眉眼一挑，喜上眉梢，他也正有此意，便道：“还是让我送你回去吧。”
现如今已经是贺兰长月当皇帝，他没有先皇那般猜忌多疑。
而且御雪司也被贺兰长月给拆了，只给柳月苍安排了一个文书闲职在担任，所以他们并不需要在隐藏关系。
自住入柳府以来，其实锦安城内也多了好多关于他们的谣言。
何须再躲躲藏藏？
于是柳月苍便陪着卫燕归回府。
只是两人没想到，当他们走到柳府大门口的时候，贺兰长月也在。
如今贺兰长月今非昔比，身份已经是清越国的当朝皇帝了，却突然出现在这里。
是来给卫府搬家的？
因为他是微服私访，故而两人没有行跪拜礼，而是只是拱了拱手。
而这时，卫燕茹就站在贺兰长月的身边，郎才女貌，卫燕茹一袭湖蓝色华丽漂亮的留仙裙，头上梳着流苏髻，以几根大小适宜相得益彰的淡蓝色兰花簪点缀，清丽脱俗，明艳动人。至于贺兰长月，一袭月白色金线勾勒的袍子，宽衣窄袖，清贵高雅，俊美不凡。
两个人站在一起，倒是登对。
卫燕归多看了几眼，嘴角微微上扬，“贺兰公子这是特意来为我们家搬家的吗？”
贺兰长月回道：“嗯，听茹儿说了，你们今天要离开这里，特意过来护送。”
卫燕归眸光一转，揶揄地就落到了卫燕茹的脸上，笑说道：“公子还真是贴心，托二妹的福，卫府的下人今天晚上可以稍微轻松一点了。”
她余光极快地瞥过门口忙进忙去的贺兰长月带来的侍卫。
卫燕茹被卫燕归打趣，脸色倏地就热了起来，她不由得拉了拉卫燕归的手，嗔怒道：“大姐，你就知道打趣我，我……”
“这位想必就是二姐口中时常念叨着的心上人了吧？”
卫燕茹的话被一道清喉娇啭的声音给打断，众人顺着发声的地方看过去，就看到了款款走出来的卫燕华。
卫燕华今日的穿着也不寻常，一袭淡白色曳地裙子，虽然淡雅简单，却多了几分出尘气质。她一头乌发并没有怎么装饰，只是随意地挽了个髻发，盘在后面。髻发以几枚饱满圆润的珍珠随意点缀，显得极为柔亮润泽。
说这话之时，一双美眸顾盼，眸底华彩流溢，透着些许亲近的意味。
可是卫燕茹却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对卫燕华说过有心上人的事了。
卫燕归也觉得奇怪，即便卫燕茹再怎么无聊，要拉卫燕华聊天，也不可能说她和贺兰长月的事，难道是郑姨娘告诉她的？
可是郑姨娘也并未见过贺兰长月。
所以卫燕华知道贺兰长月的身份吗？
卫燕归很好奇，朝柳月苍扫了一眼。
柳月苍轻轻摇了下头。
卫家有三姐妹，贺兰长月这倒是第一次这么齐全地看到三人，卫燕华他自然是认出来了，并且眼底一闪而过一抹暗光。
天祁国曾经联手南昭国灭了清越国，他对这个是天祁国皇后的女人并没有什么好感。
面子上却是卖给了卫家人一个面子，笑道：“是的，在下正是为了茹儿来了，你就是茹儿的三妹吧。”
卫燕华嘴角的笑意僵了僵，尴尬地点头，“嗯。”
天底下谁人不知道卫家三女儿是谁，卫燕华，一个背叛家族，差点噬姐噬族噬国的女人。
所以听人这么说起，她内心只有波动和怨恨。
一旁，察觉到卫燕华情绪的郑氏，从后捅了捅她的手，低声嘱咐道：“华儿，走吧，先上车。”
郑氏其实很不想在人前露面，也不知道是不是习惯了待在深宅老院中，不习惯了这种寒暄和热闹。
卫燕华闻声，朝自己那辆马车先行走了去。
目送卫燕华上了马车，众人才回过神来，大约是因为对卫燕华怀着特殊的感觉，所以都愣了一会。
虽然说先前卫宁已经问贺兰长月要了一道旨意，要将卫燕华接到府中居住，可是卫燕归还是担心贺兰长月的态度，这便告罪道：“还请公子赎罪，家妹无礼，唐突到公子了。”
像卫燕华那样的人，恐怕是个清越国人见了都不可能喜欢。
贺兰长月眸光深邃得如黑夜一般，淡淡笑了笑：“无妨，她毕竟是卫大将军一手养大的女儿，就交给你们卫府处置吧。”
卫燕归拱了拱手：“多谢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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