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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像以前，总是在梦里，她的脸是模糊的，她的身上还笼罩着一层雾气。
他看不见触碰不到。
不知不觉间，就泛起了他心底的强悍和刚硬。
他猛地探手，抓住了她的手臂。
卫燕归深知身后那人武力不弱，以她和雁翎的身手都不打不过对方，更何况她现在还身怀有孕，所以没有动手。
她任由叶锦凤抓住她的肩膀，他的手指捏痛了她，倏地蹙紧了柳眉。
卫燕归努力让自己镇定，美眸瞥过他，冷冷道：“昭皇究竟要做什么？这里可是锦安城，清越国。”
叶锦凤终于从她瞳孔间发现了丝丝裂痕，一如当年从南昭国宴会结束后出宫的那一夜，她故意激怒他，被他所打，瞳孔间露出来的丝丝裂痕。
不然他都以为她根本不惧疼痛，不惧于他。
他嘴角又是一扬，却是松了手，“我能做什么？我不像你，背信弃义，卑鄙无耻。”
卫燕归揉上剧痛的肩膀，慢慢想起一些事来，说：“你我的婚事是冯氏为了要挟我们卫家，要挟我清越国，未经我父亲和我国君王同意，就擅自做主定下的婚约，而我本人也没有对这件事表示同意。敢问一句昭皇，你所说的我背信弃义和卑鄙无耻，从何而来？”
这话便是问倒了叶锦凤。
当年，事情的原委确实是这样的。
当年，最开始他同意娶她，原因也并不是因为喜欢她，而是因为在宴会上被她所侮辱，想要将她娶回家好好折辱一番而已。
但是后来，他才逐渐发现自己对她是喜欢的。
叶锦凤顿了顿，才说道：“即便是这样，那朕也要娶到你。”
他此时才用了一句高贵的自称。
这显然是为了对卫燕归表示他的强横和霸道。
卫燕归又笑了笑，笑声轻盈空透，如三月的春风声，如空谷里飘动的铃铛声。
声音虽然很轻，但是不可置否地是里面透着轻巧的讽意。
卫燕归说：“那这便就是昭皇你自己一厢情愿了，与臣无关。”
说罢她就转身，欲要离去。
可是叶锦凤的护卫还拦着她。
雁翎狠狠地对眼前的护卫说道：“让开。”
那护卫看向叶锦凤，叶锦凤闭了闭眼，轻声说道：“卫燕归，你以为朕是在同你开玩笑吗？”
卫燕归嘴角几不可见地勾了一下，“臣不敢，臣也不会认为昭皇是在同朕看玩笑。但是两国联姻，求嫁的人均是身份高贵地位不凡的皇族血脉，而臣只是一介草民，想来是入不得当亲我皇的眼的。所以昭皇你的这份心意恐怕是撼动不了我皇丝毫了。”
叶锦凤却道：“越皇是有可能反对这桩婚事，毕竟你们卫家是辅佐了他登基的功臣，看在这个面子上他怎么都要卖给卫家一个人情。可是越皇身边的人呢？”
卫燕归突然涌出几分不安，猛地转身，“你什么意思？”
不知道为什么，她脑子里极快地闪过一个念头。
叶锦凤道：“卫家在朝中的势力盘根错节，有几个新来的臣子能忍受得了？”
说罢叶锦凤对护卫挥了挥手，反倒是他先离开了。
所以，他只不过是要告诉卫燕归，他来见她一面，不过是让她有个心理准备，不日就要跟他回南昭了。
不，不行。
卫燕归一下子慌张起来，眸色慌乱，脸色刷白。
雁翎敏锐地察觉到什么，握了握卫燕归的手，她发现卫燕归的手竟然冷得如冰块一般，赶紧道：“小姐，你不要听昭皇乱说，也许这些话都说吓唬你的呢。你刺杀了贺兰钰，对皇上有恩，有辅佐之功，皇上怎么可能会将你嫁给昭皇。而且，即便皇上愿意，大将军也不会愿意的。小姐，别担心了。”
卫燕归被雁翎搓着的手慢慢恢复温度，意识也拉了回来，可是神色却是愈加沉重了。
她定定地看着雁翎，说：“你说的都对，但是眼下时局不同了，皇上不是先皇，丞相也不是苏寒山，有些事，并不是凭着功绩便可以阻止的。雁翎，树大招风，功高盖主，永远都是君王所忌讳的。”
慢慢地，她理清了思路，倒是有些明白叶锦凤要做什么了。
叶锦凤提到了新来的臣子，指的就是顾寒等人。
听卫宁说，顾寒等人已经有好几次劝说贺兰长月，要削他的兵权，斩他的势力了。
所以顾寒等人，是他们卫府的大敌。
但是私底下卫宁为了成全卫燕茹当贺兰长月的皇后，已经同意贺兰长月愿意在将卫燕茹送上皇后之后，就交出所有兵权，归隐山林。
可是这件事只有贺兰长月知道，还没有被其他人所知晓。
所以顾寒等人还在向贺兰长月施压。
在这种情况下，如果叶锦凤又参上一脚，提出要求娶自己回南昭国，恐怕顾寒等人会同意，而且还会连续谏言贺兰长月让自己远嫁。
这样一来，贺兰长月所受的压力会更大，万一他顶不住，想在远嫁自己和娶卫燕茹为后之中做出一个牺牲的话，恐怕只会牺牲自己。
卫燕归极快地理清了思路，带着雁翎到了约定的地方与柳月苍相见。
而和卫燕归离开之后，贺兰长月坐上了停在不远处的马车，就吩咐了自己的暗卫，让暗卫随时跟踪着卫燕归，注意她的动向。
他要知道，她心里面是不是究竟有人，那人究竟又是不是柳月苍。
这么久了，当年被人设计在眼皮子底下掳走新娘的事，他依然怀恨在心，随时都想着找到那人，拆皮剥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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