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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她嫁去天祁国之后，虽然贵为皇后，日子却过得并不好受。
因为没有心腹，没有站稳根基，连个小小的宫女都可以欺负她。
最开始，衣服都要自己洗，饭菜都要用金银首饰去换；在宫里找不到路，也见不到皇帝穆宸南。
卫燕归笑着道：“可你心思缜密，手段高明，又自小在卫府长大，和我、卫燕茹进行明争暗斗，并不见得你就是任人欺凌的人啊。”
卫燕华扭头看她，这一刻眉眼里多了一丝阴沉，她说道：“是，我在你们眼底是这样的人。但是我在穆宸南眼中，在江樱雪的眼中，在天祁国整个后宫所有女人的眼中，却什么都算不上。我之所以会有办法对付你们，那是因为我对你们知根知底，而且我还有爹爹和娘亲护着。可我对他们，却什么都不知道。”
卫燕归：“……”
看来嫁给和亲的卫燕华，当年真的连只可怜虫都比不上。
“我是在天祁国适应了足足有一个月之后，才大概明白后宫的生存法则。可是某一天，我竟又得罪了后宫里最有权势的一个贵妃，被暗中弄到了掖庭去。
我在掖庭里住了足足有半个月之久，受尽苦楚。那个时候我过的每一天都度日如年，我每天晚上都忍不住会诅咒卫家，诅咒你，父亲，徐氏，以及卫燕茹。我恨你们，竟然在我被挑选着去和亲的时候，没有一个站出来反对这桩婚事。”
“后来你应该明白了这是为什么吧？”卫燕归忽然道，很难得，她竟是无比的心平气和。
“嗯。”卫燕华说着说着，深深地蹙起了眉头，眉眼里也多了许多的深暗，她继续道：“不过也不是一早就知道的，而是很久之后才知道的。可是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我是聂振江的女儿的？”
卫燕归如实道：“在淑妃邀请你我入宫，我被你下了春药的那件事之后。”
卫燕华看着卫燕归，目光沉沉。
卫燕归解释道：“还记得我们一起回家之后，是什么情形吗？你虽然被爹爹打了一顿，但是爹爹最气的却不是你给我下药，而是你私自离开卫府还进了宫。从那件事我就开始查你的出生，发现你的出生时间和爹爹认识郑姨娘的时间有出入。我便在想，郑姨娘有可能是爹爹从战场上捡回来的。而后来亲自像爹爹查证，也证实了这件事情。卫燕华，你是天祁国大将军聂振江和郑姨娘的女儿。”
最后一句话，她说得有几分沉重。
更像是一把刀子血淋漓地插入了卫燕华的心口。
虽然卫燕华早就已经猜到了这件事，但是被说出来，亲耳听到这件事她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她只觉得心口狠狠地抽搐着，久久不能平息。
她忍不住捂着自己的胸口大口大口地呼吸。
很难得，卫燕归竟然亲自伸手替她拍着脊背帮她顺气，卫燕归还一边说：“在那种情况下，我们又怎么能不同意穆宸南的和亲要求。要知道，如果你不嫁，他将事情捅了出来，不止是你，连带我们全家，都要死。”
卫燕华听着，嘴唇忍不住地颤动，她道：“所以你们隐瞒了我，连我娘也没敢告诉我；所以我到了天祁国之后的两个月，聂振江回到了朝廷，还认了我为干女儿。”
卫燕归点点头，“这件事当然越少人知道越好。”
卫燕华有些迷糊，“那为什么，穆宸南一直都没再提这件事，如果他将这件事说出去，至少可以让卫家受到先帝的猜忌。”
卫燕归道：“因为郑姨娘还在卫府，如果这件事被捅了出来，爹爹就有可能杀了郑姨娘。但是我觉得，可能是因为父亲在祁皇临走之前特意见过他，要挟过他。”
卫燕华终于明白了过来。
后来她又说了一些发生在天祁国皇宫里的事。
比如，江樱雪教她宫闱生存的法则，教她如何捕获穆宸南的心，教她如何骑射，等等等等。
可是后来她才明白，其实所有事，都是穆宸南让江樱雪去教她的。
因为穆宸南，他需要一个智谋双全的皇后，他要他的皇后足以与他比肩。
所以，她至今都不知道自己对穆宸南，是爱多一些，还是恨多一些。
提到此事时，她忍不住还说道：“但是大姐，你可知道，他让江樱雪教我的那些，其实是在让我仿照一个女子的性情、气质。”
她说着这话的时候，怔怔地看着卫燕归。
那一对眼神，骤然让卫燕归心跳起来。
卫燕归自是知道她说的那个女子是谁。
卫燕归也由此而想到了穆宸南曾经对自己做的一些事情。
过了好一阵她才忍不住点了点头，“嗯，我知道。所以你就更加恨我，想要杀了我。”
卫燕华低声喃喃：“其实更想杀你的是江樱雪，她认为，像穆宸南这样的帝君，是不应该动情的。一旦动情，就会被影响决定和判断。她说，广安府城外那一战和北雁关一战的失利，都是因为你所导致的。”
卫燕归低低地笑出声，“她说得不错，是我该背锅。”
所以卫燕华狠狠地握紧了拳头，冷冷地看她，“这就是为什么我非得要杀你不可的原因。”
“你说了这么多，却还是没有说到正题上来。卫燕华，宁州城你被故意丢下，究竟是为什么？”说到这里卫燕归已经没有多少耐心，她看着发白的天际，深深蹙起眉头。
其实卫燕归可以想到的一个原因是，有可能是穆宸南和江樱雪拿她的女儿燕安公主要挟她。让她故意回到锦安城，探取情报。
但是细想一下又觉得不太可能，因为燕安也是穆宸南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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