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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无表情。
尽管衣服上蹭上了许多的污迹。
也尽管怀中的人头十分冰冷。
她都没有任何的反应，只是一双手将那头环在怀里，无悲无喜的坐在那里。
整个屋内没有别人，只有庄毕胜站在她的身旁，一手轻轻的搭在她的背上，满脸的欲言又止。
“鱼儿……”薛大壮在见到江鱼这副模样的时候眼泪瞬间落了下来。
江鱼也像是听见了他的声音，渐渐抬起了头。
这时眼中才恢复了些许光亮，她看着薛大壮，“方爹，方爹说他好痛……”
眼眶中的眼泪瞬间汇集起来，大滴大滴的掉下去，落在方阳的头发中。
江鱼从未想过，方阳竟然会因她而死。
如果她不叫他保护莫寒就好了……
他怎么那么傻，莫寒身为宰相，身上还有利用价值，所以他再怎么着也不会死的……
又哪里需要他去救啊？
顶多就被人打个半死而已，又哪值得他去赔上性命啊！？
为什么那么傻……为什么……
怪她……怪她明明知道就算莫寒出了事情，以方爹的权力也做不了什么，还在临走前叫他尽量保住莫寒！
是怪她啊……
江鱼的哭的无声，却令庄毕胜也酸了鼻子。
小姑娘是真的难过了……
方阳虽然做过许多错事，可庄毕胜知道，小姑娘是真的拿他当成爹的。
方阳的存在就像弥补了江鱼缺失的父爱一般。
虽然江鱼口上从未说过，可确实也是将他放在心上了。
她两世为人，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都没能摊上一个好父亲。
他虽然与她没有丝毫的血缘关系，可也是她心甘情愿喊一声‘方爹’的人。
方爹疼她，也肯为她出过头！
在柳树村的时，她与娘差点没被流言逼死的时候，就是方爹叫黑山寨的兄弟为她挽回的名声。
也是他常说，如果柳树村待不下去就回他们黑山寨。
这份爱护是她亲爹都没能给过的……
只是后来发生了许多的事，她与方爹也不如最初那般亲近，再后来黑山寨散了……
她与他也散了。
再次相遇就在这异国他乡，只是她还无暇欢喜庆祝他们的再次相逢，人就没了……
为什么啊……江鱼满心的悲痛，却哭不出声来。
“鱼儿，方老大已经去了，还是将他埋了吧……”
江鱼无声的悲伤令薛大壮更加难过起来，看着她无神的模样，十分心疼。
不止是他，庄毕胜也心疼的不知如何是好，他只能把江鱼抱在怀里，仿佛怕惊了江鱼一般轻声的道，“我会为他报仇的，你方爹不会白死的。”
闻言江鱼的眼睛动了动，她目光紧紧的盯着庄毕胜，“庄大哥，刚刚我……我那般……方爹在天上会不会已经看到了？你说他会不会伤心啊，不行！我得跟他好好解释一下！”
说着江鱼抱着人头的手就更紧了一些，她忽然哭出声来，声音暗哑，“对不起……对不起……”
“鱼儿……”庄毕胜心疼至极，“方爹他不会怪你的。”
“没错，方老大不会怪你的！他在天之灵看见你哭成这样，定也是要心疼的！”薛大壮边哭边道。
鱼儿太叫人心疼了！
受了这么大的事，刚刚还要故作坚强的与虞欧巳对峙……
是他不该，不该带她去看方老大的……
鱼儿已经肩负这么多，他不该给她这样的打击！
薛大壮忽然从江鱼怀中夺过人头，他吸了口气，看着神色有些焦急的江鱼，“别哭了，老大肯定不想你这样的，你……我们还是把他葬了吧。”
江鱼怔怔的看着薛大壮，“葬了……对，我们，我们把他带回去，要葬在黑山寨，要葬在黑山寨的……”
她站起身来，擦掉了眼泪，“这仇一定要报的！”
虞欧巳以越泽和圣宫所有的人命做人质，就以为她不敢杀他？
如今网已经撒好了，就算他再能翻腾也没有用！
“告诉蓝司，今晚动手！”江鱼咬着唇，眼中又嗪满了泪。
庄毕胜明显犹豫了一瞬，“要不等援军到达，里外合击也好万无一失。”
“不，夜长梦多，我们今夜便要那老狗的命！”
“好。”
……
方阳的尸身被拼凑好放入棺材中后，江鱼织的网也开始逐渐收拢起来。
兵营之中
虞家军与百姓兵早就互看不顺眼，但因为每次要引发矛盾的时候都有人出来阻止，所以除了上一次三千人被围剿的那次之外，没有闹出过一次人命。
尽管相看两厌，但一般也都是小磕小碰，且双方都十分有默契的没有闹道虞欧巳那里去。
反而还十分有默契的将营内的大小斗殴全部压了下去，在虞欧巳来查的时候营造出一种十分和谐的气氛……
这般是因为江鱼曾在营中鼓动士气时加了一份死例！
营内但凡有斗殴，不管对错皆一并重罚，且连坐其将！
此例看似厉害，可根本压不住什么，反而成为了一个有效的封口手段。
营中的大小官员很多，又不都是一条心的，心眼多的大有人在。
加上虞家军与百姓兵的待遇相差太大，再经过江鱼人人平等的洗脑，若是不在一起还好，可他们日日都要面对面的相处，能和平相处才是奇怪。
更何况江鱼还刻意安排了一些喜欢挑事的人在其中。
所以一切都在照着计划在虞欧巳的眼皮子底下蠢蠢欲动。
直到蓝司收到江鱼传的话后，才点燃了这早就预备好了的导火索！
蓝司目送庄毕胜离开之后，便对着自己一个属下叽里咕噜说了一大堆的话，然后二人神神叨叨的走出了军营。
他们这本很快就被人发现了异样。
“干什么的！”
那过来查看虞家兵，一看是新入营的百姓兵立即就骂了起来，“狗娘养的?驴子，大半夜的出来做什么？给爷添堵啊？”
蓝司倒是对虞家军和百姓兵之间的仇怨有一点了解，可没想到竟然是这般厉害！
看着那张恨不得吃了他们的脸，莫寒笑了笑，忽然上前推了他一把，把人推倒在地后却是驴唇不对马嘴的吼了回去，“我初来乍到的你骂我我也就忍了，可你怎么能侮辱圣女大人！！”
蓝司的声音极大，震的对面的男人瞪大了眼睛。
啥？他啥时候侮辱圣女大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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