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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里的灯光白的好像能恍花人的眼,映着周围雪白的墙,让人有一种深到骨子里的冰冷感觉。
慕齐的脑子很乱,一方面是父亲迟迟没有好转的病情,总是神志不清的父亲让她止不住心疼的同时,也有几分无力;另一方面她和陈禹川这样畸形的相处方式让她感觉难堪的同时又有几分说不清的复杂。
明明知道这样的关系是不对的,知道她现在就像是饮鸩止渴,越喝,中的毒就越深,可偏偏,她还停不下来。
慕齐为自己感到悲哀。
她站起来,走进病房。
护士刚为慕青打上点滴,正推着小车出来,就碰见了慕齐。
慕齐苍白着脸色,对她挤出了一个看起来很勉强的微笑。
护士看着她,关心地说了一句:“慕小姐,你的脸色很不好,多休息休息吧。”
慕齐被冻着了,夜里寒凉,她穿的并不多。
她笑了笑:“没事,我一会儿就回了。”
护士点点头,不再多说些什么。
夜色浓重,慕青躺在病床上,闭着眼睛,已经睡着了。慕齐走近,为慕青捻了捻被角,又为他理了理花白的发。她看着慕青苍老的脸,回想这么多年,突然想哭。
“爸爸。”她低低地喊了一声。
慕齐将头埋进慕青的被子里,她感觉自己的眼睛有点痒,鼻子被温暖的充满阳光味道的被子包围着,她抽了抽,眼眶有点湿。
这只是她突然之间并不常见的失态。她重新将头抬起来,慕青还是静静躺在床上,闭着眼,雪白的被子衬的他的脸色愈发白。
一切还是没有变。父亲还是没有清醒,明天还是没来,她所在的生活也必须要继续。
她站起来,温柔地说了一句:“爸爸,我明天再来看你。”
走出医院的时候,天色已经黑的像化不开的墨。零星的几盏路灯照亮漆黑的街角,白的一块,黑的一块,微亮的光和深沉的暗融合在一起,像是一只张开了大口的巨兽,露出粼粼冷光的獠牙。
慕齐站在医院门口,有一阵风吹过,冻得她缩了缩身子。她走下台阶,台阶口停着一辆黑色的卡宴。
司机走下来,恭敬得打开了后车门,对慕齐说:“慕小姐。”
“陈先生今晚有会,让我先送您回家。”
慕齐点点头,坐上了车。
回家?那从来不是她的家。
慕齐很想反驳,可是她不能。
她看着窗外,黑色的车在夜色里划出一道漂亮的曲线,她看着医院逐渐消失在她的视线里。
到了门口,司机将她放下车便走了。她打开门走进去,房子里一片漆黑。
“啪”的一声,她打开灯。
突如其来的白色灯光让她的眼睛不自觉的一眯。她不受控制地闭上眼,适应了一会儿后,她重新睁开眼。
她换上拖鞋,将包包和钥匙随意地放在门口的玄关上。她取了浴袍和换洗衣物,走进浴室开始放水洗澡。
温热的水驱散了她带来的一身寒气,她舒服的轻轻哼了一声。
等她收拾好自己出来已经是十点十一了。
她将半干不干的头发随意垂在肩上,她脱了拖鞋,光着脚将自己窝进沙发里。
慕齐靠着柔软的抱枕,有些昏昏欲睡。可是对于白天的和陈母的对话,那一字一言都清楚地漂浮在她的脑海里,让她不敢睡过去。
浑身的疲惫让她几乎快要睁不开眼,空旷的房间里冷冷清清,她身上只盖了一层薄薄的毯子。
她拥着薄毯,胸前抱着抱枕,脑袋一点一点的,想睡却又不敢睡。两只白皙的小脚光在外面,已经冻得有点青。
陈禹川进屋看到的就是这样一番景象。
平时倔强的慕齐就这样松松裹着浴袍坐在沙发上等他,这个人收起平素让他不是很喜欢的倔强与固执,睡着的模样让她看起来多了一份温顺。
陈禹川站在沙发边上看着她,心里微微一动,有一种不可言说的温暖从心底漫上来。
陈禹川微微俯身,拦腰抱起她。
尽管陈禹川已经放轻了力道,本就睡眠浅的慕齐还是醒了过来。
“陈禹川?”慕齐神色朦胧,眼睛微微睁开了一条缝。
“你回来了?”她问。
陈禹川声音低沉:“嗯。”
慕齐稍微清醒了一些,她挣扎着要从陈禹川的怀里下来。
“你放我下来吧。”因为动作幅度有些大,慕齐身上的浴袍挣开了一角衣领打开,露出胸前大片雪白。
而她犹不自知,声音不稳地说:“我可以自己走。”
陈禹川盯着她露出的肌肤,面上不显,声音已然低了两分。
“你睡在这里,不是为了等我回来?”
慕齐的动作瞬间僵住。
她完全清醒过来,语焉不详地说:“是……是啊,我去给你放热水吧,洗个澡会舒服一些。”
陈禹川稳稳地抱着她,眸色变得很深:“你和我一起洗。”
“可我已经洗过了……”
“那就再洗一次。”
陈禹川素来是强势的,慕齐对他做的决定无从拒绝也无从反抗。
她柔顺的接受了来自他的裁判,顺从的接受他给予的一切。
慕齐趴进陈禹川的怀里,想了想,还是决定告诉他。
“陈禹川,”慕齐努力组织措辞,“今天你母亲来找过我了。”
“她找你做什么?”
“她对我说了一些话,”慕齐说,“她告诉我,你和我不是一路人,我和你在一起,说白了,不过是为了我爸的医药费。”
陈禹川的脸色已经沉了下来,慕齐看着他阴沉的脸色有些头皮发麻。可她还是硬着头皮说了下去。
“她的意思是,希望我们可以不再有交集。你能给我的,她也可以。”
“那你的意思呢?”
“什么?”
“你的意思,”陈禹川低头看她,眼神暗黑,死死地盯着她。似乎只要她说出不合他心意地答案,他就会一把掐死她。
“我的意思重要吗?”慕齐戚哀地一笑。
“不重要。”陈禹川的声音变得很冷,仿佛刚刚的温情都是一场假象。他的声音像是被浸在三九天的冰水里,有说不出的寒冷,“我只是想知道你对此的意见。”
慕齐微微支起了身子,神色认真:“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陈禹川看着她,脸色难看。他觉得心脏开始一阵一阵的钝疼,他料想到了慕齐的答案,仍旧是不死心地想给自己一刀。
“真话。”
慕齐沉默了很久,久到几乎让陈禹川以为听不到她的答案了的时候,她开口了。
“我想离开。”她说。
一室寂静。
慕齐屏住了呼吸,她倔强地看着陈禹川,不错过他的视线。被隐在被子里的手已经紧握成拳,慕齐紧张的手心微微发汗。
陈禹川很久没有说话。
“慕齐,”他居高临下地冷冷说道,“我告诉你,想离开我,你休想!”
“别说我妈,天皇老子来了也没用。”
“你就老实待在我身边,做好你该做的,旁的,想也别想。”
“什么是我该做的?”慕齐几乎要失笑,“呼之则来挥之则去吗?”
“你说对了,”
“陈禹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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