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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脚步声,离她近在咫尺,而她蹲在勿忘我后面,捧着粥碗的手捏着碗柄很紧很紧。
或许,他再走近一步,便会看到她仓促地蹲下,可他只站在那,并不再离她近一步。
她咬紧唇,而他的步子终是没有再走过来,只是问:“我不太懂养花,能帮我把养花的要点写在纸上吗?”
“当然可以啊。”小花明快地应道,很快写了养栀子花的要点,递给男子。
在脚步声继续朝店门外走去后,夕雪才站起身来。
那么近,又这么远。
“雪姐,你怎么了?”小花看到夕雪从勿忘我后站起,有些奇怪地问。
“没什么,突然头晕。”
何止是头晕呢?
走上阁楼:
“念念,快来用糖粥。”她唤。
可念念却是蜷缩在床上,不停地在咳嗽。
“念念”她再唤了一次,走近念念,才看到,念念呛咳得连脸都涨红了,“怎么了?”
摸了下他的额头,却并不烫,可,看那样子,念念无疑是十分痛苦的表情。
“念念!”
她再唤了一声,念念憋红着脸,哇地一声哭了起来:“那个不好吃。”
她下意识顺着念念的目光望去,能看到,桌上做成苹果样子的丝绒盒打开,里面放的那枚戒指却是不见了。
是的,昨晚回到家后,她只取下那枚戴了四年的戒指,也在取下时,她才发现,有一个小小的英文烙在她的手指上。原来,那枚戒指的玄机,竟是内壁刻有文字,所以,彼时,他给她戴上时,那样郑重地紧握了一下。
而经过四年的时间,那小小的字便是烙在了肌肤上,哪怕脱下来一天,此刻,她的手指覆在念念的额头上,仍能清晰看到,那是一个清晰的‘Love’。
只是,现在,这枚戒指,却是阴差阳错给念念吞了下去。
她焦灼地抱起念念,边安慰,边朝楼下奔去。
“雪姐,念念”
“他吞了异物,我现在送他去医院,花店交给你了。”
“没问题,雪姐。”
夕雪抱着念念,匆匆走出花店,却在走出的那一刹那,看到,对过的那棵椰子树下,站着熟悉的身影。
他还没有走,只提着花盆站在那,好像正准备上车,也好像,在流连着什么。
而她,抱着念念,有一秒钟,怔滞在花店门口。
命运的转轮,在这一刻,继续,将彼此转到了一起……海城的清晨,似乎天亮得特别早。
明蓝披着酒店的睡袍,站在又是崭新一天的晨光中,窗外,是欣欣向荣的盎然。
她呢?
从昨晚开始,是否她人生的扉页也会掀开新的盎然一页?
她不知道,只知道,左手中指上,那枚熠熠生辉的钻石戒指,是耀眼夺目的。
红色,是她喜欢的颜色。
这枚钻石戒指,整整九年,却依旧是那样的光彩,依旧是适合她的。
而昨晚的礼服,哪怕准备了三套,都不再是红色,即便是尺寸,对她来说,也是过紧的。
但,不管如何,总是完成了那场仪式,今天的报刊媒体,不出意外,同样会将那场被雷雨打断,又继续进行的仪式作为头版头条,甚至不逊色于昨天同时进行的奠基仪式。
这些,足以让女人的虚荣心得到最大的满足。
可,她的心却是空落的。
难道说,她要的,并不是这样隆重的仪式,未婚妻的头衔吗?
真的不知道。
三年的蛰伏,四年的坚持,最后,用他当初许下的誓言,让他给了她这样隆重的订婚仪式后,她为什么一点都不开心,反是胸口压堵得难受。
犹记得,在他冰冷的唇很快离开她主动的那一吻时,她把这枚戒指举起时,他的神情是有一丝柔软的。
这枚戒指,是彼时,在夏威夷,他送她的,只是,彼时,她却是不想那么早订婚,毕竟,那个时候,她太年轻,年轻到对爱情都是懵懂不知分辨的。
于是,他对她说,等到有一天,她想嫁了,戴上它,他便会知道,而她仅笑着把它戴在颈上。
而在昨天,她当着他的面,把这枚戒指戴到中指时,便是清楚地告诉他,她想嫁了。
不过,仅是中指,不是无名指。
因为,这四年,她其实越来越看清楚一件事,只是,那件事,是容许她暂时自欺欺人的。
或许经过一个缓冲期,这份自欺欺人就不会再是负担。
这枚戒指,便是这一个缓冲,本质还是骄傲的人,最终,还是倚赖了这枚戒指。
默默拉上窗帘,昨晚到现在,她独自睡在这宽大的总统套房中,而他,在另外一间。
在婚礼前,这样的情况应该还将继续下去。
但,他的心里,是有她的影子的,她这么安慰着自己,她和他,因着那场狼狈退出的成全,会幸福罢。
回身,很快洗漱完,走到他的房间门口,这一楼层,只有三间总统套房,另外一间是萧未央和皇甫奕带着孩子住在那,这么早,显然,那对夫妻还没起来。
萧默澶却是有早起的习惯,这从她轻叩了门,房门被打开,他穿戴整齐地出现在门那边,就得以证实。
“默澶,一起用早餐?”她问,从昨晚仪式开始,她和他之间,似乎更有种说不出来的尴尬意味。
他颔首,接着,走了出来,她的手向前伸了一伸,想挽进他的臂弯,却在这一刻,有些犹豫,犹豫间,他的手臂越过她的,朝电梯走去。
她看着空落的指尖,嘴角浮起莫奈何的笑意,只跟着他走向电梯,也在这时,旁边卧室的门打开,萧未央独自走了出来:“哥,一起用早餐吧。”
萧默澶没有应声,依旧直往前走。
萧未央的神色在这一瞬是有些尴尬的,只是,很快,她就恢复到如常的神色,跟了上去。
三个人的早餐,加上Jimmy和Cindy嘻嘻哈哈的声音,本该是愉悦的,可是,气氛却莫名的肃穆。
或许,是萧默澶到一直不苟言笑的缘故,也或者,是明蓝若有所思的样子。
萧未央好不容易打发两个孩子吃了面包牛奶,由保姆带着往旁边玩去时,她望向萧默澶:“哥,今天有时间吗?”
“呃?”淡淡的一个单音节字,萧默澶仍是慢慢用刀叉切开盘中蘸了酱料的培根。
“下午,想带孩子们一起去海边,哥以前游泳最好了,教教他们,可以吗?”萧未央继续试图打破此刻的尴尬。
“让Tina安排游泳教练。”淡漠的话语,淡漠的声音,从四年前,兄妹感情,竟是淡漠如斯。
“哥”
萧未央还想再说什么,明蓝瞧得出来兄妹间的隔阂,忙打圆场,道:“未央,默澶的腿受伤了,一会还要去医院换药,医生叮嘱了,没办法下水。”
“哦,我倒是不知道哥哥受伤了。哥,还好吗?”萧未央转过脸,关切地问萧默澶。
熨烫服帖的西裤下,他的腿伤,自然是不会有人看到。
“嗯。”萧默澶淡淡应了一声,结束早餐,起身,“你们慢用,我去医院。”
“默澶,我陪你去。”明蓝跟着站起,和萧默澶一同离开。
整座包厢内,仅剩下萧未央一人,除了那两个在不远处玩水的孩子,她似乎真的是孤独一人了。
不,不会的。
她是萧未央,没有什么可以难倒她的。
她的手握紧叉子,冰冷的叉子印进她的指腹,很冷。
而,盐水挂进静脉的感觉,同样能觉到冰冷。
萧默澶的伤口依旧有些发炎,源于这个男人哪怕腿受了伤,都固执地不看穿短裤。
于是,医生还是开了一瓶盐水,他坐在病房内,看着那透明的盐水注入静脉,仿佛,身体里的血液也会随之变冷。
只是,或许,这些血液在四年前开始,就不再温暖。
那个人,决绝地离开,一点点抽离他的温暖,他的浑身最后剩下的,唯有冰冷的血液,冰冷的心跳。
现在,明蓝坐在他的旁边,在削一只雪梨,犹记得,那时那一人也是这样,依偎在他身旁,削一只梨给他,当时的梨没分,最后,却收了思绪,他不容许自己有过多的软弱时刻,软弱对他这种男人来说,一时就够了。
“默澶,给。”明蓝把整个梨递给他,他却摇了摇头。
隐约间,能听到似乎有孩子的哭声,哭得不算轻,仿佛就在隔壁,他皱了眉,听到有女子温柔的劝慰声:“念念乖,一会就不难受了,乖。”
那声音是这样的温柔,又是这样的熟悉,只让他霍地一下站起身来,明蓝是焦灼的:“默澶”
她以为他要出去,忙给他拿起盐水瓶,并高高拿起。
而,萧默澶的步子确实在朝外面走去,步出VIP病房,走廊内,那孩子的哭声却是越来越清晰了。
一声一声砸在他的心口,他的步子,却愈发地沉重起来。
心口有些闷,仿似有一根细细的线在慢慢地束紧,每一束紧,都是切进心房的疼痛。
他不再让自己犹豫,顺着哭声走过去,哭声是从旁边那间VIP病房传出来的,那女子的声音在此刻有些无奈,可,仍是很柔和地在哄着。
这个声音,在此刻落进明蓝的耳中,这一次,她是真真切切听到了,眉心也旋即颦起。
每一步,她不自禁地放慢,可再慢,终是走到了病房的门口,开阖的房门内,一切是一览无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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