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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崭看着像呆木鸡般的肖晓小，得意立现：“想和我斗，哼！”
肖晓小见过折腾人的，没见过这么折腾人的！她差点被气得吐血。平复了大半天的喘息，终于平静下来。
江崭丝毫没觉得自己做得有什么不妥，为了得到这些信息，他专程买了手机监听王。可以监听通话内容、全球定位手机位置，查出对方的收发短信、查出通话记录等等。
他也不容易，要筛选那么多的信息量，判断哪些是可疑的，那完全需要一个团队！
他气势恢宏地要求肖晓小交代他认为可疑的地方。
肖晓小认为，人正不怕影子歪，但又不想和他纠缠不休。她将自己的工作记录摔在他身边，上面有她详细的一天行程。
然后，她丢下一句：“神经病！”回卧室，关门下锁。
她发现能量守恒定律在婚姻中并不存在，有的夫妻苦心经营，相守一生，白头偕老，爱的能量历久弥新，愈来愈浓，比如自己的父母。
而自己和江崭的婚姻，对他最初的激情和感动，却在在他的粗暴、偏执、虐恋中慢慢消耗，等到想回头时，自己也无能为力，爱不见了，情呢，似乎也只剩下了维系家庭的女儿。
她咬牙切齿地想：江崭，我要不努力的往墙外爬一下，岂不是很对不起你的一片苦心？
想着想着，把自己也想笑了。笑着笑着，竟然流出了泪，这样的日子，真是……
自打江崭兼职FBI后，两人的关系又回复到冰点。既然孩子太小，为了不让那幼小的心灵受伤，没法离婚，那就凑合着过吧。
只是这次，两个人的感受像是掉了个位置，原来是江崭耍酷，肖晓小忍受，如今是肖晓小放冷气，江崭哆嗦。
世间事因果循环，不是不报，时候不到。
江崭有改过的心，却没得到自新的机会。不知道是做错事太多，已经得不到原谅；还是因为采取了不合适的方式，让事态恶化。总之，仿佛都不可能有那机会了。
毕竟，有多少爱可以重来，有多少人值得呆在原地等待？
江崭在灰心丧气中，又去找了郑云恩寻解脱。
出来混的，迟早要还的。
那天，石磊正好要去给自己老婆取衣服。他走在老城区蜿蜒的路上，低矮的房子，冷清的石板街道，人烟稀少。临街一路的墙上，大大地写着各式各样的“拆”字。
他目光落在那个字上，心中想，难怪这么冷清。老婆就喜欢老城的陈裁缝做的衣服，以后也不知道会搬到哪，待会可要问清楚了，免得失了消息。
忽然，前方岔道有人影一闪，石磊也没太在意。只见那人往前，将一女的揽入了怀中。侧过脸来，和女的说着话。
那个侧脸的角度，石磊正好看清了，原来是肖晓小的老公。
他曾经参加肖晓小的婚礼，和江崭有过一面之缘，因为董浩然的关系，他有意识地仔细打量过江崭的相貌，所以印象很深刻。
女的也侧过脸来，显然不是肖晓小。
石磊一下来了兴致。悄悄跟在两人身后。
江崭很警惕地四处打量，飞快地在那女的脸上亲了下。只听砸吧一响。
古城的街道交错纵横，倒是很适合跟踪。江崭浑然没发现躲在拐角的石磊。
选了这个人烟稀少的地方，估计是为了避人耳目来着，两人到了一间旧式的小院前停下。那是郑云恩的一个远房亲戚留下的，他出国了，将钥匙给了她，让她照应一下拆迁时候的事情，结果成了两人幽会的窝点。
不一会，干柴烈火噼噼啪啪地燃烧声响起，旧式建筑，隔音真的不好。石磊在院外就听到了那些动静。他有些心情复杂地挪动脚步，离开了。
他一路上都沉默着，思考着。差点忘了老婆交代的事情。
回过神来，赶紧取了衣服，他拨通了成新的电话。
他和成新，是曾经的恋人，后来转为朋友关系。石磊在电话里，终于说到正题：“成新，晓小现在过得怎么样？”
成新顿了顿，想起了上次肖晓小和自己的通话，江崭居然打了自己老婆！
“感觉不是很幸福。”她老老实实地回答。
石磊心中有了决定，他最后要了肖晓小的联系方式。
肖晓小接到了石磊的电话，他在电话里一再强调有急事找她，务必请她和他见一面。
周末下午的阳光，透过咖啡厅的落地玻璃撒在房间里，透亮一片。可她的心情却和那阳光完全不搭调。她要去面对的是她过去的感情事，有美好回忆，但结果是非常失败，遗留给她的是伤痛无数。
她本来想把往事尘封，可显然不能，现在去见石磊，她觉得自己就是在揭自己的伤疤……
她刚走过咖啡厅的外廊，就透过落地玻璃看到了房间里长手长脚的石磊，正挥舞着手给她示意位置，一米九的身高果然是能夺人眼球。
在他对面坐下，她连寒暄都省了，冷着着声说：“有什么事，快说吧。”
她对和那人相关的人和事都有着相当的排斥，老实说，不是石磊一再要求，她根本不想见他，谁让他是那人的朋友呢！
石磊有些尴尬，还想暖下场：“你喝什么？”
“水。”肖晓小板着脸答道。一点不给面子。
当年董浩然提出和她分手后，就离开了学校，她曾去找过石磊，要董浩然家里的地址。当时，石磊躲躲闪闪的不做回答。至今她还心中不快着呢。她就小肚鸡肠一把，又咋了！
石磊赶紧招呼服务员。
石磊抽出一只烟，问询道：“可以吗？”
肖晓小不客气：“不可以。”
石磊很大度地没和她一般见识，宽容地笑着将烟收了起来。
她忽然感觉自己有些无理取闹，脸色有些缓和。他注意到了，赶紧说：“晓小，我今天想和你说说浩然的事情。”
肖晓小抑制住心中翻滚的五味杂陈，嗯了一声。
他又下意识地去摸烟，估计开口难度还是有点大。她注意到了，忍不住松口：“想抽就抽吧。”
他如释重负，赶紧叼了一只，点火猛吸两口，下定决心般：“晓小，以前的事，其实浩然真的很无奈。”
无语，看他还要怎么说。
“知道吗，晓小，我第一次看到浩然哭，就是因为和你分手。他喝得大醉，抓着我的手，说他舍不得。我心里那个难受啊。”
他顿了顿，又去吸了口烟，看着窗外自顾自地说：“浩然也是个苦命人，快要毕业时，他的妈妈上山去采药，本来指着卖了药材，能为给家里的孩子赚点学费。没想到失足摔下山崖，脊柱受伤，瘫痪了。”
肖晓小呆住了。
石磊还是看着窗外：“他不忍心让你跟着他吃苦，就和你分手了。他说：‘我妈一米七的个头，我知道晓小会尽心尽力，可是她那么娇小，我无法想象她背着我妈的样子，我实在不忍心。’”
肖晓小眼泪已经掉下来了。
石磊还在继续：“你知道吗，他还找过你妈妈，请你家中给你找个好对象，那样，你就会忘了他了。”
当初大学毕业时，那些频繁的相亲，原来是这样来的。肖晓小眼泪已经不受控制了，她抽了下鼻子。石磊长叹了口气，给她递了张餐巾纸。
“他毕业后，回了老家，后来和一个他母亲看中的女孩结了婚。有一次晚上喝醉了酒，把她媳妇当做了你，那……个的时候失口喊错了名字。”
石磊本觉得说不出口，可他抱着说服肖晓小的心来的，也就毫不顾忌地说了出来。
肖晓小拿纸捂着脸，看不清她的表情。石磊也没想她搭腔，接着往下说：“那个女孩自尊心很强，她无法忍受，和浩然离婚了。”
他还是考虑了她对这件事的消化程度，问道：“还要继续往下听吗？”
她点了点头。
“你知道的，浩然有两个妹妹，一个弟弟。他就独自这样撑起了这个家。后来他的弟弟妹妹从大学毕业，有了工作，家中的生活渐渐有了改善。”
“再后来，弟妹都陆续开始成了家，浩然独自和母亲一起生活。在当地，浩然是出了名的孝子，他离婚后一直单身。董妈妈在家中最小的儿子结婚后，选了一次浩然上课没在家的时间……”
肖晓小听着石磊沉重的叙述，瞪大了眼睛。对他的下文忽然有了种不祥的预感。
石磊顿了顿，说：“晓小，浩然在她妈妈去世后，辞职到了这边，他的状况很不好。我虽是他的朋友，可也没法做什么，你有机会的话，多开导他。”
肖晓小只觉得脑袋嗡嗡嗡的，对石磊后来说的话，听而不闻，完全呆了，半天才反应过来，猛地抬头问道：“你说什么，你是说浩然的妈妈去……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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