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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戴就给大毛戴。”楚凤鸣依旧举着表,楚遥夕还想拒绝,但看楚凤鸣没放下手的意思,犹豫一下才接过来说:“我且替哥收着,他要是不答应,我会送还给你的。”
楚凤鸣把身上看了一圈,忽苦笑着说:“别说,真想送你和大毛点东西,却发现什么都没了。”楚凤鸣从桌上拿起一个铂金烟盒说,“这个吧,这个。”
楚遥夕翻翻眼立刻拒绝说:“我哥不抽烟,他最不喜欢人抽烟,说抽烟对身体不好。”
“是呀,抽烟对身体是不好,但有几个真的能活到抽烟抽死,所以让大毛也别那么固执。”
“你还是给阿姨和菲菲吧。”
楚凤鸣苦笑了一下说:“她们不用。”
楚遥夕听到刚才楚凤鸣与君琼美的对话,不太明白“她们不用”是钱已够,还是她们都不抽烟,于是便说:“拿来折现吧,多少可以减少一些债务,楚董事长,我不是八国联军的残余,不是到你这里来清扫什么漏网的值钱东西,我来这里是要鼓励你面对现实,振作起来,自己做的那么多事,得到这样的结果,就得自己承担,承担自己所做的一切,并不可耻,也不可笑。”
楚凤鸣看了楚遥夕好一会,没回答忽又问:“遥遥,能不能陪我吃顿饭?”
楚遥夕有些急:“楚董事长,你没吃过饭吗,我讲的话,你听明白没?”
楚凤鸣点点头说:“我听明白了,可是我都已经很多天没有好好吃过一顿饭了。”
楚遥夕真闹不懂楚凤鸣到这种地步不有心思吃饭,要是换成是她,她都得急白头发,于是便说:“好吧,不过这顿饭是我请。”
“好。”
有名的的大酒楼,楚凤鸣在这个时候断断不能去了,一出门还避开了几个守在门口的债务人,楚遥夕便带着楚凤鸣去了比较偏僻的地段,忽然楚凤鸣指着一家不太显然的小酒楼说不得:“就这里吧。”
楚遥鸣点点头说:“好,就这家。”
走进小酒楼,自然跟帝王城、南乔会馆没得比,楚遥夕把外面的小风衣脱了,把包放下便说:“不是我想省钱,只是现在你的状况好象比较不妙,所以……”
楚凤鸣点点头,看看菜单说:“这家居然有螃蟹,你就请我吃几只螃蟹吧?”
楚遥夕很有些不满,这楚凤鸣太过分了,这么多年对楚大妈、楚远朝和自己不闻不管,一坐下就要吃螃蟹,不过想想一直吃山珍海味的楚凤鸣想吃也正常,估计这段时间吃得少了,弄不好一坐牢,想吃也吃不着了,于是便点点头说:“是你去选,还是……”
“你去选,我想坐坐,多选两只。”
楚遥夕点点头,心里却在叫:你知道螃蟹是什么价吗,多选两只,我家嘉禾两个月的奶粉钱就让你这么吃进去了。
不过对于一个马上要破产的人,楚遥夕至少在面上还是决定将就他。
楚遥夕选完螃蟹走回来说:“我选了三只,还算比较肥大。”
楚凤鸣便说:“再来点黄酒吧。”
“你刚才喝了酒的。”楚遥夕不太满意地说,楚凤鸣却可怜巴巴地说,“给我喝一点点吧,吃蟹不喝点黄酒,那就是缺了一味。”
于是楚遥夕只得依了,楚凤鸣美美地吃了螃蟹,三只螃蟹,只有一只大螯入了楚遥夕的口,其余的都入了楚凤鸣的肚里,楚凤鸣才满意地说:“好,在我破产之前,还有遥遥给顿螃蟹吃,这一辈子都值了。”
楚遥夕看楚凤鸣吃满意了,心里挂记着家里的嘉禾,赶紧埋单和楚凤鸣出了那家小酒店,楚遥夕便打着车急急地回到家。
回到家,嘉禾已经醒了,正拿眼四处寻她,楚遥夕忙把风衣脱了,伸手就把嘉禾抱在怀里说:“小东西,你想死妈妈的。”
梅姐便说:“醒了,就四处拿眼找你,好在小嘉禾是个不爱闹的主。”
楚遥夕又使劲地亲了两口才解狠地说:“嘉禾,妈妈哪都不去了。”
梅姐摇摇头又说:“这才多一会,象这样,以后上班怎么办?”
楚遥夕很豪气地说:“以后不去上班了,天天守着我的嘉禾。”
梅姐就笑了,拿起楚遥夕的风衣说:“苏小姐,我洗衣服去了,顺便把这件风衣也洗了吧。”
“好的,梅姐!”
梅姐伸手把风衣口袋里的东西都掏了出来说:“苏小姐,这里有块表和一张卡。”
楚遥夕抬头一看是楚凤鸣给楚远朝的那块表和自己的工资卡,有些奇怪地说:“咦,我的工资卡怎么放在口袋里,我不是放在钱包里的吗?”
“苏小姐象工资卡这类的东西不要经常带在身上,万一掉,去银行补办怪麻烦的。”
“我昨天取了些钱就顺手搁钱包里,这阵子小家伙可没少花钱,取了没多会子又花完了。”
“现在的孩子多精贵呀,看这吃的用的,养大真不知道要花多少钱。”梅姐说完就去洗衣服,楚遥夕顺手把工资卡放好,拿起楚凤鸣的那块表看了起来,一块看上去就不会便宜的表,如果里面的闪闪发亮的石头不是假的,应该是几颗不小的钻石,见着嘉禾,楚遥夕的牵挂没了,看着那块表,怎么样也安不下来,忽放下嘉禾说:“梅姐,我还得出去一趟。”
楚遥夕连外套也没穿,打着车急急回到大为大厦,却见大厦广场围了好多人,楚遥夕忙挤上去打听,却听人捂着嘴害怕地说:“刚才,就刚才,有人那大楼最顶层跳下来了。”
楚遥夕两眼一花,就晕了过去。
楚遥夕靠在楚远朝怀里,看着哭得悲悲切切的楚大妈:“你这个挨千刀的,我不是跟你讲过,日子怎么样过不下去了,我有口剩饭,也不会让你喝粥的,你怎么样那么傻,你不是有畏高症的,怎么就敢从那么高的地方跳下去呀!”
楚遥夕抹着眼泪,楚凤鸣从大为顶层跳了下去,了结了所有恩怨,只是害得听了这消息的楚大妈哭晕了好多次,楚遥夕也因为自责而眼泪没断过。
楚遥夕站在楚凤鸣的墓前,挂着眼泪看着哭得又要晕过去的楚大妈,除了自己一家人,这个生前风光的男人,就再没送行的人,跟他享了二十四年福的君琼美和楚迪菲,都没在葬礼上出现,大约已经离婚,出现了,怕被楚凤鸣那些追债人纠缠不放。
“哥,都是我不好,明明他那时候的心情看上去是那么……”楚遥夕又一次检讨起来,“破产就那么可怕吗?”
“好了,遥遥,这跟你没有任何关系,真的没有,是他自己没有勇气面对坐牢的日子和以后受苦的日子。”
“其实我真想不明白他,我们这日子虽是苦点,但多实在呀,为什么就连面对的勇气都没有?”
“因为他不知道我们这种日子比他的甜得多。”楚远朝说完上前扶起楚大妈说,“好了,别哭哭啼啼了!”
“他都死了,我还不能哭几声?”楚大妈有些不甘,楚远朝立刻就训斥起楚大妈,“你不说他都没看上过你,你还为这种人哭什么?回家!”
于是在楚远朝黑着脸押解下,楚大妈终没再晕过去,悲悲切切地被楚远朝扶回了家。
给楚凤鸣买墓地、请牧师、火化、下葬全是吝啬的楚大妈出的钱,这一次似乎花多少钱,她都不在乎。
楚遥夕一家人走了后,两个穿黑风衣、戴墨镜、撑着黑伞的男人才慢慢朝楚凤鸣的坟走了过来,走在前面的男人走到后,把手中的一束黄菊放在坟前,后面的男人便说:“浩哥,为什么刚才不看,偏等苏小姐走了,才出来,这样苏小姐怎么会知道你来过她爹。”
司南浩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说:“你说你什么时候才能有点情商,我来看楚凤鸣,跟遥遥有什么关系?”
“我知道你今天专门来看楚凤鸣的,但我觉得你看苏小姐的时候比看楚凤鸣要专注得多。”
“怎么生个孩子还会生瘦,别人都胖得减不回来,她反是生瘦了。”
“如果胖了,估计也真是没心没肺了。”
“以前她挺能吃,而且吃了就嚷着要减肥……”
“你……这是要我安慰,还是要我为难……?”小午很苦恼地问,司南浩没回话,在楚凤鸣的坟前坐了下来说:“老楚,你说你怎么这么差劲,你把我外公我妈逼成那样子了,他们都好好活着的,你怎么是这么个熊样子,知道吗,活着才有机会,你这下可是一点机会都没有喽。”司南浩用戴着手套的手把楚凤鸣的墓碑摸了一遍,“你再看看,生前跟着你享过福的人,有来看你吗,人啦,死了才能看清更多的东西,现在你都看清了吧。”
司南浩跟楚凤鸣说完了那通话又继续说:“楚凤鸣,其实你死得也不冤枉,我一直以为是你为了东瑶在跟司家和商家作对,但我又不止一次认为你没有那么大能力,可你却一天一天坐大,把我母亲逼得离开了云城;我奶奶仅有座老宅可守;我外公剩两座山,那是他拿来干什么的山,你知道吗?你都盯着不放,所以我不至一次怀疑过我的判断。不过现在看来,老楚你也许是运气,也许是被人利用,天时地利,你全占了,司家和商家有今天是拜你所赐,司家与商家的事情不算,就是东瑶的死,你也应该以命来抵!”说完司南浩又站了起来说,“你现在死了,那个人……应该出来了吧,你死了,没人挡在那人前面了,我们俩的恩怨是了结了,我该去找那个人算帐了,我迫切地想知道他跟我到底是私人恩怨,还是家族利益,为什么非至我于死地,如果我还能活着回来,老楚我会来给你扫墓陪你喝酒的。”
司南浩又拍拍碑若有所思地说:“老楚,我还真不太希望那人是曹汝阳。”
小午就问:“浩哥,现在我们是不是要按兵不动。”
司南浩摆摆手说:“虽然还没查清楚是谁,但有一点很清楚,黄秘书跟楚凤鸣是穿一条裤子的人,现在楚凤鸣出了这么大的事,他都一声不吭,这肯定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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