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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分钟过了！”盘坐在茶几前的言小言倏地弹了起来，“诶，好像真的没有了……”她的鼻子一路沿着手臂往下闻，先右后左，接着拉起衣领闻上半身，最后连两条腿也不放过。
“所以说，我没有骗你。”站在沙发边的零治背起双肩包笑着说道。
“空气清新剂的事你可别想抵赖。”言小言蹦到零治面前，“你来闻闻我，看是不是真的没怪味了？”她似乎对自己饱受摧残的嗅觉产生了不信任感。
零治摆摆手，后退几步：“我可不想再被你骂变态！”
“什么变态？经过我同意就不算。”言小言撩开自己散落在肩头的发，主动凑到零治跟前让他闻。
“不用靠这么近。”零治瞥过脸，不安又燥热的视线不断在客厅反光的白墙上扫来扫去，“相信自己的鼻子，没问题的。”
“哈哈哈，感觉你跟个移动百科全书一样。”言小言开心地拎起放在沙发上的链条小方包斜挎在身上，“没味道咯，咱们下去等桑梓他们吧。”
看着言小言蹦蹦跳跳出门的背影，零治下意识地摸了一把自己的脸。
她背在身后一颠一颠的小包像玫瑰花一样的色泽，想必自己方才的面色也定和它差不多。
幸好她没有发现，不然……
噗通！噗通！
抚面的手渐渐下移至胸口，他感觉自己的心跳速度似乎比平常快不少。
“不要想……不要想……”零治闭上眼睛，咽了咽口水。
“傻愣着干吗？还有什么东西忘了带？”穿了双小白鞋的言小言已经打开门站在了门口。
“来了。”敛好情绪，零治关上阳台的推拉门，接着又检查了一遍厨房的炊具与窗户，确认没有问题后他才与言小言一道出了门。
电梯下到十五层时，突然想起什么的言小言问零治：“桑梓在补习班考到第一了吗？”
“嗯。”
“那她怎么都不跟我说一声呢？”
“这事你应该主动问。”
“她不是忙嘛，我就……”言小言双手背在身后，上半身小幅度的来回晃，她其实是心里没底，她很怕发微信，她不回。
“你们在学校不说话，私下也没有联系吗？”
言小言晃到零治身边，与他肩并肩站着：“我一直在等她的消息和电话啊。”
零治余光轻瞥，身边的女孩只到他肩膀，她的脸也被棒球帽完全遮住了，他莫名觉得心很安定：“说不定，她也一直在等你。”
“啊！”言小言惊讶地抬头，“不会吧……”
目光短暂交汇，她睁大的眼睛不断地眨着，黑白分明，清澈见底，零治不自觉地移开视线，盯着电梯跳动的数字直看。
“发不发在你，回不回在她。好朋友之间，如果遇到重要的事，不论好坏，应该都希望在第一时间得到对方的祝福和安慰吧。”
“那要是朋友很多，脑子岂不是不够用了？”在言小言的概念里，有事联系，一叫必应的那才是朋友，好比她网上的那些基友们。
“不管是感情关系还是利益关系，都是需要维系的。”
叮——咚——
零治的话与电梯的开门声一道响起。
“长久不联系，感情总是会慢慢变淡的。”零治边走出电梯边说，“彼此身边发生的事，彼此遇到的人，不交流不分享，共鸣也会渐渐减少。”
“别告诉我，你经常和李维意聊微信？”言小言追在零治身后问他。
“对啊，有时候那家伙甚至还会在三更半夜找我聊天。”
“男人也那么八卦？你们都聊些什么？”
“聊车、聊吃、聊玩、聊衣着、聊电影、聊女人、聊时事、聊体育、聊游戏、聊动漫、聊未来、聊十八禁等等等等……”
“天了噜……”言小言双手握着挎包的链子，仰头瞅着零治狂咽口水，她有点难想象，学霸老司机化身成话唠的样子。
“那娘炮对桑梓是什么看法？”
“很满意。”
“怎么个满意法？”
“家世匹配、样子软萌、性格互补，简直完美。这是李维意的原话。”
“你们男人看女人不光看脸吧？娘炮上次带出去的小姐姐可是前凸后翘。”言小言用夸张的肢体动作表现胸臀的丰满，“桑梓除了腿，其他地方就……”她实在不好意思说好友是飞机场。
“李维意说过看女人只看脸，你忘了？”
“他好像的确这么说过来着。”言小言歪歪脑袋，她不是很确定，“那他经常和桑梓联系吗？”
“不仅经常联系，接送桑梓去补习班的任务他也光荣地从管家手里接了过来，周末休息时，他们还会去看电影、逛街、玩。”
“我去！这种相处模式不就像是热恋中的情侣吗？”言小言惊呆了，她和桑梓才一个月没联系，却仿佛错过了一百多集的狗血大剧。
零治倒觉得这很正常：“毕竟以后要结婚，现在当然得增进感情。”
“桑梓妈妈对桑梓可严格了，但李维意那货不是不学习吗？学渣配学霸，纯情女对花花公子，他们是来真的？”言小言以为政治婚姻绝大多数是摆摆样子，结婚前结婚后大家也都各玩各的。
“从李维意的描述来看，他是认真的。至于桑梓那边是什么想法，你今天可以问问她。”
“问，当然要问！”言小言始终不放心李维意。
“喏。”零治抬抬下巴，刚走出公寓，他便看见台阶下停了一辆红色敞篷法拉利。
“哟！帅哥美女，要不要搭个顺风车呀？”坐在驾驶座的李维意一手握方向盘，一手朝正在下台阶的二人扬扬。
他今天穿了一件白底蓝条纹衬衫，长袖子随意地卷起，黑色的墨镜卡在胸前解开的第三粒扣子上，胸肌若隐若现。
一头黑发又染回了灰色，柔顺张扬的在晨光的映照下迎着夏日的暖风逆向飞舞，画了眼线、扑了粉的脸上则挂着gay里gay气的笑容。
言小言朝李维意轻轻点头，目光顺势扫过副驾驶座上，桑梓戴了一副茶色墨镜，她读不到她眼里的情绪。
但她的双唇抹了闪闪发亮的口红，穿着大胆，一条暖色系印花连衣裙，性感的大V领，衬得她的一字型锁骨特别漂亮，但锁骨之下全是排骨，瘦得令人心疼。
“祝贺你考了第一。”桑梓看着言小言却没有说话，所以她便主动跟她打招呼。
“谢谢。”桑梓点点头，抿唇浅笑。
她这一笑，很动人，却十分疏离。
因为欺骗产生的隔阂，因为被动造成的裂缝，如沟壑般，在流逝的时间里越拉越大，以后怕是再难填平。
原本出来时，言小言是满怀期待的，三两句话之后，她发现自己太乐观了。
这一场还未开始的旅程，言小言莫名地想打退堂鼓，她似乎能预料到结局。
“你们用过早餐了吗？”言小言杵在车边不动，李维意解开安全带准备下车。
“我们刚吃好。你别动，我来。”零治左手拍拍李维意的肩膀，右手拉开后车门请言小言上车。
李维意重新系上安全带：“既然大家都吃了，那就直奔梦幻乐园了。今天，你们最想玩什么项目？”
言小言坐在桑梓后面，零治坐在李维意后面。
“女士优先。”零治自觉地系好安全带，完了他还不忘提醒像游魂一样坐在那动也不动的言小言，“安全带。”
“哦。”言小言不情不愿地拉过安全带，这玩意虽能在危险时起到保护作用，但她却不喜欢，她觉着勒得慌，就和自己现在的心情一样。
“桑梓最想坐摩天轮，那我们第一个项目就挑战它，怎么样？”确定后座的人坐稳当了，李维意发动车子，掉头离开。
“我没意见。”零治一只手支在车门上撑着下巴。
车还未出小区，车速很慢，无窗无顶棚无遮挡的车内，风肆意地从每个人脸上、身上刮过，两位男生的短发被吹得一根根竖起来，两位女生的头发则被吹得在空气中翻飞。
言小言散落在肩头的长发被齐齐拂到身后，她怕帽子被刮飞，于是抬手压了压帽檐，“你确定桑梓想坐摩天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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