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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年的例行公事而已，她不嫌烦我都嫌烦。”
“接吧，她毕竟是你妈妈。”
“妈妈？我被别人欺负的时候，她在哪呢？别跟我说什么，她打电话来是心里有我，我不稀罕，真的，一点也不稀罕。”零治不说还好，一说，言小言心里更气，“要不是她，我也不会生下来就遭人白眼，如果可以选择，我才不想当她女儿。”
在这件事上，零治没有立场劝言小言，他深深地明白被留下的人到底有多痛苦。
有时候，他也很想问一问自己的妈妈，为什么要离他而去。
可惜，人不在了，他永远都得不到答案。
“那就这样让它一直响？”零治掌中的手机振个不停，断了又响，响了又断，如此反复，似乎再说他们不接，她便不罢手。
言小言撇过脸去：“反正我不想接。”
零治任由手机振动，不接也不挂断：“她是找你的，我接……可能不太好……”
“你接吧，没事的，她知道你。”言小言侧过身，左手支颐撑在椅背上，右手食指戳戳零治的面颊，“玉姐早八百年就把你的底细告诉她了。”
“……”
“你知道嘛？上次打电话她还问我，你是不是我男朋友，哈哈哈……”
“那你怎么回答的？”
“嗯……”言小言右手食指不断摩挲着自己的下巴，“我记得当时我好像回的是我有女朋友了？”
“……”
“哦，你别误会啊，我没有喜欢女人，只是一时气话。”零治的表情看起来有些不可描述，言小言吓得赶紧解释，“具体细节我忘了，就是纯粹想让她不爽而已。”
他们聊天期间，手机还在响，振到手有些发麻的零治接通了电话：“你好。”
那边听到男声，先是怔了一怔，然后仓促地说了一句对不起，我打错了，便挂断了电话。
“我去……”言如画的反应实在出乎言小言的意料，她震惊地摇着零治的肩膀，“这可是她第一次主动挂电话，你太神了。”
零治十分无奈地耸耸肩：“她可能以为打错了，等下确认了号码一定会再打过来的。”
言小言舔舔舌头，露出看戏的表情来：“那你继续接，跟她聊天。”
嗡！嗡！嗡！
言小言刚说完，她的手机又开始疯狂振动。
零治不太想接，因为他好像嗅到了阴谋的味道。
哒！
言小言抢先摁下接听键，零治不接也得接。
手机还未放到耳边，言小言又捉住零治的手，把通话模式切换到了免提模式。
“喂，你好。请问这是言小言的手机吗？”似水如歌的嗓音传来，听得零治心肝颤儿，由于言小言的关系，他一直对言如画印象不太好，可她的声音却好像有一种魔力，让人无法忍下心说狠话。
零治咽了咽口水，心吊到了嗓子眼：“你好，这是言小言的手机。”
“我是言小言的妈妈，我想找她，请问她去哪了？她的手机为什么在你手里？你是谁？”
“言阿姨你好，我叫零治，是言小言的同学，她去洗澡了，她的手机放在客厅的茶几上一直响，我想肯定有急事，所以我就接了。”
“啊，你就是零治呀，我知道你。我家言言承蒙你照顾了。”
“阿姨客气了，同在一个班，同住一个屋檐下，互相照顾是应该的。”
“我妹妹经常提起你。所以，我想冒昧问一下，你是言言的男朋友吗？”
零治压低眉头，瞟了一眼言小言，心想，他们家的人真是血脉相连，连问的问题都是一样的。
“回……答……她……”零治哑火了，言小言撞撞他的胳膊，用唇语的形式提醒他别傻愣着不说话。
零治狡黠一笑，尔后答道：“阿姨您说的没错，我是言小言的男朋友。”
“哈哈哈哈哈……”听到这个答案，言小言捂嘴笑疯了，她不是天天念叨嘛，那就如她所愿，看她以后还烦不烦她。
言如画听完，先是沉默了一阵子，等她再次发声，语调和情绪都有了明显的变化，她压低嗓音问零治：“你以后是不是打算继续混娱乐圈？”
“是。”
“如果是这样，请你立即跟我女儿分手。”
此言一出，笑得前俯后仰的言小言，脸色骤变。
抱着玩笑心态的零治，神情也变得凝重起来：“阿姨，您能告诉我原因吗？”
“娱乐圈的诱惑实在太大了，更有许多不可控的因素在里面，你若不够强，便不能主宰自己的人生。你若太耀眼，又势必会遭到某些人的嫉妒与打压。”
零治认默默地听着，表情认真。
“以你的条件，日后很可能大红大紫，但那是个是非之地，你没办法保护好她，也没办法给她想要的幸福。”
“虽然我现在还不够强大，但我会尽我所能保护她，她不是一般女孩子，她很强，您应该相信她。”
“我当然相信她，我只是不相信你。男人最爱说甜言蜜语了，等不久的将来，各式各样的美女向你投怀送抱时，当初许下的那些美好誓言，你会一点一点忘却抛弃。”
“我不是那样的人。”
“你现在不是这样的人，那是因为你还未登上巅峰，高处不胜寒的美景，光靠想象是想象不到的。”
“也许阿姨您是对的，毕竟您是过来人，未来的事谁也说不准。但是，如果阿姨您真的那么关心她，为什么当初会狠心抛下她不管呢？”
“你……不懂……”
“不懂，您可以告诉她。”
“说了也不懂。何况，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表达。”
“我看，你就是想找借口吧。”言小言本是抱着找乐子的心态看他们尬聊的，可听到这，言小言突然怒了。
她抢过手机，“你碰到渣男就表示我也会碰到吗？我告诉你，零治和我那混蛋爸爸根本不一样。你越是不允许，我越要和他在一起。”
“言言？你洗好澡了？”电话换人，言如画的音调又变了，低沉的嗓音瞬间高昂起来，兴奋之中又夹杂着一丝拘谨。
“我没有去洗澡，你和他的对话，我全听到了。”
“言言，你听我说，我真的不希望你和他在一起。因为总有一天，你会受伤，你会后悔的。”
“受伤后悔也是我一个人的事，不用你操心。还有，以后过节过生日，你不用给我打电话，太浪费时间和感情了。”说完，言小言不等对方回复便挂断了电话。
“她怎么这么搞笑？她见过你吗？她凭什么质疑你的人品，啊！”言小言把手机调成了飞行模式，“你别把她的话放在心上，如果她让你不开心了，我向你道歉。”
“其实……”零治倒是不生气，甚至觉得言如画说的话有些还挺在理的，“你妈妈应该是真的关心你。对于娱乐圈的那些经验之谈，也很有参考价值。”
“呸！有个屁参考价值。”言小言对言如画的论调嗤之以鼻，“胜利者才有资格教育后辈，她要是那么能，怎么会被渣男骗？怎么会糊到连十八线都不是？”
“我觉得你应该好好跟她谈谈。”
“谈个毛线，每年过生日她都在不同的地方，我还满世界找她吗？而且，她摆明不想见我，我干嘛自讨没趣。”
“凡事总有个理由，你妈妈说不定……”
“管她呢，她想要逍遥就逍遥吧，她没养我，我也不用赡养她。”言小言把手机插回裤兜里，“离了她，我照样活得精彩。父母不能选，但我的未来是掌控在我自己手中的。”
有些心结，外人真的望尘莫及。
有时，双亲健在，也不一定全是好事。
感情这种东西，付出不一定得到回报，不付出必定得不到回报。
言小言之所以那么生气，无非是她和她的妈妈感情基础不深。
谈不上爱也谈不上恨，这种游离在陌生人与血缘当中的关系，比单方面的爱或者恨，可能都要来得纠结。
幸好，言小言性格开朗，拿得起也放得下。
“好了。”零治抬腕看看表，时间即将来到凌晨，“不管开不开心，今天马上要过去了，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睡吧睡吧，睡醒了太阳也会升起来。”言小言抱住零治的胳膊，脑袋枕在他的肩膀上，“不过，我们为什么离家出走的事，你要负责向玉姐报告。”
零治的头顺势靠到言小言的脑袋上：“没问题，理由我早就想好了。”
言小言闭上眼睛问：“什么理由？”
零治笑着说道：“背锅的球球把我们的试卷给吃了，我们得赶紧回去向同学要一份新的复印，不然开学赶不及交作业。”
“哈哈哈……你真是太坏了。”
“嘘！”零治食指抵在唇瓣上，“你千万不要告诉球球，否则它会咬我的。”
“不会的，球球见过你两回，你的气味它已经记住了。而且，今天你还陪它玩了那么久，它喜欢你还来不及呢。”
“我们真是太坏了，让喜欢我们的球球一而再的背锅。”
“没事，下回来多带点肉干给它吃。”
“你还要来这里啊？”
“不来这里，直接去外公家。你不是答应过我，等你好了一起去看外公他们的？”
“好，等我痊愈了，我们找个时间再来看二老和球球。”
“那就这么说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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