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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COS其实没什么兴趣。”要不是为了赚司陆的钱，言小言大概一辈子都不会主动COS。
“呼……”零治长舒一口气，他很怕言小言让自己COS动漫人物，穿着奇装怪服扮演中二角色，在大街上乱走或者乘地铁什么的，真的挺尬的。
“你别高兴的太早，我不COS，不代表你也不需要。”言小言用叉子指指零治，一脸搞怪的表情，“偶像大明星，不乔装不打扮，要是被粉丝发现，我们还玩个屁哟。”
“眼镜、口罩、帽子，这样可以吗？”
“NO！NO！NO！”言小言摆摆食指，好不容易找到机会让零治COS，她怎么会错过呢，“那样反而更加引人注目，我决定了，你必须COS。”
“COS……谁……？”零治惶恐地问道。
“嗯……”言小言咬着叉子，努力想，几十秒后，她冲着零治狡黠一笑，“火影忍者看过吗？”
“看过。”
“我觉得你适合COS宇智波鼬，晓的袍子拉起来可以挡住半边脸，然后再戴上斗笠和护额，那样应该没人能认得出你。”
《火影忍者》这部漫画和动画，从日本火到国外，有段时间，零治为了追它追得差点走火入魔。
各个角色的结印手势，他统统都学过。
里面的主角配角正派反派，他喜欢的多达数十人，宇智波鼬这个悲情人物，当初他挂掉时，他还为他掉过眼泪。
“宇智波鼬可以，只要不是我爱罗。”
“我也很喜欢我爱罗，单独让你背个沙葫芦，我能笑半天。不过带出门还是算了，那画面实在……哈哈哈……”脑洞大开的言小言忍不住笑了起来。
“装备怎么弄？”
“上淘宝，找个同城卖家，走顺丰，明天肯定能到。”
零治拿出手机，开始逛淘宝：“只有我一个人COS这是不是有点……你穿私服走在我旁边，感觉好像很不和谐。”
吃完牛排，言小言接着吃生蚝和鹅肝：“我要扫货抢本子，穿COS服不方便。”
“明天，我打算去看我奶奶，只有我一个人，她肯定很不放心，要不你继续扮我的助理或者保镖？”下完单，零治向言小言提出帮忙的请求，“黑西装，烈焰红唇，特适合你。”
“你奶奶对你好吗？”
“小时候我们一家三口和奶奶一起住，我妈妈工作很忙，没空照顾我，所以我算是我爸和我奶奶带大的。”
“那行。明天再顾辆车，我们风风光光地去见你奶奶。”
翌日清晨，快递小哥八点刚过便把昨夜零治订的货给送来了。
收货时，零治和李维意都在场，快递小哥当面拆箱验货，里面的东西看得李维意一愣一愣的。
于是，在言小言和桑梓她们起来后，李维意表示他和桑梓也要去动漫展。
“没问题。我之前也答应过桑梓，要带她去那地方玩的。”换了西装、画好妆的言小言一口答应，“只是，再那之前，我和零治要先去看望他奶奶，你们是一起还是咋整？”
“Allen，我们可以一起去吗？”凑热闹的事，李维意最喜欢了。
“当然可以。”好兄弟乐意同行，零治求之不得，“不过，你那辆加长元首太扎眼了，咱能不能稍微低调一点？”
李维意当场掏出电话：“行，要换什么车，你说吧。”
“我奶奶是那一辈过来的人，省吃俭用惯了，车对她而言不过是出行工具，所以……”
“OK，我懂了。”说完，李维意走到一边吩咐电话那头的人去准备。
“言言，你今天接着扮零治的助理，那我们演什么角色？”桑梓看着言小言手里的背包，“还有，那些COS服装，我们需不需要……”
言小言把包背到身上：“你想COS吗？”
桑梓眼中满是新奇与期待：“嗯……我看得漫画动画很少，也不知道COS谁好，但总觉得很新鲜，如果可以的话，我想……”
“那这样吧，我们先去看他奶奶，然后一块儿去卖COS服的地方替你们挑服装？”
“好的。”
S市，十一区，市郊交界处。
莲花社区，是一个拥有几十年历史的老社区，区内楼房最高的不过七层，一楼的住户们好多家都保持着种菜养花的习惯。
零治的奶奶孙华住在一楼，后门的大院子里摆满了花盆。
仲秋时节，丛花怒放，陈香扑鼻，神清气爽。
花丛中，一位银发老人坐在小板凳上，手里拿着剪刀，小心仔细地裁剪着枝叶，虽然皱纹爬满了面容，温和的眼睛里却闪烁着慈祥的目光。
一辆奔驰房车停在了半开半合的铁门前，车门打开，零治、言小言、桑梓、李维意四人相继从上面走下来。
进门前，言小言刻意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车，明明交代过让李维意低调点，这厮居然还弄辆奔驰来，说什么，那玩意是他认知里最便宜的一款。
有钱人的认知，真是不敢恭维，只期望老人家分辨不出来。
回过神，零治他们已经进门。
许久未见的孙子来了，孙华立即停下手上的活儿，激动的她先是扯着零治的袖子嘘寒问暖，然后又急得团团转，不知该请人进屋坐，还是该从屋里拿东西出来招待。
“奶奶，您在这歇着，我进去搬椅子出来招呼他们。”零治拎着慰问品进屋，“站一起的那两位是我的朋友李维意和桑梓，后面那位是我的助理兼保镖言小言。”
“奶奶好。”李维意和桑梓异口同声地喊道。
“你们好。来来来，进屋坐。”孙华热情地拉着李维意和桑梓的手，牵着他们进屋。
言小言本来也想喊声“奶奶”，可等她开口，孙华已经转身走了，她只好把卡在嗓子眼的字硬生生地给吞了下去。
等进屋，有机会了再叫吧，她心里想。
而正当她打算跟上时，把李维意和桑梓送进屋的孙华又再次返回，她笑着朝言小言招招手：“你这小姑娘长得可真俊，来，跟奶奶进屋。”
言小言上前几步，非常拘谨地喊了一声：“奶奶好。”
孙华左手握住言小言的手，右手拍拍她的手背：“谢谢你照顾我家小治。”
受宠若惊的言小言先是愣了一愣，接着才回道：“啊，没事，应该的，奶奶您别客气。”
“我听说小治工作的单位好像很复杂的样子，他还小，有很多东西都不懂，以后也麻烦你多多照顾他了。”
顶着大浓妆、身穿职业装，再加一些乱七八糟的头衔，她一下就从他们的同龄人变成了前辈。
孙华之前好像没对李维意和桑梓说这些话，要是老人家知道自己是冒充的，肯定会很伤心吧。
“您的孙子比同龄人成熟许多，无论是学习还是工作都非常努力还勤俭孝顺，公司能招到像他这样出色的人是公司的福气。我会好好看着他的，您放心。”言小言回握孙华的手，零治让自己假扮工作人员的目的，她大概懂了。
“我们小治能遇上你这么好的上司也是他的福气。”孙华紧紧地握着言小言的手，眼中堆满了笑意，“那咱们别在外面站着了，进屋坐。”
孙华的屋子是很普通的一室两厅，装修简单，陈设也都是很多年前木匠亲手打造的实木家具，古旧的色调，暗淡的光泽，无一不在述说光阴的故事。
客厅很小，只容得下一张沙发和一张四方桌子。
李维意和桑梓被请到沙发上就坐，零治忙着在厨房沏茶，言小言选择坐在四方桌旁的凳子上。
人到齐，带上门后，孙华高高兴兴地跑回卧房拿东西。
不一会儿，她便捧着一个八角形糖果盒从里面走了出来。
盖子打开，八个盒子里分别装了芝麻片、水果糖、云片糕、沙琪玛、巧克力、花生、瓜子、开心果，足足八样小零食。
“奶奶不知道你们喜欢吃哪样，你们自己拿。”孙华先把盒子递给了言小言。
言小言随手拿了一个元宝形的巧克力：“谢谢奶奶。”
接着，孙华又将盒子递给李维意和桑梓，那些东西，他们可没怎么吃过，出于好奇，两人笑嘻嘻地选了云片糕和芝麻片。
这两种甜食都是手工制作的，被切成很薄的一片，许多老人都爱吃。
李维意和桑梓尝了一口，都大赞味道很好。
东西安利出去，孙华很高兴，于是又把盒子送到他俩面前：“多吃点，多吃点。”
看到孙华眉开眼笑的样子，言小言也把手里的巧克力剥了塞嘴里，零治的奶奶和自己外婆有点像，家里只要来人，她就会翻箱倒柜把好东西拿出来招待。
亲自送，亲眼看着他们吃，他们才能放心，才会开心。
来的路上，听零治说，他的爷爷很早就去世了，因为癌症。
他奶奶今年七十有三，两个儿子，老大在B市，他爸是老二，移民去加拿大前，他们一家曾想带他奶奶一块儿去，却被拒绝了。
理由是，她习惯了国内的生活，不想老来离家。
二是不会英语，去到那边可能连买菜都成问题。
三是，她可以自己照顾自己，不想给孩子们添麻烦，待日后无法自理了，便去养老院，那里面有很多伴儿，不孤单还有人照顾。
都说养儿防老，但很多时候孩子们为了生活又不得不背井离乡。
等有出息了，等成家立业了，精力和时间又不允许了。
留守儿童、空巢老人，他们很多都只能一边自立自强，一边望眼欲穿。
看着现在的孙华，言小言似乎看到了五六十年后的自己，心生感慨之际也多了一分亲切感。
冥想间，茶已上桌，零治也坐到了身边，群居群聊，言小言不擅长，她端起茶，等着别人开口。
“小伙子，你叫李什么？奶奶老了，你能再说一次吗？”打破沉默的是孙华，她不好意思地捏捏耳朵，表示自己有点耳背。
“我叫李维意，维持的维，意思的意，我是Allen，啊不，您孙子的好兄弟，我们在一个公司上班。”李维意连说带比划。
“你和小治是同事啊，怪不得觉得眼熟，我好像在电视上看过你。”孙华再次拉起李维意的手，“谢谢你来看我。”
每次孙华喊零治“小治”，言小言总会想起《宠物小精灵》里的男主角小智，她真的很怕，下一秒他会放出皮卡丘来让它放电。
孙华似乎对孙子的同学同事很感兴趣，她不断拉着李维意和桑梓讲零治的事。
扮演“上司”、“长辈”的言小言暂时插不了嘴，她也不打算插嘴。
有时候，倾听也是件挺享受的事。
孙华知道他们所不知道的零治的过往，他儿时、小学时是怎么样的，她其实很好奇。
孙华说，零治小时候爹妈都忙，每天早上她就牵着他去附近的菜市场买菜，走累了他会让奶奶坐在路边的石墩上休息，还带捶背。
五岁时，院子里养了一窝鸡仔，小零治很高兴，一只手掐一只，却因为掌握不好力度，当场掐死了一只。
吓坏了的他，哭得差点晕过去，到了夜里还发烧说梦话，自责了许久。
之后，他主动领下养鸡喂鸡的任务，鸡仔在他的悉心照顾上慢慢长大。
六岁时，有只鸡不知什么原因歪了脖子，他哭着把鸡抱到社区卫生所去，结果医生说治不了。
回来没几天，鸡死了，他含泪挖坑把它给埋了，并立了块木碑。
每年清明、中元节、寒衣节，都不忘摘花祭拜，直到移民为止。
诸如此类的回忆，言小言表示可以听上三天三夜，只可惜，美好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
临近中午，孙华要留大伙儿吃饭，零治不想奶奶操劳，决定带她出去吃顿好的。
S市人很爱饮早茶，身为土生土长的本地人，零治小时候，孙华经常带他去一家名为“荣华居”的平价老字号用餐。
上车前，孙华围着李维意的房车走了好几圈，说车很气派，一定很贵。
为了不让给奶奶留下乱花钱的印象，零治谎称那是公司给他派的专车，因为自己干活干得好。
不用花孙子辛苦赚得钱，孙华这才开开心心地上了车。
一行人驱车半小时来到市区，国庆假期，外地游客剧增，导致店铺爆满，好在零治提前订了位子。
入座后，特色小吃一一上桌，身为吃货，言小言馋得直流口水，不过她还是忍到长辈动了筷子才吃，可虾饺还没夹到碟子里，却被不速之客打断了。
“哟，有钱请奶奶吃饭，没钱给外婆买单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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