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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小言不可置信地看着静奈,手指指龙寒再指指自己:“你刚才说的哥哥姐姐指的是我和师兄?”
静奈抿着唇点点头,笑弯了眉眼。
“静奈,别开玩笑了。”言小言坐下,认真地对静奈说道:“师兄就像我亲哥哥,我怎么可能和他结婚呢。”
“我没开玩笑,阿姨说了,等你成年,她会让哥哥和你定亲。”静奈敛起笑意,表情严肃地回答道。
“师兄,她说的是真的?”言小言机械地转过头,看向身旁的龙寒,龙寒却躲开了她的目光。
太可疑了!
龙寒不但不反驳,还眼神闪烁,那证明静奈说得没错,这个消息,他一早就知道了。
“师兄,看着我。”言小言把椅子向龙寒那边移了移,“这么大的事,你不打算解释解释?”
“母亲只是随口那么一说,你不要放在心上。正如师妹所言,我是你哥哥,结婚,不存在的。”龙寒嬉皮笑脸地看着言小言。
言小言认识龙寒十几年,他的性格,她太了解了。
他不善说谎,更不会露出痞子般的笑容,他很温柔也很孝顺,对双亲几乎言听计从。
如果当真是师母之意,他根本不敢违背。
“师兄,你确定你已经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师母?”
“呃……这个……”龙寒十指交叉搁在桌面上,大拇指不停的来回绕圈。
看那模样,肯定是没说了。
于是,言小言指着身边的零治说道:“那我有男朋友的事,师母总知道吧?”
龙寒猛点头:“我说了。”
“说了师母还坚持让你娶我?”
“我母亲说……说……”龙寒结结巴巴地开口,期间还瞟了一眼坐在自己对面的零治,好像有什么难言之隐。
砰!
言小言一拳捶在桌面上:“别吞吞吐吐,师母到底说了什么?”
“师妹别生气,我说。不过在这之前,我要先向零治道歉。”龙寒站起来,向零治鞠了一躬,“我母亲的话没有恶意,她的生长环境注定了她会对一些人产生偏见。”
“师兄,你不用说了,也不用道歉,我知道师母的意思了。”言小言拉住龙寒的手,让他坐回来。
龙寒垂头丧气地坐下:“师妹,你别担心,我会说服母亲的。”
“这件事就不劳师兄费心了,我会亲自向师母说明的。”语毕,言小言看向零治,“你这么聪明,应该猜到我师母说了什么吧?”
一直保持沉默的零治,拿起吸管搅了搅玻璃杯中剩下的冰块,“你师母应该是嫌弃我的工作吧。”
言小言长叹一口气:“在这个国家,不管你是国际巨星还是当红偶像,在那些名门望族眼里都是不入流的戏子,登不上台面。”
零治吸了一口咖啡,吸管与冰块碰撞发出滋滋声:“怪不得这里的女明星很少能嫁进豪门。”
“只是我不明白,我阿姨也是演员,师母怎么就看中我了呢?而且我还是个没爹的孩子。”言小言学着静奈的模样,双手托腮望天。
静奈听不太懂中文,她眨着眼睛时而看看龙寒,时而看看零治,然后又歪着脑袋和言小言对视。
言小言冲着静奈笑了笑:“师兄,我们本来打算住酒店的,但现在我改变主意了,我们能不能住你家?”
龙寒不敢反抗,不代表她也不敢,即便是再亲的人,也休想操纵她的婚姻和未来。
“来了这还住酒店,你也太不把你师兄放眼里了吧?当然得住到我家去,母亲也会很高兴的。”龙寒欣然答应。
取了行李,龙寒开车载着四人回家。
中村家的别墅位于天王寺区,此区是大阪府有名的富人区。
标准的枯山水庭院,矮墙做围,白砂铺地,石群聚合,背靠假山,花开时节,美得炫目。
无水似有水,无山似有山,方寸之间,禅意无限。
七座以桥廊相连的院子仿佛从天而降的北斗七星,招摇地漂浮在沙与花的海洋当中。
车子沿着不规则的石板路开进勺尾方向,龙寒说那是中村家小字辈们的居所,他和静奈都住在那里。
来之前,龙寒事先电话通知了中村明子。
车停稳,中村明子已经带了两个女佣等在了门口,发髻高挽,个子高挑,踏着木屐身穿传统和服的她,颇有几分松岛菜菜子的神韵。
言小言与中村明子感情很好,下车后,她立即送上了一个大大的拥抱。
“好久不见,我家言言长成大姑娘了。”把言小言当作自家闺女的中村明子刮刮她的鼻子,宠溺之情溢于言表,她说的是中文,字正腔圆,完全听不出口音。
言小言拉着中村明子的袖子撒娇:“师母,我想你和师兄了,所以没打招呼就来了。你可千万不要怪我哟。”
“母亲,这是师妹和她男朋友买给你的礼物。”龙寒把一盒伴手礼送到中村明子手里。
日本人没有当面拆礼物的习惯,中村明子把礼盒转交给身边的女佣。
“师母,我来给你们介绍,这是我男朋友零治,你可以叫他Allen。”言小言把零治拉到自己身边,“我们要在这打扰几天,希望您不要嫌弃。”
零治用日语以日本人的习惯向中村明子问好。
中村明子向零治微微颔首,接着用母语夸他日文说得很棒,然后邀请他和言小言一起用晚餐。
院内装修依旧延续着日式风格,餐厅内没有餐桌椅子,只有日式矮桌与坐垫,桌上摆满了日式美食。
刺身拼盘、寿司拼盘、海鲜拼盘、烤肉、串烧、日式火锅以及各种小食,馋得言小言直流口水。
可惜,日本人讨厌狼吞虎咽,她只能慢慢来。
席间,言小言问中村明子要不要去拜访家主,后者回答不用,她已经汇报过了,让他们安心住下来。
谈及住宿问题,言小言抢在中村明子做出安排前,提出要和零治住一间房。
这番发言,在场之人除了听不懂的静奈外,其余三人皆一脸震惊。
在中村明子的印象中,言小言是很安分守己的好女孩,只对空手道、二次元感兴趣。
交男朋友之事,她还是不久前才知道的,她压根不怎么信。
现在,她不仅把男朋友带来了,还说要同住一屋。
这个事实,中村明子无法接受。
不过,她却没有在脸上表现出来:“言言,这里空房间很多,你们不用挤在一起。”
“我和他住习惯了,他不在,我晚上睡不着。”言小言放下筷子,抱住零治的胳膊,脑袋靠在他肩膀上蹭来蹭去。
“什么!”龙寒不像他母亲那般淡定,虽然他早就知道他们的关系,但他千叮咛万嘱咐过言小言,让她不要随便把自己交出去。
谁知道这好白菜还没长熟就被人拱了,这对保守的他而言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打击,他觉得心好痛。
“师妹,你都没成年,怎么……”龙寒想责怪言小言,可又下不去嘴,于是只能把气撒在零治身上,“是不是你小子先提出来的?”
提什么?
滚床单吗?
零治倒是想,可到现在为止,初吻都还没送出去呢。
还有,某人演戏也不提前打声招呼,一上来就搞这么劲爆,身为当事人,他也有点吃不消啊。
零治一脸无辜地看着龙寒,他不知道该怎么填平言小言为自己挖下的大坑。
“师兄,你怪他干什么,要是我不同意,你以为他能上得了我的床?”言小言展开双臂挡在零治身前,好似母鸡护雏,“再说,你不是老早就知道我们的关系了吗?”
“我是知道,可我不知道你们已经……”龙寒咬牙切齿,无比懊恼。
“那我先道个歉,这件事是我隐瞒了师兄。”言小言以跪坐的姿势向龙寒鞠了一躬,“我们从高一开始就同居了,玉姐也知道。”
叮叮当当,叮叮当当。
中村明子、龙寒手中的筷子相继脱手掉在桌子上。
高一!
龙寒内心惊呼,那年师妹只有十六岁,十六岁的少女和十六岁的少年同居!
监护人居然同意了,这究竟是什么世道啊!
他们都还小,身体还在发育阶段,怎么可以干那种事……
龙寒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颤抖地指着言小言和零治问道:“住哪?玉姐家里吗?”
言小言倒是吃得很起劲,筷子不停:“对啊。”
天呐!
龙寒脑子陷入一片空白当中,他们交往时,他去过言如玉的家,还一块儿吃了火锅,他竟然什么都不知道!
不,是他被骗了!
整整三年,他被两个小屁孩骗了整整三年!
他一直以为他们是纯洁的男女关系,没想到从一开始就超出了他的想象。
现在的年轻人,怎么这么开放,这么大胆,这么不顾一切!
他接受不了!
“师妹……没道理啊……”龙寒双手抱头,残存的理智告诉他,他必须得再挣扎一下,“你们那时才十六啊,玉姐会让你们住在一起?她到底是怎么想的?”
少男少女们容易冲动,成年人怎么能放任不管呢!
“玉姐把这家伙带回家的目的就是想让我们CP呀,他虽然是混娱乐圈的,但从来不乱搞男女关系,专一得很。”言小言把零治夸上了天,“而且学习成绩优异又会做家务,以后也能赚钱,这么好的人送上门,不要白不要。”
零治为人如何,龙寒心里清楚:“可是……可是……就不能再等几年吗?”说这话时,他几乎要哭出来了。
“师兄,你干嘛摆出一副吞了苍蝇的表情?他已经成年了,我也快了。”
“你们……你们……”
“师兄,你师妹好不容易找到了真爱,你难道不想祝福我们吗?”言小言咬着筷子,歪头一笑。
好好的一个接风宴,刚开吃就演变成了闹剧!
虽然日本的女孩子满十六岁就可以结婚,但毕竟国情不同。
要是再晚几年,他举双手双脚赞同。
这一波狗粮真是喂得太猛太毒,龙寒一头栽在桌面上,他需要冷静冷静。
坐在主位的中村明子脸色也一阵青一阵紫,薄唇嚅嗫着,一时竟不知道该如何接话。
龙寒被打击得七窍生烟,言小言只能在心里默默地为他鞠一把泪,但要打消师母拉红线的念头,她不得不出此下策。
如今,师兄受不住倒下了,估计师母也差不多了。
言小言转而询问中村明子:“师母,刚才静奈跟我开玩笑说,您打算撮合我和师兄,这一定不是真的,对吧?”
……
……
注:①松岛菜菜子,日本演员、模特,代表作《家政妇三田》、《魔女的条件》、《麻辣教师GT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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