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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白天有课，只能晚上行动。
去之前，她把自己的打算告诉了颜妍，与其等变态现身，不如主动引他出来。
颜妍住在中区，此地发达不过东南两区，也落后不过西北郊区，言小言鲜少涉足。
尚城名都，隶属尚城集团名下的高档公寓，房价高得吓死人，租金也不便宜。
大户型，三室一厅，颜妍能住得起，果然不是一般人。
高档住宅小区附近，商圈云集。
到了地方，言小言先熟悉了一下地形。
侦查完毕，她选中了一家咖啡馆。
进去后，她挑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这个角度正对尚城名都的大门。
点了一份甜点，她给颜妍发去一条微信，说自己已就位，她可以出门了。
一刻钟后，颜妍出现在大门处，一身红衣，特别扎眼。
发现目标人物，言小言再次给她发微信：别往我这看，假装打电话，在门口徘徊几分钟，然后慢慢地往前面的国贸商城方向走。
指令下达，颜妍照做。
身材好又长得漂亮的女人，站在人群中真的特别吸睛，如果早几年认识颜妍，言小言可能会建议她去参加选秀。
只可惜，美色当前，她却无心欣赏。
言小言边吃边注意周遭的动静，高档公寓，进进出出的都是有钱人，典型的车比人多。
瞪大眼睛找了一圈，愣是没找到可疑人。
几分钟过去，颜妍开始朝前方移动，言小言把钱压在吃空的盘子下，打算跟上去。
可当她从座位上站起来时，身后一个挂着单反相机的年轻男人却从她面前急匆匆走过。
直觉告诉言小言，这家伙有可能就是跟踪狂。
咖啡馆和公寓中间隔着一条宽马路，男人出去后没有过马路，而是沿着商业街一直向前。
言小言尾随男人并时刻注意着颜妍那头的情况，大家的速度都不快。
走了没多久，男人的注意力渐渐移向对面，最后落到颜妍的身上。
就是这混蛋，言小言当下断定。
捉贼拿赃，没有证据可不行，为了让男人快点露馅，言小言发微信告诉颜妍，国贸商城外面有露天咖啡吧，让她去那随便找个帅哥聊天。
男人跟踪女人，要么是私家侦探，要么是变态。
不管哪种，只要跟踪对象和异性有所接触，他们肯定不会放过拍照留念的机会。
颜妍特别听话，言小言让她怎么干她就怎么干。
单身的漂亮女人找单身的男人搭讪，成功率基本上是百分之百。
果然，跟踪狂看到这一幕，他毫不犹豫地举起了相机。
“哥们，偷拍犯法的，懂不？”男人咔嚓咔嚓摁快门时，言小言来到他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
突如其来的压迫力，并没有吓到男人。
他淡定地回头，看到找茬的是言小言，他客气地开口道：“这位美丽的小姐，我看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正在拍国贸大厦的全景呢。”
样子斯文，面带笑容，嘴上抹蜜，横看竖看也不像跟踪狂。
“那你的相机能不能借我看一下？”言小言空着的手伸到男人面前。
“请问，你是警察吗？如果不是，我没有义务交出我的相机。”男人镇静应对。
“我的确不是警察，但我还是想看一看你的相机，要是冤枉了好人，我愿意道歉，你也可以报警。”撂下话，言小言便动手。
男人没料到言小言会直接抢，他想反抗想逃跑，结果相机易主，人也被扣住了。
“美女，手下留情啊。”一只手惨遭反剪，男人立即哭丧着脸求饶。
“找我求饶没用。”言小言查看了相机，里面很多颜妍的照片。
证据确凿，她把男人拖到露天咖啡吧，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后，她又用微信将颜妍喊了过来。
“就是他跟踪你。”言小言将相机交到颜妍的手里。
“你好厉害啊。这么快就抓到了他。”颜妍很开心，但看完照片，她脸色骤变，“为什么要偷拍跟踪我？”
人赃并获，男人像个没事人一样靠在椅子上打了个响指：“美女，来三杯黑咖啡。谢谢！”
“我去……你还有脸在我们面前点咖啡？”言小言惊讶地看着男人，现在的坏蛋都这么狂吗？
男人抿唇一笑，左脸颊露出一个很深的酒窝：“放心，我请客。”
单看外表，男人算得上帅哥。
单论气度，男人也算得上风度翩翩。
可这样的人却干着偷拍尾随的龌龊勾当，而且脑回路还异于常人。
“谁要你这个跟踪狂请客！”言小言握拳捶桌，“交代完马上送你去派出所。”
男人噗嗤笑出声：“美女，派出所我去过很多次，最多蹲一宿。”
言小言记得，偷拍、散布他人隐私、干扰他人正常生活者，处五日以上十日以下拘留并罚款，一宿就出来，当她是法盲吗？
或者，他有很硬的靠山或者后台？
所以才能这么有恃无恐。
“最多蹲一宿是吧？”言小言扣住男人的手腕，“那我们就去别的地方谈，要是谈得不合我心意，我保证让你在床上躺三个月。”
嘴上功夫和手上功夫哪个更厉害，作为当事人，男人最清楚，言小言不是开玩笑的。
“诶……那什么……我忽然觉得美女你有点眼熟……”男人呲牙咧嘴地说，“你等等，让我想想……”
“哎呀，我想起来了！”男人一拍大腿，“这位美女不正是当红偶像Allen的保镖言小言小姐嘛，你阿姨是知名演员言如玉，你妈妈是……”
“闭嘴！”言小言加大力道，她不想听到后面那个名字。
“轻点轻点，痛痛痛！”男人痛得上半身扭来扭去，活似泥鳅。
“刚才你不是很嚣张吗？继续狂啊！”
“不嚣张了，不狂了。”男人感觉自己的手好像要被拧断了，于是灵机一动，道：“看在桑大小姐的份上，能不能饶我这一回？”
“你认识桑梓？”言小言稍稍减了点力道。
获得了喘息机会的男人连忙解释：“不光是桑大小姐，言大美女你也是我的客户啊。”
“你是……？”
男人相当自恋地甩了甩头发：“实不相瞒，在下就是大名鼎鼎的Q。”
原来这厮居然是市内最有名的私人侦探Q！？
她和桑梓可在他身上砸了不少钱，几年过去，终于有缘得见庐山真面目。
只是声音和电话里听到的完全不一样，敢情是用了变声器啊。
言小言似有不信，因为这年头骗子满地跑，她掏出手机拨通了Q的号码。
没几秒，熟悉的铃声从Q的口袋里传来，居然是零治的歌。
Q掏出手机晃晃，笑露八齿。
“嘁，神神秘秘的，我还以为你是个邋遢的丑肥宅呢。”手机屏幕上显示的号码的确是自己的，言小言失望地松开手。
Q挂掉电话，揉着手说道：“言大美女见笑了，干我们这一行容易得罪人，神秘低调才安全。”
言小言勾勾嘴角问道：“我的资料你调查得很清楚嘛，但我记得你只做有钱人的生意，有人查我？”
Q点点头。
言小言皱眉追问：“是谁？”
Q摇摇头：“出于保密义务，恕在下无可奉告。”
言小言看向颜妍，双手攥拳：“那谁雇你跟踪偷拍她的，你是不是也不打算说？”
Q鼓起腮帮点点头。
“收钱办事又泄密，的确有损职业道德。”言小言也不是蛮不讲理、强能所难之人，“这样吧，你看你能不能给点提示？”
Q眼珠子一转，笑着搓了搓手指：“多谢两位美女理解，不过提示也是要收费的。”
“看来，我对你还是太客气了。”言小言一把揪住Q。
Q本能抱头护住要害。
“多少钱，我付！”在言小言拳头挥出去前，颜妍出声阻止道。
有钱赚，Q随即赔笑道：“一句话一万，针对你的要求，我只能告诉你两句话。”
狮子大开口，两句话两万，怎么不去抢，言小言心中腹诽。
“好，两万就两万。”不缺钱又急于知道真相的颜妍爽快地答应了。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言小言也懒得做恶人，她松开Q，她倒要看看到底是什么金句能值那么多钱。
“美女，扫个码呗，一手交钱一手交货。”Q点开微信扫一扫。
颜妍十分配合地放出自己的二维码，成为好友后，她痛快地转了两万给对方。
收到钱，Q竖起两根手指头：“第一，能请我出马的人，非富即贵。第二，找上你的人，非敌即友。”
非富即贵，是指有钱有地位的人。
非敌即友，不是敌人就是身边人。
以颜妍在烹饪班教课的薪水，应该住不起这么贵的楼。
而她又说自己没得罪人，那么就是熟人调查。
那么……
“我知道是谁了。”经Q提醒，颜妍很快意识到了幕后主使者。
“是你老公。”言小言顺嘴接了一句。
颜妍紧咬下唇，面色难看，不发一言。
言小言虽然很想知道内情，但牵扯到别人的家务事，她还是不插手为妙。
毕竟她只是过来帮忙看一看的，现在人揪出来了，危机解除，剩下的就不归她管了。
“人我替你找到了，你应该安全了。要是没什么事，我送你回家吧。”言小言拉着Q站了起来。
颜妍跟着起身，脸上勉强挤出一抹微笑对言小言说：“今天真是麻烦你了。谢谢。”
言小言摆摆手：“没关系，小意思。”
颜妍感激地问道：“你吃过饭了吗？要不要到我家去坐一坐？”
“我吃过了。”言小言抬腕看看表，时间已经过了七点，下班高峰期，路上特别堵，回去恐怕得一两个小时。
于是，她婉言拒绝道：“我明天还得上学，今天就不去你家坐了，下次吧。”
颜妍也不强求：“好，那下次。”
言小言拖着Q把颜妍送到了她家楼下才离开。
“言大美女，我都交代了，你能不能高抬贵手放在下一马？”出了公寓大门，言小言丝毫没有放手的迹象，Q抱着单反相机，以恳求的语气说道。
言小言大步流星地拽着Q往车站的方向走去：“我一个女孩子走夜路多不安全，你作为侦探不该送我一程吗？钱，少不了你的。”
又有钱赚，Q一秒变舔狗，他双眼放光地问道：“不知言大美女有何吩咐啊？”
“你不是侦探嘛，你猜猜我有何吩咐？”
“嘿嘿，你想打听谁调查你。”
言小言欣赏地吹了一声口哨，名侦探果然嗅觉灵敏。
Q?着脸，搓了搓手指。
“我的问题，你打算用几句话回答？”言小言拍拍口袋，钱包里装着零治送的银行卡，她无所畏惧。
Q竖起三根手指：“三个词，三万。”
“三个词三万，你怎么不去抢！”言小言一掌拍向Q的后脑勺。
刚才卖给颜妍的两句话不加标点二十个字，平摊下来一个字一千。
到她这，三个词三万，字加起来肯定超不过二十个，搞歧视吗？
“哎哟，痛死我了！”Q缩着颈子揉头，“如果言大美女心里不平衡，我也可以把三个词注水变成三句话。”
“你说什么？”言小言一只手掏掏耳朵，一只手将Q的手臂拧到背后，“风大太，我没听清。”
“言大美女，你拧断我的手，也还是这个价啊。”Q痛苦地蹲到地上，摆出一副宁死不屈的表情来。
言小言偏不信这个邪，Q疼得嗷嗷叫，眼泪狂飙，也还是不松口。
惨叫声很快招来了路人们的目光，言小言却淡定地告诉他们，自己在惩罚出轨的男朋友。
原来是人渣，大家眼底的情绪瞬间从同情责怪变成咒骂与不耻。
“你骨头倒是挺硬的啊。”不为金钱所动，不为强权折腰，言小言真是服了。
她指着Q的鼻子威胁道：“三万就三万。但要是你提供的三个词让我猜不出是谁，你吃不了兜着走。”
Q抹了一把眼泪，吸了吸鼻子，苦逼兮兮地抱着被言小言折磨了两三回的残臂，说了三个词：“男人。花甲。Butler。”
Q的普通话很标准，字正腔圆，嗓音洪亮，认真说话和播音员有得一拼。
只是言小言英语四级跪了两次，最后一个单词，她听不懂！
“男人花甲还有什么？我英语不行，你再说一遍，或者给我写下来。”
Q的脑袋摇得和拨浪鼓一样：“我不会重复也不能写下来，这样太不安全，希望言大美女谅解我的难处。如果你实在没听清，可以少付一万。”
三个提示词，前两个代表性别、年龄，后一个肯定是职业。
这恰恰也是最关键的一点，票子小命两手抓，这个Q可比《侦探学园Q》里的Q狡猾多了。
言小言悔恨地挠了挠头发，日语能学好，偏偏英语搞不定，真是见了鬼！
啊啊啊，要是老公大人在这就好了！
“言大美女，其实我觉得这个答案，你知不知道都没什么关系，查你的人并没有恶意。”言小言把头发抓乱了，有点像贞子，Q怕自己再遭罪便安慰道。
言小言揪住Q的衣领：“四个字赚了我两万，你还在这说风凉话？”
Q委屈地说道：“不是风凉话，是真心话。”
“算了算了，你也别逼逼了，快收钱。”有提示总比没有好，再听Q继续唠叨，言小言怕自己会忍不住揍他。
看着言小言在转账金额一栏输数字，Q开心地比了一个八的手势：“言大美女，咱也算不打不相识，以后你再找我，我给你打折。”
“打八折是吧，那我付你一万六，谢谢啊。”言小言把填好的支付金额改成折后数字发了过去。
“言大美女，不带这样的，我说了是再，也就是这次以后。”钱缩水，Q险些跌坐在地。
“打折是在我转账之前，当然得按折扣价来，要怪就怪你嘴太快。”言小言冷哼一声，拔腿走人。
一句话少赚四千，Q吐血倒地，后悔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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