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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阿姨也超忙啊，她还不是丢下工作来陪我了。”言如画理直气壮地说，“我知道了，是不是他怕见到我？毕竟我还没有同意你们在一起。”
一个人能自我感觉良好到什么程度，一个人能自恋到什么程度，一个人脸皮能厚到什么程度……
见到言如画之后，这些极限全被她刷新了。
言小言欲反驳，话到嘴边又咽下去了，自以为是的人跟她说再多也于事无补。
正好这时候医生来了，几个人便退出门外等待。
言如玉很紧张，怕言如画病情恶化。
言小言却认定言如画是装的，“玉姐，她刚才那么说，你就一点不生气吗？”
言如玉杵在门边透过玻璃窗看病房里的情形，“难道我还要跟一个病人计较吗？而且这么多年，我早习惯了。”
“那你还要在这待到她康复为止？剧组不可能让你请那么久的假吧。做完手术顾个护工照顾她算了。”
“我有个想法。”言如玉回过头认真地看着言小言，“等你妈顺利开完刀出院，我们把她接回国吧。”
接一个祸害回国？
有没有搞错。
言小言撇撇嘴，不乐意。
言如玉以恳求的语气说道：“你外公外婆年纪也大了，虽然电话视频联系一直没断，但总归比不上真人。我们中国人讲究落叶归根，现在你来了，帮我一起劝劝她吧。”
言小言哼道：“她能听得进别人的意见？之前我俩对话那画面，你也看到了。”
“你妈那人又挑剔又随性，护工根本吃不消她的，我顶多请半个月假。你也肯定不愿意留在这长久伺候她，实在不行的话，那只能请让你外公外婆出面了。”
言如玉这话，表面听起来像是无奈之举，实则却将了言小言一军。
外公外婆一把年纪了，她怎么忍心让他们远赴重洋来照顾一个“祸害”。
论关系，她和言如画最亲近。
论时间，她也是他们之中最闲的一个。
所以，即便言如玉早早把言小言排除在外了，实际最希望她能挺身而出。
好吧，反正零治晚些时候也要过来，他爸爸，她妈妈，索性一次性搞定。
“先让她答应做手术吧，完了我来照顾她，回国的事，我争取好好跟她沟通。”言小言垂下脑袋，她认输，她投降。
言如玉欣慰地擦了擦眼睛：“果然母女连心啊，你妈妈见到你很高兴，你也放不下你妈妈。”
“我不是放不下她，我纯粹不想让她祸害你们。”言小言摊摊手，耸耸肩，“反正我大四，有的是时间和她耗。”
“我们宠你妈都宠习惯了，你跟她对着干，搞不好有意想不到的效果。”言如玉拍拍言小言的肩膀，把重担交到她身上了。
言小言竖起一根手指头：“事先申明，我绝不会让着她，到时候吵架甚至打架，你可别怪我拉着我。”
“哈哈哈，那时我已经回国了，看不见。”言如玉笑得前俯后仰，“俗话说，打是亲骂是爱，搞不好这种增进感情和了解的方式会适合你们。”
“哼哼哼……”言小言眯起眼睛，将指骨捏得咯咯作响，她也很期待和自己老妈开战，不听话的人就该好好教训。
外面的人达成了协议，里面医生也检查完了。
他们出来说的是英语，言小言不是很懂，桑梓便担任起了现场翻译。
医生说言如画没有大碍，她答应在手术书上签字，等会儿还会要求家属签字，然后再根据病人的身体状况确定手术时间。
医生离去前，言如玉告诉他们，十分钟之后，她会到主治医生办公室签字。
送走医护人员，言如玉朝言小言竖起了大拇指：“言言，你看，你的话多有用。我劝了她一天，她死活不同意，结果给你骂一顿，立马点头了。”
言小言脸上扬起假笑：“有些人就是欠抽，好好说不听，非得来硬的。”
“那你妈就交给你了，我去找医生询问手术注意事项啊。”言如玉指指房间。
“桑梓，你就不用陪我了。我们来得急，酒店什么的都没定，这里不许陪护，你去整个落脚地呗。”言如玉离开后，言小言这么对桑梓说。
“医院附近有酒店，我去那开两间房，到时候方便走动和照顾。”桑梓心中已有打算，“只是我走了，你和你妈妈独处，会不会……？”
言小言知道桑梓在担心些什么，她明确表态道：“这里是医院，她又是病人，我不会动手的，你放心。”
“那我去了，你别害怕，语言交流什么的，不懂你就用翻译软件，那东西特别好使。”桑梓晃了晃手机，“实在不行也可以打我电话。”
“知道了，回来时给我多弄点吃的来。”言小言笑着拍拍肚子。
“我记得这周围也有中餐馆，到时候给你们打包回来。哦对了，你妈妈喜欢吃什么你知道吗？”
“我不知道，全买我喜欢吃的，她爱吃不吃。”
“哈哈……”桑梓不厚道地笑了，言小言和言如画在某些方面还真有点儿像。
人都走了，言小言大摇大摆地迈入病房内。
好家伙，言如画居然又在对镜化妆。
这回，言小言没有动手，她像打量怪物一样仔细打量言如画。
将之前没抹完的口红抹好，言如画举着镜子一边照一边瞟言小言，“言言，你为什么素面朝天？女孩子出门一定要打扮呀，我妹妹连这点常识都没有教给你吗？”
言小言也不着急回答，她溜达到沙发旁：“你是我妈妈，这种常识难道不应该你来教我？”
“你想学吗？”言如画眉开眼笑地朝言小言招招手，“你过来，我现在教你。你知道吗？好多知名化妆师都说如果我改行，他们就得失业呢。”
言小言坐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别人奉承你的，这你都听不出来？你现在在医院，化给谁看呢？怎么着，难不成你还看上了哪个男医生？”
“女为悦己者容，这话虽没错。但我觉得任何时候，女孩子们都该善待自己，每天化得美美的，心情都会好很多。”言如画臭美地对着镜子撅撅嘴，眨眨眼。
不同的脸型适合不同的妆容，不同的气质适合不同的妆面。
言如玉也曾教过言小言一些化妆的知识，她却嫌麻烦懒得学。
但她分辨得出来，化妆技术的好坏。
在她心目中，言如玉的品味和眼光都是一等一的棒，化妆更是小菜一碟。
言如玉时常演女强人，所以她特别适合OL妆和女王风。
而言如画走得却是清新可爱路线，什么透明妆一弄，乍一眼看过去还以为她是二十出头的小姑娘呢。
装嫩装到这种境界，言小言为言如画鼓起了掌：“善待自己，苛责别人，你真是棒棒哒。”
“我知道你怪我，可我也有苦衷啊。”言如画放下镜子，哀叹一声，“我不想连累你，连累妹妹，连累爸爸和妈妈。”
言如画所说的苦衷，言小言理解不了也无法认同：“你丢下我一走了之，还不算连累我们？玉姐年纪轻轻就得给你收拾烂摊子，还被媒体误会成是我亲妈。外公外婆更惨，许多乡亲邻里都在背后笑话他们。”
言如画放下镜子，盘腿看着言小言说：“我丢下你是我不对，可我全世界跑也不是在游山玩水，我是为了找你爸爸。只要找到他，你就能有一个完整的家了，爸爸妈妈也有女婿了，还能替你阿姨正名。”
想法没错，但找了十几二十年，期间完全抛家弃女，这种行为最终最能归类为自私与不负责任。
言小言戳戳自己得太阳穴：“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那个男人要是爱你，早和你结婚了，玩完就甩，你就算找到他也没用。”
“谁告诉你是他甩了我的？”言如画吃惊地反问道。
关于爸爸的事，言如玉不知道，外公外婆也不知道，所以没有人告诉言小言。
一切的一切，都是源于她的想象和猜测。
言小言不做声，言如画显得有些激动，说话语速明显的加快了许多。
她解释道：“他没有甩我，因为那时候我们还没有交往，他离开后，我才发现自己怀孕了。我本想打掉的，可嘴太馋，营养过剩把你养得太大，所以只能生下来。”
后一段故事，言小言听言如玉提起过。
前一段，言小言听完便忍不住吐起了槽来：“没有交往就滚床单，你们是不是太随便了？滚就滚了吧，你们好歹给我做措施啊，对自己负责也能防御疾病，这点常识也没有？”
“我们当时正处于友达以上恋爱未满的阶段，彼此之间都有好感，只差表白。”忆及旧事，言如画的表情像极了怀春的少女，“那次是意外，因为我获得了上春晚的机会，大家相约出来庆祝，一高兴就喝多了，所以……”
喝酒误事！
原来，她能来到这个世界，也是拜其所赐。
言小言顿时觉得有些无语：“你们既然已经发生关系了，那他怎么好意思离开？不闻不问不负责任的全是渣男。”
“他很好，他不是渣男。”言如画原本躬着的被倏地挺直起来，“事后，他向我表白了，可我不想他为责任和我在一起，我告诉他我吃过药了，让他别放在心上。”
口是心非，死傲娇，结果葬送了一生的幸福。
言小言本想这么骂言如画，话到嘴边，她却觉得自己从前也是这种性格。
如果零治不向自己表明心迹，她估计永远不会跨过那条线。
“那么你是真的吃了药还是骗他的？”言小言继续问。
言如画猛点头：“真的吃了，我那时候谈恋爱都受限制，怀孕了经纪人和公司一定会打死我的。谁晓得居然没用，也不知道是买了假药还是怎么回事。”
“哈，那我的出生可谓是连续创造了奇迹嘛。”言小言自嘲地笑道，“那么，我老爸到底是何方神圣，你找了这么多年都没有找到？”
“他啊，是摄影师。”提起那个男人，言如画眼神里尽是崇拜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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