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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术!?
出血!?
生命危险!?
怎么可能,半个小时之前还好好的呢,咋一转眼就……
言小言不信,言如玉却傻了眼,她吓得脸色煞白,半天说不出一个字,只能凭借本能跟着护士走。
三人来到手术室门口,灯已经亮了起来。
主治医生拿着一份同意书,把言如玉叫到一边,叽里呱啦说了一大通。
言小言没让桑梓翻译,因为她知道一定不是什么好事,她只看到言如玉签字时,手抖得特别厉害。
手术不成功,里面的人会死在冰冷的手术台上?
不负责任的妈妈,不会体谅他人的妹妹,不孝顺的女儿,言小言有好多次都巴不得言如画能去见阎王。
但当这个愿望真的即将实现时,她突然又没那么期待了。
为什么会出现如此矛盾的心情?
言小言不懂。
医生拿着同意书离开后,言小言跌坐在长椅上,她看着言小言,双眼通红:“她是因为运动过量才导致体内肌瘤破裂的,言言,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言小言咽了咽口水,言如玉表情不凶,但看起来却好像在责怪自己一样。
“你为什么要丢下她一个人?我们这么多人出去找她,只有你碰到了她,那说明母女连心啊,你应该把她带回来的。”言如玉很努力地控制情绪,可说着说着,眼泪还是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我不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我是到了医院大楼前才加速的,当时她还是好好的,我没想到……”言小言觉得嗓子眼火辣辣的,烧得慌。
“医生说,手术也许会失败。我本来打算等手术成功再告诉你外公外婆的,现在我要怎么办……”言如玉双手掩面,哭得像个无助的孩子。
一直不回家和不在这个世界上,是完全不同的概念。
只要人活着,就还有希望,要是死了,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她的电话、微信、视频、信件、礼物、声音、影像、所有的好与不好,都将消失得一干二净。
外公外婆年纪大了,白发人送黑发人,这对他们来说实在太过残忍了。
思及此,背靠着墙的言小言倒抽一口凉气,双脚一软,身子沿着墙体滑下来,直至瘫坐在地。
“她说她出去是为了买红包纸袋,跑了好几条街,费了好大力气,她用那纸袋包了压岁钱给我,很厚一沓,可我没接……”言小言双手抱头,她有些后悔,要是当时收下了,然后再陪她一块回来,事情是不是就不会变成这样了?
“你一个人回来前应该给我打电话的……”言如玉不断撸着头发,“不,都是我的错。我明知道你不喜欢她,还期望你把她带回来,你报平安时,我就该去接你们的……”
“不是玉姐的错,是我太任性了,我明知她是病人,还跟她怄气。”言小言蜷缩在墙边,双手抱膝,她不断扁着嘴,想哭又哭不出来。
“不怪你,怪我……”言如玉自责地从包里拿出手机,自言自语起来,“爸妈这时候应该睡了吧,我现在打电话过去他们一定会吓坏的……”
言小言与言如玉争相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身为旁观者,桑梓虽急,脑子却比她们冷静多了。
她走到二人中间,安慰道:“你们不要那么悲观,医生只说有可能失败,签同意书也不过是避免惹麻烦上身,在结果没出来前,我觉得还是不打搅二老为好。”
言如玉低着头,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地面:“我也不想打扰他们,万一手术失败,他们岂不是连最后一面都见不到了?”
桑梓掏出一包纸巾递给言如玉:“他们哪怕现在买票,也来不及。飞机再快,也得半天啊。”
“是啊,我怎么连这么重要的事都忽略了呢……”言如玉的脑子已经一团乱了,喃喃自语了几句之后,她绝望地瘫靠在椅子上,“姐姐可是他们最喜欢的女儿啊……”
那一声叹息,撕心裂肺。
言如玉无助地闭上眼睛,任眼泪汹涌。
家里的顶梁柱垮了,紧咬下唇的言小言也跟着哭了起来。
所谓的生离死别,大概就是这种不讲理的存在,即便感情不深,看着身边人伤心难受,自己的情绪亦会被感染。
“言言,你妈妈一定会没事的。”红了眼眶的桑梓把言小言从地上扶起来,让她坐到言如玉身边。
艰难时,大家更要互相依靠。
有人崩溃,其他人更要坚强。
言小言瞬间领悟了桑梓的用意,她抬起手臂用袖子抹了抹眼泪,然后一手握住言如玉的手,一只手揽住她的肩膀。
无声胜有声,掌心的温暖,指尖的力度,让彼此的心紧紧地联系在了一起。
她们共同守望,共同期待,共同祈祷。
上次零治骨折,她们也像这般坐在手术室外等结果,当时,言如玉还跟自己说言如画在产房的那些惊险事。
古代女人生孩子相当于去鬼门关走了一趟,现代社会,医疗技术发达,言小言相信言如画能挺过来。
等手术成功了,她一定要改变态度,看不顺眼的地方,必须说出来。
接不接受是她的事,绝不能再像之前那样,一言不合就发脾气、尥蹶子。
不沟通,永远都不知道对方心里在想些什么。
哪怕不为她自己,也得顾及玉姐还有外公外婆他们的心情。
想到这里,言小言忽然觉得轻松了一些。
等待的过程中,结束表演的零治给言小言打了一个电话。
言小言挂掉了,转为微信联系,她先像零治道歉,他难得上一次春晚,她却没办法蹲直播。
接着又把言如画的情况一五一十地说给零治听。
零治并未多言,只告诉言小言争取明天赶过去。
此话宛若一剂强心剂,看到希望的言小言卷卷嘴角,忐忑不安的心莫名的平静了下来。
她认为这是个好兆头。
果然,经过几个小时的煎熬,她们终于等来了好消息。
医生告诉言如玉她们,言如画子宫内的瘤子被成功摘除,是良性的,人两小时之内会苏醒。
“呼……”听到这句话,三个人同时长舒了一口气。
言如玉激动的与医生握手道谢,言小言则随着手术推车一道回病房,躺在推车上的言如画面无血色,想必失了不少血。
言小言握了握言如画的手,是温的,触感和想象中的差不多。
她总算牵到妈妈的手了,等了二十二年才……
不,出生后,她的妈妈肯定牵过她、抱过她。
那时,她虽然不知道,但回握是一种本能。
不知是错觉,还是什么,言小言感觉到言如画也回握了自己的手。
这就是言如玉所说的母女连心?
也许吧,无论她们关系再怎么不好,血缘的羁绊都是割不断的。
“呜呜呜……言言……你妈妈没事了……真好……”沉思间,耳畔传来言如玉的呜咽声。
回过神的言小言发现已经回到了病房,言如玉站在她的对面,可言如画的那只手扎了针在输血。
“是啊,没事了。再过两个小时就会醒了,玉姐你可以放心了。”言小言松开手,把位置让给言如玉。
言如玉坐到床边,双手紧握言如画的手:“这下爸爸妈妈不会伤心了,我也能交差了。”
“你又不是她的监护人,说什么交差不交差的。”言小言替言如玉擦了擦哭花的脸,“玉姐,你在这歇会儿,我去买饭。”
“还是我去吧。你妈妈刚做完手术,多一个人好照应。”一直默默杵在床头观望的桑梓主动担下跑腿的活儿。
“那就麻烦你了……”言小言送桑梓出门,“你不要着急,记得吃完再打包。”
“没事儿。”桑梓让言小言进去。
目送桑梓离开后,言小言走到茶几前倒了杯水,手术期间,言如玉几乎一直在哭,刚才听她说话,声音沙哑得不像话。
“玉姐,喝口水吧。”
“谢谢。”言如玉的嗓子的确快冒烟了,接过茶杯,她一口气喝了大半杯。
言小言搬了张椅子坐到言如玉身边:“玉姐,你去休息休息吧,这里我看着。”
言如玉放下茶杯,摇了摇头:“我要亲眼看她醒过来。”
言小言靠在椅子上,眼睛一直盯着血袋看,一袋血400cc,同样的量,流出来很快,输进身体里却很慢。
一滴一滴,缺血的身体一定和人饥渴时的感觉一样。
人倒在血泊里的情形,她只在影视剧里看过,她很难想象言如画倒地不起、血流不止的画面。
要是她在场,估计也会吓坏。
看了好半天,言小言抿抿唇道:“对不起,都是我不好。这种情况以后不会再发生了,我保证。”
“哎……”言如玉叹了一口气,她把言如画的手轻轻地放进被子里,“该说对不起的是我,之前我一时气急,竟把错全赖你身上了。”
“玉姐没骂错,把病人丢下不管就是不对。”
“你们两个都倔,你妈妈必定也有不对的地方。”言如玉从口袋里摸出一个红包,“这是医生交给我的,他们说你妈妈晕倒在地,手上还一直攥着这个东西不放。”
言小言撇撇嘴:“她就不应该去买这个东西。”
“妈妈想给女儿包压岁钱,这没什么不对吧。”言如玉把红包交到言小言手里,“即使她不是个称职的母亲,但也代表了她的一片心意。”
言小言把红包往床上一放:“她想表心意,我就一定要收吗?”
“你要把它丢掉甚至送人都可以,不过不要当着她的面嘛。”言如玉拾起红包,来回翻看,上面不止有番茄酱还沾了血迹,“她要漂亮也爱干净,却捧着这个东西一路追你,可见天下父母心啊,等你以后当了妈妈,我想你会明白的。”
“我才不会跟她一样,生了不管不养,包个红包就想一笔勾销?门都没有。”言小言皱皱鼻子,“而且她这么干也不知是心血来潮还是良心发现。”
言如玉晃晃红包:“总比一世不回头好吧。这样,我先帮你留着?”
“这么脏的东西,你怎么舍得放进口袋里啊?”言小言拆掉红包纸丢进垃圾桶,钱却揣进了自己的兜里,“要留也该留有用的嘛。”
言小言嘴硬心软,言如玉紧绷的脸上扬起了一抹笑意:“收了压岁钱,是不是表示你开始试着接受她了?”
“哪有那么容易。”言小言翘起二郎腿,冷哼一声,“还得看她以后的表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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