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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我们说好的……”叶飞鱼并不理会旁人，只是望着自己的爸爸廖家辉开口，可是他们说好的什么呢？他们说好的事情，那么多说好的事情，又有哪一件不是让她失望的。
廖家辉愣了一下，目光不在那么坚定了。他的表情也一下子松散下来，有些无力，也许是羞愧。他说好明年才会和柳眉在一起的，他们说好不会闹得太大，可是他都没有做到，甚至于在叶氏的年会上公然承认柳如雪的身份，就像是一巴掌扇在她和妈妈的脸上。
“爸爸，下鱼一会儿要去看妈妈，小鱼不想带着这两个人的气息去妈妈那里，她会伤心的，你明白吗？”叶飞鱼对廖家辉说，但凡这个男人对妈妈还有一丁点的感情都不会再强迫自己了吧。
廖家辉的眼神按了按，脸色更加难看了。叶之宜，他不知道那个女人会不会伤心，可是眼前女儿的表情确实让他心里不好受。
“小鱼，爸爸很抱歉，你等一会儿。”廖家辉对叶飞鱼说道，转身的时候他暗自叹了口气，随后又朝柳眉和柳如雪说道，“柳眉你先带小雪回家吧，我和小鱼梁遇再聊一会。”
柳眉此刻什么话也没说，只是点了点头。
“那我们在家里等你。”柳眉说着又对梁遇和叶飞鱼点了点头，这才扯着柳如雪往外走。
柳如雪自然是很不情愿，临走时还不舍地看了梁遇一眼，等到了外面才对自己的母亲抱怨，“妈妈，明明是那个叶飞鱼不懂事给爸爸难看，为什么爸爸要赶我们走？”
柳眉松开了拽着柳如雪的手，看了看自己面前的女儿，十几岁的女孩子，面相还可以，也有一些心机，但终归还是太幼稚简单了点，完全不够火候。但是叶飞鱼三言两语就勾起了廖家辉心里的不忍，可是她一点都不担心，这个男人她看了多年，自然什么都明白。他心里的那些叫做愧疚的东西，被提得多了自然也没用半点效果了，并且还会让他生出逆反的破罐子破摔的心理，到时候她不怕他不回到她们母女身边。
“走吧。”她并没用回答女儿的话，这让柳如雪有些不满了，“妈妈，你说话啊。”
“小雪。”柳眉停下来，“你没看到你爸的脸色吗，他对叶飞鱼母女感到愧疚，现在已经完全站在叶飞鱼那边，我们不走，只会让他不喜。”
柳如雪不懂，“可是我又没做错什么？”她明明一直都是按照柳眉的指示做一个乖巧听话的女儿啊。
“我们的出现本身就是个错误。”柳眉开口，虽然是廖家辉同意她们一起去的，可是这个时候廖家辉根本就不会想到这一点，这时候他和叶飞鱼之间的摩擦，她们两个就是罪魁祸首。
柳如雪瞥了瞥嘴，她完全不能接受，她现在也是廖家辉的女儿啊，凭什么叶飞鱼可以始终用那么傲慢的态度对待自己，而自己就该受着，还得捧着她。
“小雪，你还小，有很多事情需要学习。”柳眉扶了扶她垂在肩膀上的柔顺的长发，意味深长地说。
……
“叶小姐，廖总，要用餐吗？”酒店的经历过来询问。
叶飞鱼点了点头，虽然此刻并没有什么胃口，但是今天是初一，本该开开心心地过，她并不想影响自己的心情，况且梁遇还在身边，和廖家辉的父女关系还得维持，她并不想弄得那么僵。
叶飞鱼此前已经打电话给经历知会过今天的饭局，本就是自家的产业，像是公主殿下视察一般，下面的人自然早就打点好一切，唯恐有半点纰漏。
席间，廖家辉一直帮叶飞鱼夹菜，都是她从小喜欢吃的。
叶飞鱼看得出来廖家辉的讨好，她也安心地受着，像是忘记了之前的不愉快一样。
最后，她拿出了婆婆许家华给廖家辉带来的礼物。
廖家辉从口袋里掏出了2个红包给她和梁遇。
“谢谢爸爸。”梁遇开口说道。
“小鱼，在你婆婆家过年好习惯吗？”廖家辉问，真正的像一个父亲关心刚出嫁的女儿。
叶飞鱼点了点头，“还好，妈妈和梁遇度对我很好。”
“在别人家里不比在自己家里，脾气也要稍微收敛一点，你今天的态度爸爸可是有些伤心的。”见气氛有所缓和，廖家辉才有提起这茬。刚刚的事情还有梁遇在场，廖家辉虽然也知道自己有错，但是在自己女婿面前对女儿妥协，他其实心里还是有一些介意的。
“爸爸，抱歉。”她并不觉得自己错了，她所抱歉的是没有考虑父亲的立场，可能真的让他伤心了。
“你妈妈身体还好吗？”廖家辉见她态度如此之好点了点头，随后又问梁遇。
“还好。”梁遇微微一笑，有点受宠若惊。
他不知道这个男人为什么会问起这个，好像他们之间除了叶飞鱼，应该不会有什么其他话题才对。况且他们在公司里完全不是这么个气场，虽然在众人看来实力悬殊，可是在他们两人确实是在暗暗较劲的。
“那就好，人年纪大了多多少少会有些毛病，让你妈妈注意点，你们平时也多回家看看她，一个人总是不能让人放心的。”廖家辉语重心长地教育晚辈。
梁遇和叶飞鱼都十分受教地点了点头，叶飞鱼甚至觉得这才是自己的爸爸，会关心自己甚至是与自己有关的人的那个高大伟岸的父亲。
走的时候，叶飞鱼十分为难但是又衣服不得不开口提点的表情对廖家辉说：“爸爸，小鱼不知道柳眉对你意味着什么，”是寂寞时的安慰，还是真的又寻到了第二春有爱的感觉，“但是小鱼想要提醒你，她或许并不想你想的那个样子。”
“什么意思？”廖家辉皱眉，警惕的问。
叶飞鱼说这话明显是知道了什么，怪不得她对柳眉的态度越来越差，他本来以为是因为她妈妈的原因，现在看来并不是，也许还有旁的他不知道的原因。可是到底是什么？
“爸爸，我只是感觉而已。”叶飞鱼想，她该跟他说什么呢，说自己偷听了一个电话，然后耿耿于怀到现在？他未必会信，这也是她一直以来没有告诉他的原因。一个电话而已，并不算什么有说服力的证据，所换来的或许也不过是他提出种种疑问或者找出各种理由来反驳自己而已。
廖家辉低头沉思，她直觉叶飞鱼是知道点什么的，可是他无从得知具体是什么，也无法从叶飞鱼的口中探得更多。
梁遇和叶飞鱼一起离开，这一路和来时的截然不同，叶飞鱼安安静静的，既不打电话，也不回短信，只是静静地坐在自己身边。
她不知道廖家辉听了自己的话会有什么感想，会不会对柳眉多一份警惕，生出一分隔阂来，但是自己可以做的好像只有这么多了。
梁遇会在红灯的时候偏头看她一眼，见她无精打采的，便会觉得不高兴。好像她的快乐很容易被别人左右，他不喜欢这样的她。
他有时也会想起叶飞鱼最后对廖家辉说的那几句话，还有廖家辉紧张的表情。
他猜想身边这个天真的小姑娘或许还在考虑父亲的感受，而做父亲的只是考虑自己的秘密会不会曝露，或者他害怕曝露，正在思考分析自己的女儿了解到了什么程度。
其实他很很好奇叶飞鱼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她是否已经察觉到什么。只是他并没有立场来问她。
叶飞鱼依旧买了叶之宜最喜欢的蓝色妖姬，下车之后，梁遇十分体贴地帮她绑了围巾又正了正帽子扯了扯羽绒服的领子。然后两人才一步一步地往山上走去，虽然头顶是温柔的太阳，但是毕竟是初春，山风吹过，还是有种刺骨的凉意。
站在叶之宜的墓前，看到照片上那张熟悉的脸时叶飞鱼才露出了笑容。阳光下，那浅浅的梨涡和照片中的那个女人如出一辙，梁遇并不说话，只是站在一边静静地陪着她。
叶飞鱼蹲下身子抚摸墓碑上的照片，鲜花就在她的脸旁边，交相辉映。
“妈妈，小鱼来看您了。”叶飞鱼开口，手上的动作轻柔：“今天我在婆婆家过年，您放心，婆婆对小鱼可好了，还给小鱼织了毛衣，是羊毛的，又柔软又暖和。对了，昨晚梁遇还带我去爬山，我们还在庙里进了香，虽然后来发生了点小插曲，我们走散了，但是梁遇很快就找到我了。他真的是个好男人，妈妈，你听得见吗？”
叶飞鱼说完，还是坐在蹲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过了一会儿，梁遇终于看不下去，把人捞了起来。叶飞鱼几乎半挂在他身上，她双腿已经麻木完全站不起来了。
“傻。”梁遇只给了这一个字的评价。
然后他朝着叶之宜深深地鞠了一躬，“妈妈，我下次再带小鱼来看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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