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粉墨厚重,不知那浓妆之下是否也是死相。虽不知戏子真容,绪以灼却也借着破妄镜察觉了台上二人的差别。在她听来,服饰华美的花旦嗓音婉转动听,而随侍一旁的青衣声音却晦涩暗哑,不似常人。
细瞧后,绪以灼只觉青衣的动作也有些艰涩,仿佛关节处生了锈的机械,运转起来带着一股难以忽略的不流畅感。
若除去戏服与妆容,这青衣与台下听众无甚分别,此处唯一蹊跷的只有那位花旦,她即便不是喜乐镇的主人,也该与喜乐镇有着莫大联系。
想到喜乐镇这名字,绪以灼不禁感慨太平道诸位果然都是取名鬼才,一个由生人炼化而成的傀儡组建出的城镇,竟被冠以喜乐之名,实在讽刺。
整个喜乐镇就如同一个大型戏台,日复一日地上演相同的剧目。
这出戏中戏,便是目前看来喜乐镇这一夜最为特殊的事。
绪以灼等着剧情的变化,却没听出这戏究竟是唱给谁听的。
戏台上换了场景,花旦与青衣退下,又走上几个衣着似家仆的伶人。绪以灼委实只能听出几个字眼,一出戏看得云里雾里,全凭那几个字眼和伶人的肢体语言猜测剧情。
她似乎听见了“捕鼠”一词,又见台上戏子做出翻箱倒柜的寻觅动作,便猜眼下这出的内容是否就是捕鼠。绪以灼自然而然地联想之前的“剧情”,脑中排出小姐闺房进了老鼠唤来家丁捕鼠的剧本。
绪以灼寻思着这剧情实在有些寡淡无趣,台上诸位也不像是演喜剧,就是正儿八经地在捉老鼠。
眼看着台上桌椅全被翻找了一遍,绪以灼打着哈欠昏昏欲睡,漫无边际地想着下边该怎么演,忽然发觉扮演仆役的伶人一时间都调转了身子,面向台前,一双双浑浊空洞的眼睛似乎……似乎在直勾勾看向她?
绪以灼:“诶?”
看向她的眼睛越来越多,不只是戏台上那几双,戏台下看戏的人,竟然也陆陆续续扭过脖子向她看来小】
【说】
绪以灼下意识地站了起来,当台下人回头后,她便发觉自己找的这个屋顶真是好,除了身后尚有退路,其余三面都被黑压压的傀儡包围了。
绪以灼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刚刚戏里头唱的老鼠,不会指的就是她吧?
念头方起,一声琵琶有如指令,傀儡纷纷往绪以灼所在的屋顶涌来。看着一个个肢体僵硬往屋顶上爬的傀儡,绪以灼一瞬间体会到了电影里头微微勾起,似笑非笑。破妄镜已与绪以灼融为一体,此时绪以灼对外界的感知无一不经过破妄镜,花旦的面容与活人毫无区别,只是在幽暗的烛火下,神情隐隐透着诡异。
花旦不言语,她身侧的青衣却出了手,她脸上油彩未卸,然而离得极尽时,绪以灼看见了她如死人一样涣散的瞳孔。
绪以灼想起一路所见种种,心中起了怒气:“你将这个镇子的人都练成了傀儡?”
喜乐镇里的人,所作所为虽然都循着固定的轨迹,然而人员分工之丰富恰如一个真实的镇子,摊贩所售商品同样琳琅满目。若不是喜乐镇主人真能面面俱到至此,那就是他将一个真实的镇子里的人都炼化成了傀儡,又将整个镇子迁到太平道中。
默不作声许久的花旦此时笑着答道:“那又如何?”
过去的事情无法改变,绪以灼无那通天彻地之能,令喜乐镇恢复原样,让死去之人复生。
她能如何?她也只能如此。
花旦似闻裂帛之声,分明已经闪避开来,仍觉肩上一空,不知被什么招式削去了一块。
青衣呢?
花旦望去,只见侍女打扮的伶人已成两截倒在地上,断口处露出的显然不是人类的躯体。炼尸的符文无时无刻不在运转加深,傀儡的内部,几近被这些流转的符文充斥。
即使外壳保存得再完好,内里也早就腐朽殆尽。
青衣不是台下那些徒有外表的傀儡,光是躯体就不该是一个半步金丹的修士能斩开的。
不少修士都有隐藏真实修为的法门,但这类法门无论多么高强,在修士出手的一刻便会露出破绽。
可是那个黑袍女子,流露出的气息仍属于半步金丹的修士小说
原来只想着要解决一个大麻烦,现在却是两个。那只想要尽早驱逐出去免得碍事的鼠儿,倒是被她小看了。
花旦轻笑了一声,对比之下,看上去占尽优势的绪以灼脸色还要差些。
绪以灼盯着花旦肩上被削去一块的地方,只见其中看不懂的符文流转盘旋。
这也是一具傀儡。
忽然间,铮然一声琵琶音,绪以灼下意识做出了防备的姿态,然而无处受击,只是天地逆转,地面在一刹那变作了屋顶,本该化作地面的天花板却成了黑黢黢一个窟窿,绪以灼直直往下坠去。
不等绪以灼稳住身形,琵琶又是一声清响,倒立的后台陈设不知所踪,只见六角状的天花板上坠着六盏宫灯,壁画山恶鬼争食,四溅的鲜血有如实物。
绪以灼翻身踩在了地面上。
身侧人流如织,然而破妄镜之下身形透明,皆为幻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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