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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均着急问道：“那个小女孩，是你吗？是你一路把我带过来，寄养在现在这个家的？”
周俪答道：“是啊，我之前没有告诉你实情，是想要照顾你的情感，如果一下子全都让你知道，怕你会产生心理疾病。”
何均又问：“那你是什么样的人？还是周俪吗？你就直说吧，我现在已经无所谓了。”
周俪点头道：“不急，我们慢慢来。你先说说看，自然界中已知的力有哪几种？”
“问这个干嘛，你知道我学习很渣的。嗯，大概有重力、电力、范德华力、浮力、热力、原子核爆炸力、化学力、体力、摩擦力，还有神秘的魔法力量。”何均搜肠刮肚，掰着手指头凑够了十个。
“能说出这么多，也算你博学多才了。现在已知的所有力，主流的说法一共只有四种，从强到弱，分别为强核力、电磁力、弱核力以及重力。我的能量来源于强核力，我能够控制和接收所有与电磁力有关的能量，而电磁场的变化形成了电磁波，就是你现在看到的光。”周俪迈到房间，往黑暗中走去，她撩起长发，在脖子和后脑勺交界的地方隐隐可见微光散出。
何均以为自己眼花，揉了揉眼睛，又甩了两下头，“你怎么脖子后面会发光，你是天使吗，不过光环应该顶在头上吧？”
周俪搬了张椅子坐下，房间的灯也逐渐亮了起来。“我发光给你看，是想让你知道我在这个身体的位置，我的形状就是一个球体，藏在这个有机生物的体内。组成我的，还有我的运算能力以及各种存储信息，由于信息量太大，不好向你展示。”
“哼，骗人的，说这些我听不懂的话。”何均的表情和他的内心一样焦灼。
周俪指了指自己后脑勺的地方，“通俗来讲，我就是一台超级电脑，硬件和软件配置都极其高的计算机终端，跟外界交流的方式都跟电有关。”
“哈哈！你果然不是人类。”何均故作镇静，想笑，但没笑开，“我早就猜到你就是外星来的，只是一直都不敢相信，我还设想过你是个母的外星人呢。”
周俪抚着胸说道：“这个身体是母的，我阻止你跟她上床，就是怕等你知道真相后，精神会崩溃。”
“这你倒是想得挺周到。那周俪呢，你对她做了什么？她还活着吗？”何均挺直了背，眼睛直盯着对方。
周俪徐徐解释道：“她还活着，而且比以前更健康漂亮了。是这样的，自从我把你寄养到你养父母家，那个三岁小女孩的机械身体就没必要存在了，我让它变成一块石头隐藏起来，它也就是现在的馒头。而我为了方便在你身边保护你，需要一个新的身份。刚好你的邻居周俪是个患有唐氏综合症的人，我就进入了她的身体，直到现在我都一直在维护这个患病的人类身体。”
何均问道：“唐氏综合症？很严重的病吗？”
“就是先天愚型，因为多了一条染色体，所以导致智力落后、生长发育出现障碍和畸形。那次纽约的Lisa说我连Downsyndrome都能克服，说的就是这种病。这个生命从产生的那天开始，就不是健康的，一般很难活到成年。”
何均想了起来，觉得Lisa的话是可信的，“哦，还是那种大傻子病嘛，你不是说已经治好了？”
周俪右手按着左边的肩头，像是在对自己说话，“治好是不可能的，是我占用了你这个身体，并在脑部安装了一个自动装置，这样可以帮助你对抗病痛和死亡。我还改造了一些你的面容，特别是眼睛大了许多，因为我研究发现何均从小就喜欢大眼睛的姑娘。”
何均苦笑道：“还会有人喜欢眯眯眼吗？你是怎么研究出来的，我自己都不知道。”但何均很快就觉得哪里不对劲，说道：“虽然是你救了她，让她能活到今天。那，可是，你占用了她的身体，她的灵魂怎么办？”
周俪答道：“我不太确定灵魂的定义是什么，这么久以来，她的智力并没有什么发展，也许能模模糊糊分辨一些物体，但远达不到与人交流的水平。所以，全都是我在指挥她行动、说话。我知道，在人类的道德观里，侵犯一个残疾人是可耻的事情，但她的生命只有两种可能，或者是在竹筐里自由地度过几年短暂的光阴，或者是跟随我一起经历许许多多。总之我还是侵占了她的身体，替她做了选择，我很抱歉，但也仅此而已。”
“万幸！万幸啊！还好你阻止了我，我，我刚才脑壳也是坏掉了，竟然对一个残疾人那样。我，真该死！真该死！”何均挥起手来，狠狠扇了自己两巴掌。
周俪想上前阻止，但终究还是坐下了，“你不要伤害自己，反正你也没做什么，不是吗。而且就算你做了，只要你心里过得去，那对周俪来说也没有什么损失。这个身体虽然智力不行，但仍然带有强烈的繁殖欲望。你还记得Cale吗？就是那个装成司机的FBI探员，长得那个帅啊，我真的都要控制不住这个身体了，她恨不得要扑上去呢。所以你如果能帮忙解决她的生理需求，她会很愉快的，这绝对不是犯罪。”
“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你个死变态外星人！周俪还是我的邻居呢，她也有父母，谁能忍心干这种事？”何均满腔怒气，不知该往何处发泄，“喂，快给我弄身正常的衣服！”
“那里有个按钮，按开来，里面有衣服。”周俪指了指床边的一面墙，接着说道，“嗯，要说我是外星人，这也不准确，我的意识是在你出生的那天开启的，我的大部分知识也都是关于地球的数据，我不知道其他星球是什么样，怎么能说我是外星人呢？”
何均下床，按了下那个按钮，墙面缓缓平移开，现出一个衣柜，里面有各式各样的男装。何均一边拿衣服，一边不屑道：“你也就知道搞怪。那你是从哪里来的？地球上没有像你这样的电脑，你总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吧。哼！一块会说话的石头。你知道吗，我真懒得跟你讲话，要不是我弄不过你，我早就把你丢垃圾堆了。”
周俪说道：“我也不知道是谁创造了我，也许是那个跟我一样结构的电脑。我确实不像你们人类那样，有自己的思想，我只是遵照命令执行……”
何均打断她，“你还是别废话了，浮上去，我要透气。”
周俪点头道：“好的，这就浮上去，可是外面现在是阴天，看不到什么东西。”
“你管我的。”何均穿好衣服，出了房间往客厅走去，这时他已经能感觉到潜艇在往上升了。等了一会儿，客厅顶上的盖板打开了，何均沿原路爬了上去，进到小潜艇里，周俪没有跟着他。
何均在座位上刚坐稳，整面顶板就裂开了，外面的风迅猛地卷了进来。随着两片顶板像一双手一样往两边摊开，周围的灯也灭了，一股空旷感瞬间从四面八方袭来。尽管什么都看不见，但那不是彻彻底底的黑，黑暗之间还存在着深浅的区别，只是不知道那多远的距离有着什么样的景象。海风虽不是很强劲，但能听到它从遥远的地方传递来的轰响，何均猜测那可能是大气层摩擦外太空的声音。小潜艇周围还是有一抹亮光的，何均探头去看身边的海水，水面在荡漾，除此之外，别无新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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