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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葵……”很多话都被扼杀在了喉咙里，抱着她逐渐冰冷的身子，司空祭月脱下了外套把她裹住。周围都是来来往往的人，却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全部都停下了。
“对……对不起……我还是……给你惹麻烦了。”陌晚葵苍白的唇扯出了一抹微笑，眼眸在慢慢的涣散。她快看不清司空祭月的脸了，可是她不想闭眼，她还想多看两眼。这是她，唯一活下去的牵绊。所以，她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她。就在红外线的光照到司空祭月的时候，她把害怕全部吞了进去，天衣无缝的计划总会有一点儿小差错，只要她没事，陌晚葵觉得一切都值得了。
“妈的……是我错了……对不起……我没有好好保护你……早知道就不带你来了……走，我带你去医院……”司空祭月只感觉有什么冰冷的液体滑过了脸颊，冲洗着脸上的斑斑血迹，带走了所有的伪装，留下的只是脆弱以及悲伤。
“老……老总啊……看来……我……我只能下辈子……再做你的小秘了……别哭，答应我……一定要笑到最后。”陌晚葵抬起无力地手，轻轻抚上司空祭月的脸，拭去她的眼泪，微笑始终不曾离开，悲伤也始终残存。
“我会的……我会的……晚葵，晚葵！醒醒！我不要你的下辈子，我说过今晚过后会给你很好的生活，你醒醒……”司空祭月握紧了她的手，但是她们之间的桥梁已经崩塌，是司空祭月再怎么伸出手，也无法抓到的距离。那双白皙的手滑落，溅起了地上的水滴以及鲜血。
“我的一石二鸟如何？你以为今晚只有我来么，司空祭月。你以为你真的那么聪明么，真是可惜，那一枪本来是要射你的。啧啧，原来你也会哭啊，看到你这个样子，我真是想录下来公诸于世……”墨殇梨落缓缓走过来，地上已经横七竖八的多了很多具尸体，揽着身边的人，就当看笑话一样的看着司空祭月。
“晚葵是那么的相信你，就算你变化再大她依旧把你当成妹妹一般看待。你要知道，你他妈只是二房出的贱货而已，是我早就一枪崩了你了！”司空祭月没有抬眼去看，但是她大概猜到了是谁出的手。变化最大的，只有她一个人。那么多事情发生的时候，她都在。而且这个气息，这个枪法，跟昨晚在DK外那个是一样的。一直查不到她的真实身份，现在，终于明了。
“我也很相信她，可是她还不是跟你混到了一起准备背叛爸爸。她对我再好，给我生命的不是她。你杀了爸爸，那我肯定要杀了你。只是没想到她会为你挡了那一枪，也罢了，现在解决你也一样。”陌夏葵的语气里有了一丝的颤然，但是被瞬间抹杀。伸出手，黑洞洞的抢眼指住了司空祭月的脑袋。她是陌龙天身边的杀手，是陌龙天的秘密武器。没有人会把任何念头放在她的身上，所以陌龙天才会派她去监视陌晚葵，派她昨晚去DK除掉会出卖他的人，派她今晚潜伏起来观察情况。
“怎样，看着朋友为了自己倒下去，心很难受吧……知不知道什么叫螳螂捕蝉？司空祭月，你想过没有你也有今天啊？”墨殇梨落看着事态的演变，其实她不知道陌龙天会留那么一手，但是既然有利无害，那就最好了。
“那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做黄雀在后？陌夏葵，你对陌龙天那么忠心，那你就到底下去为他效忠吧。”司空祭月身子一侧，陌夏葵本能的转移枪头，视线跟着移动的时候，两声枪响。看着倒在血泊中的陌夏葵，脸上是那惊讶的表情，眼睛，始终未曾闭上。扶着自己被子弹擦过的手臂，对仓库里埋伏好的人点了点头。
“夏葵！”墨殇梨落惊了惊，司空祭月的沉落让她暂时忘记了其实这里很多埋伏。看着身边的人倒下，再看着踱步而来的司空祭月，墨殇梨落第一次感到了压迫。身后的人，也没有一个敢说话，敢做什么，只是不断地往后退。
“大小姐，韩擎宇来了！”突然，传来了许多的警笛声，还有车子呼啸而过的声音。看来是快到了，司空祭月往外看了看，黑漆漆的道路，白色的车头灯，能看到闪烁的红蓝灯。
“哈哈，韩厅长要到了，司空祭月，你觉得你今天逃得掉么。”墨殇梨落再次笑了开来，一脸地轻松卸掉了她的防范。
“这是什么我想你比我清楚。如果韩擎宇来了，大家一起死罢了。但是我告诉你，从今晚开始，你要夺走司空家的这件事情结束了，但是我们的事情才刚刚拉起序幕。你喜欢玩是吧，好，我跟你玩。你喜欢闹事是吧，好，我陪你闹。你喜欢杀人是吧，好，我他妈最后一定会崩了你！墨殇梨落，你跟我斗？现在我们一样，什么都没有了，从零开始。拼的就是与生俱来的智慧，你觉得你有什么胜算？”司空祭月拿出一叠文件还有光盘，这个才是货真价实的墨殇家一直以来包庇黑道还有参与其中的罪证，但是她却只是把那些东西统统丢进了大海。她已经不需要这些东西了，她要亲手，杀了她。
“你！别忘了我手里还有你杀人的证据。”墨殇梨落倒吸了一口气，感觉突然憋住在了胸口却无法说出来，视线就随着司空祭月的手，沉入了大海。
“报警是三岁小孩子的游戏，你虽然幼稚，但是我看你也不会再把你仅剩的尊严拿出来赌。因为，你已经没有那个资本了。你大可以今晚交出那个视频，我们看看，到底是谁先将谁军。”司空祭月抱起了陌晚葵那已经开始僵硬的身体，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忍住满腔的怒火来跟她开始新的一盘赌局，她只是不想让墨殇梨落死的那么干脆。警笛越来越近，司空祭月在手下的掩护之下，开着车绝尘而去。
车子是开了多久，开到了什么地方。后座那个僵硬的身子，依旧美丽的面庞。暖气怎么开，也无法再恢复从前的温暖。路灯不再闪烁，飞蛾也不再扑火。天空上的最后一颗星星，也化为灰烬。
“晚葵……不要睡了好吗……你妈的你再睡我就把你心爱的保时捷给砸了！”无法再正视前方移动的风景，转过身去握住了陌晚葵的手。司空祭月以为金承言走后自己还是可以挺过来，就证明有足够强大的能力能接受迎来的苦痛，但是她错了。爱情的感觉她知道，所以有一定的心理准备，虽然期期艾艾了一段时间，却总是会习惯。但是朋友的感觉，她不知道。所以她无法去接受这样的事实，该怎么释怀。
“晚葵……晚葵……”纵使千般念，万般念，她始终安详的闭着眼睛。车子再没有人驾驶的状态下，撞上了前方的路障，打了个滑翻了出去。被车子压在底下，司空祭月觉得自己连呼吸都变得困难，但是却不愿意放开陌晚葵的手。或许就这样死了……可是为什么还有着念念不忘。那个离开许久的人，强逼自己不去想起来可是在最绝望的时候总是会想起。这是人的本性吗……那他又在哪里。曾经在最危急的时候会救自己的那个人，现在在哪里。
“司空祭月！司空祭月！”是谁的声音，带着担忧还有焦急地越来越近。意识越来越模糊，司空祭月觉得自己就快要被撕开两半了。
“晚……”多想再喊一次她的名字，但是根本就发不出声音了，全身的力气都用在了握住她的那只手上，但是这个世界上没有那么多能永远抓住的人。不想闭起双眼，谁的容颜印入眼眸，谁的怀抱如此温暖，谁的声音那么急切，不知道了，不知道。司空祭月只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还有眼泪滴落的声音。
这就像是一个没有尽头的噩梦一样，梦里面一片漆黑，眼前闪过无数的光线，却都无法触碰更加无法捉住。那些曾经进过自己人生里的人，那些离开的人，那些不会再回来的人。难道注定要一个人，蹲在角落里舔舐伤口……内心里的脆弱，永远只有自己是最清楚的。晨曦不再洒入斑驳绞碎的光，阴沉地笼罩了大地。
司空祭月睁开了双眼，白花花的一片，想挣扎起身却发现身上已经都是包扎了。下意识的以为是医院，下床的时候却牵扯到了伤口。
“你再怎么厉害你始终是人，受了那么重的伤你能不能消停一会儿？”门外的人听到了里面的动静，立刻放下手里的碗冲了进来，扶起摔在地上的司空祭月。
“韩优？！你……我……”司空祭月本能地推开了接近自己的人，但是一抬眸，发现居然是韩优。那这里，就不是医院了。
“昨晚我父亲接到了墨殇家的电话之后就立刻出队了，我听到了你的名字，我担心你有事所以就跟了过去。在路上遇到了车祸，车子的油都漏了出来，我下车一看是你就立刻把你弄回来了。我知道你肯定不会想一起来就发现自己在医院，所以就找了私人医生帮你包扎。”韩优叹了一口气，不管她的反抗把她抱上了床。照顾了她一晚上，韩优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那么关心她，从小受了警察父亲的正道教育，知道什么是邪恶什么是正义，但是他却还是选择帮助司空祭月。他不懂，但是他会在司空祭月的身上，看到那个人的影子。一样任性，一样爱耍脾气，但是司空祭月却比他可怜的多了。他起码，是个男人，能有照顾自己的能力。但是一个女人，再强，也终是会流泪，会需要一个温暖的怀抱。
“你是疯子吗？！你是神经病吗？！我是黑社会啊！我是司空祭月啊！你救了我你知不知道你就是跟你爸爸对着干？！你知不知道我是干什么的？我什么事儿都干过！韩优，你爸爸是警察，你是个红到发紫的偶像，你就那么不顾形象吗？！”司空祭月看到他就想到了金承言，她在悬崖的边缘想过如果出现的是金承言，那有多好。但是，现在一切都破灭了。救她的人，是一个陌生人，而且居然好笑的是她敌人的儿子。这算什么？！
“黑社会也是人吧。你做的事情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那是你的事儿，跟我没有关系。爸爸要抓你，可是没代表我不想救你。我不是警察，没有他们那么多的浩然正气。我只是做，我想做的事儿罢了。放心，这里是我的私人公寓，不会有别人。”韩优静静地看着她发脾气，就连炸毛的样子也那么像。但是除去性别之外，两个人的身世背景也不一样。一个是被宠出来的无法无天，一个是被逼出来的与世为敌。他开始莫名的心疼起司空祭月，或许从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开始心疼这个女人。
“我不需要你的任何怜悯！晚葵呢？！你为什么没有救她！”司空祭月不知道为什么韩优会这么照顾自己，她现在已经不能相信任何一个人了。但是她突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就是陌晚葵的去向。就算只剩下尸体，她也不想让她孤单一个人。
“你车里还有人？救了你之后没多久，我就听到了后面传来一声巨响，你的车之前就在漏油看来是爆炸了。对不起。”韩优先是一惊，但很快便低下了头。他听到了司空祭月做梦都在喊着这个名字，一定是很重要的人。但是还有另外一个名字，金承言。这个名字他不陌生，同门师兄弟，他俩的事儿他也知道。心有点乱，想克制这样莫名其妙的感觉。
“晚葵还在里面啊你知不知道？！对不起啊晚葵……我连你的尸体也没有办法保住……我还有什么资格说给你更美好的未来……我怎么这么没用……”司空祭月的脑袋瞬间就空白了，怒瞪了韩优一眼之后，那双漂亮的大眼睛立刻红了，然后流出了眼泪。
韩优没有说话，这个晚葵他不知道是谁，但是司空祭月这样身世出来的人，一定不是很相信感情，但是一旦陷进去就一定会很认真，不管是爱情，还是友情。不能保护好自己重要的人，这很痛苦吧。不自觉地伸出手，抱住她因为哭泣而颤抖的身躯。把她圈在怀里，韩优感觉自己的心都要被她哭碎了。除了他，司空祭月是第二个能让自己有这样的悸动的人。或许这个世界，就是那么的残忍。或许人类，注定就是不堪一击。或许心，永远都无法因为时间而变得不再脆弱。或许伪装，不能再足以支撑下去。这场仗，司空祭月赢得了满堂喝彩，却输掉了最宝贵的感情，输得一败涂地，惨不忍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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