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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查。这三天的S城各大医院的那些心脏流通到了哪儿个黑市去。把负责的人全部给我抓回来，宁可抓错也不可放过。”终于还是下达了这个命令，司空祭月不想着手的地方，但是司空如月如果离开了，她不可能就这么算了。一命抵一命，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司空祭月再不愿意见到那样的场景，但是那个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的，是自己的妹妹。亲妹妹。
“是。”
起身，感觉脚都已经使不上力气了。望着阴沉的天空，就像是隐藏住了无数的悲哀一样的阴霾。司空祭月敢做任何的事情，但是此刻她就是不敢绝望。她不能让自己崩溃，不能让自己的脑子混乱。车子行驶在去往医院的路上，沿途的风景在眼里再也浮现不出往日的光彩，就像是看到了时间的尽头一样，除了前进就还是前进。没的停止，更没的后退。
“对不起，我们真的尽力了。病人能够挺过这三天真的很不容易了，就让她安详的离开吧。”来到医院，司空如月的所在病房，医生并没有带来任何的好消息。其实司空祭月早就已经猜到了，只是她一直告诉自己，不到最后，都不能放弃。
“去你妈的离开！”但是现在，她该怎么接受这样的事实。无法抑制的愤怒与伤感涌上，看着床上那呼吸逐渐微弱的人儿，强忍住了就要滑落的泪水。抓住了医生的衣领，一把甩到墙上，就连手背上的青筋都显而易见。
“我……我们真的……仁至义尽了！”医生唯唯诺诺地颤抖着身躯，就连说话也变得怯懦。
“不要跟我扯这些废话！我问你，在卖给黑市心脏的时候，你们觉不觉的耻辱啊？！现在躺在这里的是司空家的二小姐，我给你一枪直接了结你也已经是对你仁至义尽了！”司空祭月强悍深邃的眸子就像是能喷出火一样地瞪着医生，从腰间掏出的枪就那么指住了他的前额。弄得一边儿的护士都不住地尖叫起来，司空家的其他手下见状立刻上前捂住他们的嘴然后把门给关上。
“饶命啊饶命啊……我……我不是管理器官的我不知道啊……我是无辜的啊……都是院长的决定啊！”那个医生被吓得双腿一软直接瘫倒在地，还不断地叩着头。
“叩你妈啊叩，我还没死！诺，把他们这间医院的所谓院长给我带回司空家地牢里关着，如果如月出事儿了，就给我砍断他的手跟脚，拔了舌头丢到后山的乱葬岗去。”司空祭月一脚踹开了趴在自己脚前的医生，像是说给所有人听一样，一边吩咐着一边锐利地扫过了每一个人的容颜。
“刘医生！刘……啊！”一个小护士带着一脸笑容打开了病房的门，看到了这么一副景象立刻吓得尖叫了一声。
“你妈没告诉你进人房前要敲门？”司空祭月一脚踩在那个医生的肚子上，然后把枪眼儿对准了那个傻愣在门口的护士。
“对……对，对不起！我……我是来……来告诉……刘医生，有人……有人刚刚签字……捐……捐出心脏……”小护士抵在门口，闭着眼睛一脸慷慨就义的样子。
“我告诉你，如果这一次还救不回如月，我就挖你的心脏出来给如月换上！”司空祭月首先反应了过来，蹲下身子一把揪起医生就往门外扔，周遭的护士都立刻推着如月赶往手术室。司空祭月坐在长廊的椅子上，双手盖住了面庞，这种心里突然的释然感，就像是在沙漠中走了无数个日夜，终于见到了绿洲一般，那种温暖，那种欢喜。
“老总怎么样？如月她……”年末辞突然从电梯里冲了出来，没有看到司空如月房里的人，转身才望到了坐在长廊椅子上的司空祭月，然后又一窝蜂一样地冲了过去。
“她还活着。怎么，你是来看她死了没吗？”司空祭月忍不住地嘲讽起来，这个一脸关心的人，心里到底，装了什么。
“开什么玩笑！虽然我今天上班迟到了，但是我还是赶快完成了手里的工作然后赶了过来啊！”年末辞以为司空祭月在开玩笑，但是心里还是忍不住一颤。就连笑，也变得尴尬。
“你一天到晚迟到，干什么去了？”司空祭月低了低眸子，万千的话语终究还是化为淡然的一句话，她问不出口。在一切都没有证据之前，她问不出口。她一直给着自己希望，告诉自己，猜测永远是猜测。
“啊……没什么啊。”难得的看到了脸皮厚的年末辞脸红，司空祭月根本就不用想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沉浸在恋爱里的女人，的确是很容易地就让人发现。遥想一下自己现在跟金承言的情况，真是棘手。分合都在一念之间，却难以取舍。
“欧阳纯馨？”仰起头，望着天花板，却在眼角的余光下无意间扫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站了起来，追着那个背影而去。
“唉，老总你等等我！”年末辞也起身跟了上去。
“欧阳纯馨！你是欧阳纯馨吧！你怎么……在这？”司空祭月拉住了那道背影的人的右手，她不明所以为什么欧阳纯馨会在这里，其实这跟她本来就没什么关系，但是她却感觉有什么事儿。直到看到了欧阳纯馨一脸的震惊外加那还在流出的泪水后，司空祭月突然感到了心里一沉，压抑的很。
“我……关你什么事。”欧阳纯馨明显地是没猜到司空祭月会突然出现，立刻擦干了眼泪，甩开了司空祭月的手背过身去。
“你哭什么？！你哥哥呢？”一见到欧阳纯馨，就很难不想到欧阳泽亚。许久未见，不知道还好不好。
“你，还会关心他吗？”欧阳纯馨笑的讽刺，但是眼眸里，全是哀痛。
“你少废话！你哥哥呢？！”司空祭月觉得心里的不安感越来越重，发生了太多事情让她暂时忘却了这么一个人的存在，但是现在想起来，还真的是没有了这个人的一点儿消息。
“我哥哥死了。他死了啊，司空祭月！”欧阳纯馨终是没有忍住那本来止住的眼泪，欧阳泽亚是她最爱的哥哥，是她心里永远的痛。转过身来，一巴掌打在了司空祭月的脸上。
“……”司空祭月只觉得整个世界都在旋转，这一巴掌下手非常狠，把自己都快给扇出去了。但是她最痛的，不是这个。而是心。她觉得自己的心，就要被撕裂了。且不说跟欧阳泽亚已经什么关系都没有了，但是陪伴了那么多年，这总不可能被任何的感情所代替。每个人，都会有属于自己的地位。
“老总！欧阳纯馨，你！”年末辞扶住了司空祭月踉跄的身子，她也很惊讶听到了这样的消息。虽然她不是很熟悉司空祭月以前的事情，但是欧阳泽亚这个人她还是知道的。刚想说什么，却被司空祭月拉住。
“……怎么……会这样？”司空祭月现在就连吐字，也变得异常艰难。她现在的心思已经不在自己脸上那红色的五指印上了，她也已经无法抑制，晶莹的泪水滴落。人这一辈子，有多长？来如风，去如风。谱出一曲殇却逝。生离死别，司空祭月见过很多。但是头一次发生在自己身上，她根本就承受不住这样的悲哀。
“你们最后一次见面之后的不久，哥哥就出了车祸，下肢瘫痪。丧失了行动的能力，一辈子，都只能卧床不起。你知道我们欧阳家那段日子是怎么过来的吗？！我们想尽办法救他，可是他却在今天一大早拔掉了呼吸器。我赶到的时候，他只剩下一口气……他拒绝了医生的所有医治，他只说了一句，把心脏给司空如月。他就住在司空如月对面的病房，你居然也不知道。我真的不想签字，我不想我哥哥为你付出了那么多，就连生命也奉献了出去但是却得不到任何的回报！司空祭月，你真是狠，你真的……太狠了。”欧阳纯馨的话说得断断续续的，扶着墙不让自己不稳地步伐带动身子的颤抖，一耸一耸地肩膀出卖了她极力控制的腔调。
“所以说……救了如月的心脏，是阿泽的……”似乎还是无法缓过劲儿来，脑子里闪过的，全是那段记忆。就算时光荏苒，岁月蹉跎，他不曾改变，记忆也不曾改变。纤指红尘，原来变得是自己，原来错的是自己。纵使世界变幻，纵使世间纷扰，欧阳泽亚对司空祭月的感情依旧没有变。就连生命，也愿意给她。是谁说，怀念是美好的。为什么司空祭月只感到了撕心裂肺的，痛。
“不然呢？如果可以，我真的很想杀了你。可是我哥哥太爱你了，这份爱让我无地自容，让我不能对你下手！你凭什么流眼泪，你凭什么……”欧阳纯馨抓住司空祭月的衣领，拼命的摇晃着，然后很快就有司空家的人赶来分开了两个人。
“我想见见他。”司空祭月叫开了所有的人，走到如月对面的那间病房，这句话不是请求而是陈述。每一步，都走得很沉重。每一滴眼泪，都能把心给扯烂。就算不爱了，就算不关心了，但是故人难忘，为什么连死，也不肯放过。再回头，又如何。从前多么的登对，想过各种结果，没想到的是，从此阴阳相隔。
“你有资格吗？！你觉得你有什么脸面，去见我哥哥？你的眼泪，就是亵渎。”欧阳纯馨一点儿也不留情面地打击着司空祭月，抓住了她握住门把的手，把她推了出去。
“让我见见他。”司空祭月的眼泪冰凉地滴落在了手背上，她已经无暇去顾自己现在有多么的难看。翻着脑海里的记忆犹存，现在真的，只剩下这些了。是谁，陪她度过无数缤纷绚丽的季节。是谁，充斥了她脑海里最深刻的记忆。是谁，留了一大堆的空白给她，带走了她所有的愧疚离去。是谁，那么狠心。
“你要见他你不会从这跳下去？”欧阳纯馨笑的眼泪都出来了，颤微着手，指着窗外。
“我求求你。”司空祭月握紧了双拳，欧阳纯馨的话就像是利刃一样划开了她的身体，骨骼，心脏。嘭地重重跪倒在欧阳纯馨面前，她现在什么都不求，只求能见到最后一面。就见个面，而已。因为她已经，无法要求更多。她要找谁，来救赎。
“在能看到海的地方。”欧阳纯馨咬紧了下唇，如此低三下四的司空祭月，恐怕所有人都是第一次见。就像是突然无声了一样，整个长廊回荡着欧阳纯馨离开的脚步。
“老总，老总你小心点！”年末辞扶住了起身却因为双腿一软而再次摔倒在地的司空祭月，她一直都很矛盾心里的感情，现在的她，更加不知道日后的路，该怎么走。
手术室外的灯灭了，医生一脸的轻松还有开心走了出来，刚要说什么却被司空祭月给一把推开了。推出来的人，脸色好像好了很多。呼吸很平稳，心跳也是。司空祭月握住了床边，另外一只手附上了司空如月那跳动的心脏。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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