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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诺的电话。”司机把手机递给了司空祭月。
“怎么了？”司空祭月接过电话，把脸上用来遮盖伤口的口罩拿了下来。
“时浅瑟早在一个月前就已经被保释出来了。保释人填的是墨殇梨落。”诺似乎是很累一样的在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你确定？”司空祭月的眉毛好看地往上一挑，刚想发火却突然脑子往了另一边一转，思维一跃，露出了诡异的笑容。
“我确定。而且据我们的调查，墨殇梨落把他安排在了东方家，现在的名字叫东方浅瑟。顶替了东方家半年前失踪的二少爷的位置。”诺的消息来得很快，他一心一意的侍奉着司空家的当家，不管是司空朔还是司空祭月，都毫无怨言任劳任怨。
“东方家……是那个珠宝大亨吧。貌似现在的当家是刚上任的，叫东方夕。呵呵，怎么就那么好骗呢。墨殇梨落跟东方夕有什么关系？为什么他哪儿都不安排就安排在那里？”司空祭月仔细想了想，最近的报纸啊杂志都是以东方夕为题的，新上任的珠宝大亨，钻石王老五。有钱就算了，还长的俊逸非凡，就谈吐也十分高雅，一看就是大户人家出来的人，是现在无数少女心目中的白马王子。
“两年前东方宇还在位的时候曾经从南非那边走了一批钻石回来，是墨殇延给批了下来的。就此攀上的关系，现在墨殇梨落充分的利用了这一条关系瞒天过海了时浅瑟的身份。”诺的飞速的转动着大脑，里面全是自己用了最短时间所收集到的消息。
“她不是一个做亏本交易的人，她把时浅瑟丢到东方家去除了瞒天过海最关键的就是讨好东方夕。东方家最值钱的是什么？珠宝没错吧。我看墨殇梨落是看上了东方家的那个家传之宝，午夜玫瑰吧。”司空祭月把手放到了窗外，有冰点打在了手背上，轻轻柔柔的，还把红色的烟头给熄灭了，抬眼望出去，下雪了呢。午夜玫瑰，她也只见过一次。东方宇之前戴在手上的那颗超大黑钻石戒指，产自巴西，一克拉差不多要三万多到五万多美金，而且全球拥有的人不超过一百。这么一个稀世珍宝，作为一个爱美且有心计的女人，怎么会不想得到。而且东方家大少奶奶这个位置，谁又不喜欢呢。可惜了时浅瑟，还痴心的为他人做嫁妆。
“真是不明白时浅瑟为什么会为了她效劳，她这么做就等于背叛了我们。是不是墨殇梨落威胁她什么？”诺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问。
“时浅瑟无依无靠，又有谁会成为他的把柄？呵呵，男人嘛，总是有那么一点儿欲望在里面的。好了不说了，他的事情我自由主张。今晚给我看好第二第三保险柜。简陌尘的出现就证明了眼线的暴露，我想她今晚会有什么行动吧。记住，不要伤她。”司空祭月轻笑，时浅瑟的心思她早就明白了。把窗户按到最下，飘雪的天空多漂亮。当夜晚来到，没有星星的天空会绽放最华丽的悲鸣。
车子离开了那一条熟悉的道路，司空祭月的眼里倒映出窗外飞驰而过的风景。学院那用金粉扑上的名字，里面一颗一颗还未开花的樱花树，昏睡的牵着绳索，记得还有荡涤的秋千，弧度起伏出生命的轨迹，演绎了绚烂的真谛。这真的是一个很美的地方，让人过目不忘。
隔远就听到了海浪拍打岸边的声音，斑斑点点的白色从天上降下，慢慢覆盖住了周围的枝桠。落在海面上，与海水融为一体。手里拿着那依旧绽放的美丽的樱色花签，一直不离身边，告诫着自己，曾经有一个人，为自己付出了许多。从零开始的生命，到终结。仿佛是为着她而活一样，怀里抱着一束小檠花。这不是一种多见的花，六月生长却在司空祭月顽强的呵护下一直存活至今。那个人说过，这花跟自己很像。
“善与恶……吗。”淡紫色的花瓣被白雪熏染，静静躺在墓碑黑色的大理石面上。这花因为叶片有毒而不受欢迎，但是却又可以制作可口的饮料，所以便有了善与恶的花语。其实司空祭月要不是因为欧阳泽亚，压根儿就不会知道有这花的存在。因为实在太罕见，而样子也泰国与普通。但是它的花语，却是欧阳泽亚对自己的诠释。
“我去看过晚葵了，也给她送了她最爱的蓝色鸢尾。我想了想，我还真的不知道你喜欢什么花。Maybe……Centuryplant，Americanaloe？为爱付出一切，真的很适合你。但是这不是花唉，难道要我捧着一株植物过来么。”司空祭月蹲在了欧阳泽亚的墓前，轻抚着那上面地黑白照。她用笑声来掩埋自己现在的失落，去了陌晚葵的墓前，静静地站了一个多小时，直到脚都站麻了，才舍得离开。现在来到了欧阳泽亚的墓前，她发现怎么自己身边的人都已经永远闭上眼睛了呢。好多好多话想说，跟谁说呢。金承言？现在自己就连见都不敢见他了。韩优……自己是他的谁呢，说好下次见面给他答案却一直没有开口。那又算是什么身份呢。原来，有些东西有些人真的是要到了失去，才会发现多重要。
“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没了容貌，更没了爱情与友情……别人把我当猴耍我还拼命帮她打掩护，你说我是不是疯了……”司空祭月的笑容慢慢沉寂，身子缓缓往前倾，头重重地偎在了墓碑前。她要崩溃的时候，她会选择支走所有人，然后把自己关在房里亦或是来到没有人的地方发泄。完事儿后她还得戴上面具强装坚强，真的好累。
“司空祭月，你果然，还是忘不了他。”金承言打着伞，默默站在了司空祭月的身后。很想伸出手，至少能把伞递出去为他遮住。但是他却发现一切都变了，时间让他的位置越来越往后移，他的伞已经无法再为司空祭月遮风挡雨了。
司空祭月轻合上的双眼猛地睁开，差点就控制不住地回过了头。但是转念一想，呵，她带着残败不堪的身体与面容，又凭什么破坏身后那份美好。把抵在下巴的黑色口罩拉起，知道依旧无法遮住那从眼角划到唇边的疤痕，但是至少不要那么狰狞。把墨镜戴起来，起身离开。几度年华，几度春秋，等来了喜怒哀乐，却还是无法如愿一起。莫大的悲哀，自己还得在忍住眼泪。司空祭月举步艰难，她舍不下对金承言的依赖还有残存的爱，但是她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就连基本跟他站在一起的资格都没有了，那还不如放他走。
“月，我们谈谈。”金承言拉住了司空祭月的手，那么冰冷的触感让他一辈子都无法忘记。不管何时，他都愿意跟司空祭月重新开始。不知道日后是怎么想的，但是现在他真的无法放开手。他努力让自己看上去平静，努力让自己无视那手机里那段让血液倒流的视频，无视现在司空祭月的回避。他受够了这样有名无实的爱情，他知道一切都变了，很早之前就变了，但是他在尽力弥补，为什么始终看不到自己想要的结果。
“呵。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好谈的。我发现你很爱跟我说这句话。”司空祭月的眼眶其实早就开始湿润，背对着金承言，缩开了自己的手插在了衣服袋子里。俩人都闭口不谈视频的事情，但是这段插曲掩埋了也改变不了什么。殷殷切切的心情坚持了司空祭月的等待，可是深深浅浅的痛苦却磨蚀了她的心如止水。爱情无法复兴，绵长的牵挂终是打断。司空祭月手里的砝码已经没了，更失去了等待的机会。金承言是一个完美的人，不应该毁在她的手里。或许他永远都无法了解司空祭月的心情一如司空祭月无法理解他一般，那么，就让他恨她吧。坏人，有一个人当就好。
“司空祭月，你他妈就自己忍着。你宁可跑到这里来和一个死人交流，也不想和我有瓜葛是不是？”金承言低沉的声音透着隐忍的愤怒，握紧双拳，额上的青筋凸凸跳起。他早就觉得司空祭月在知道欧阳泽亚出事儿的时候就开始不对劲，但是他告诉自己那只是对逝者的一种惋惜与悲痛罢了。可是现在轮到他在等司空祭月的解释还有诉苦，却一直什么都等不到。他终于可以理解当初欧阳泽亚一直不解释为什么不相信司空祭月的时候，司空祭月的心情了。那是一种煎熬，当看到了司空祭月跪在欧阳泽亚的墓前自言自语的时候，金承言只觉得有什么破裂了，碎的满地都是晶莹剔透的碎片。
“所以，你还不如躺在这里的欧阳泽亚。我们分手吧，我厌倦了。”司空祭月装作淡然，不敢回头与他相视，她怕被他看到自己的眼泪。这段感情多么来之不易，却又去也匆匆。经过了多少年岁，默然回首相望，伸手却始终无法够到距离。变质了但是就像对着欧阳泽亚一样，曾经真的认真过，心底里的不舍又怎能抛得开。说着狠绝的话，可是心却已经痛的就像被人紧紧捏住一样，就差没捏爆了。痛已经掩盖了司空祭月所有的光芒阻，止了她的前行。她的罪，已经越酿越大。就算是多么无奈，被逼的死死的，可是做了就是做了，这已经足够撤销呆在金承言身边的资格了。
“我爱你爱到此刻手里就握着你和别人上床的视频却当做没看到，我害怕你的不辩解而不敢质问。那种等待有多痛苦你比我更清楚，你怎么能轻易的否决我。月，我知道，你是有思想的人。你做的一切都有理由是不是，你说啊……你说……我就理解。算我求你，编一个理由给我好不好……哪怕你说，那不是你做的，我都相信，我真的不能分手……”金承言刚才的气势已经完全没有了，卑微的祈求着司空祭月，摇首乞怜，就只是希望能握住眼前始终清冷的女人的手。所有的思考都被一句分手搅乱的粉碎，一切的自尊什么的都已经不重要了，金承言此刻只想司空祭月知道自己爱她，爱到身边不能没有她的地步。
“同样的话我不想重复第二次。既然你依旧那么天真，那我就告诉你司空祭月做事情从来都不需要理由。她喜欢杀人就杀人，喜欢伤害谁就伤害谁，金承言你不过就是幸运点，让司空祭月暂时迷惘了一阵，还傻了吧唧的浪费了半年多的光阴。但是现在，司空祭月玩腻了，感情这无聊的游戏是累赘。她爱跟谁上床就跟谁上床，你只是她无数床伴中的其中一个罢了。看在你是明星的份上，今天的事儿就算了。你既然不是白痴就识相的滚蛋吧，别在这里闹笑话。”司空祭月深吸了一口气，眼泪已经湿了口罩，滴落在雪白的地面上。装着冷静，漠视，可是她就算要撑不住了。心好疼好疼，那些承诺什么的不断回响在耳边。曾以为默默忍着，然后付出自己的人很傻，谁会去承认，那么可笑的牺牲。可是现在司空祭月宁愿做傻子，因为她不想再因为自己而给金承言带来什么伤害，苦痛就由她来承担。反正很快就会结束了……麻木过后，痛不欲生。到最后，陨落。
“我不是欧阳泽亚，我做不到放你自由。我就是那么自私，我只是太爱你。我求你不要走，有什么事情我们一起承担好不好……不要走，我求求你……”金承言听着司空祭月的话，他已经感觉不到内心现在是什么感觉了。只觉得全部扭在一起了，疼的都已经失去知觉了。没有憋住眼泪，拉着司空祭月的手可怜的就像在乞讨一样。万众之上的他从未想过为了爱情可以放下尊严，但是他只知道爱着这个女人，深入骨髓无法拔出。到死，也不想忘记，也不想放弃。
握紧双拳，另一只手脱下了墨镜抬头望着天空，雪轻轻落在脸上，如针扎一般疼痛，这最后的眷恋不能再存留。说出去的话如泼出去的水无法收回，狠狠甩开了他的手，无视了他接下来的祈求，就算听到了重重跪倒的声音也还是头也不回的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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