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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出了银行的门,快步赶回小巷。
烈日当空,进到小巷里,阳光仿佛被什么吸走了或者根本不敢踏步进来,幽暗潮湿的感觉依旧,蚊虫滋生,让人感觉浑身不舒服。没有阳光的地方,基本上都是这样的;人也是如此,心中没有阳光,就不会有活着的盼望,也不会有发展的理想,犹如行尸走肉,又如一潭死水。
回到掘头巷的尽头,两人却发现Lisa不在。汪笑笑叫了一声:“Lisa姐!”
等待片刻,没有回应。Lisa到哪里了?难道有急事先行离开了?
汪笑笑急忙掏出手机,拨打Lisa的号码。手机响了一会,最后,一个机械般的声音回答:对不起,您拨的号码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汪笑笑急了:“这种时候,她到哪里去了?”隐隐间,一丝不祥的预感从深处钻出。
“哎,你看,这是……”关永添弯腰捡起一台手机。到底是写作之人细心,一下子就发现了蛛丝马迹。
汪笑笑拿过来看,那是一台看起来挺新的手机,已经关机,不过,外壳破了,看痕迹,似乎是被人重重地摔在地上摔破的,而手机电池和手机卡都在。
汪笑笑轻按开机键,荧光闪亮,屏幕上,一个打扮得非常妖艳的女郎映入眼帘,那不是Lisa吗?显然,这台手机就是Lisa的。
汪笑笑和关永添不约而同惊叫不好,Lisa肯定遭遇不测了!
汪笑笑从未遇到这样的事,惊慌失措,双眼可怜巴巴地看着关永添。
关永添也缺乏社会阅历,一时之间同样慌乱。他拿过Lisa的手机,翻动里面的通讯录,翻到勇辉的号码,拨打,铃声响了很久,得到的结果同样是:对不起,您拨的号码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怎么办?”汪笑笑问。
关永添警惕地环视一下,他的眼睛看不出周围有什么异常,直觉却告诉他,这里危机四伏。他低声说:“我们先回去吧!”
汪笑笑没了主意,只得点头,两人准备离开小巷。汪笑笑的手机响了。一个陌生的号码在呼唤。谁?汪笑笑马上按下接听键。
那边,一个沙哑的声音传来:“是不是汪笑笑?”
汪笑笑应答:“是我,你是谁?”
沙哑的声音继续:“你的朋友Lisa欠我十八万,如果你不希望看到她手断脚断的,一个小时之内把钱汇到我说的账户上。”
汪笑笑心惊肉跳:“你,你是甘国布?”
对方不置可否:“一个小时之内把钱汇来,否则,我把你朋友的四肢砍下来快递给你。”声音残酷无比,听得出,那是一个心肠歹毒之人。
“我汇钱给你,你就放人?”
“废话!那个被男人上过无数次了,老子要她干嘛?”
“好!我现在就去汇钱,把你的账户告诉我。”
对方把账户和姓名说了出来,姓名居然是严俊武!夏玉的男朋友?还是同名不同人?关永添脑海里闪现严俊武出现在中国银行的一幕,才发生不久,记忆清晰。
“等我说几句。”关永添抢过手机。
“赶快汇钱过来!”
“对不起,请问是严俊武先生吗?”关永添问。
对方沉默片刻,冷冷地问:“你谁呀?”
“我是汪笑笑的朋友。”关永添被对方一问,倒是想不出说什么话来,只是简单回答了一句便沉默。
“那你滚开!少管闲事!不然,老子对你不客气!”
“嘿,如果真的是严俊武先生,我倒是不怕,你问问他,看他敢不敢惹我?”关永添抛出一个大浪头。其实,他只是见过严俊武几次,而且,他只是一个普通的中学生,严俊武哪里会害怕他呢?他这样说,本意是吓唬对方,同时试探一下对方是不是叫严俊武。
对方似乎有点顾忌,语气软了一点:“你是谁呀?你认识我的老板?”
原来,对方真的不是严俊武本人,而是严俊武的手下。不过,这个严俊武是不是夏玉的男朋友严俊武呢?关永添又试探地说:“他敢不认识我,我立刻叫人去砸了他的电脑公司!烧掉他的百货商场!”
“嘿嘿!小子,少装蒜了!我的老板哪有什么电脑公司、百货商场?你要吓唬人,也得注意不要穿帮呀!”对方嘲笑起来。
关永添心中冷笑,表面上装作败露后死撑的样子:“哼!反正,反正你不能胡来!我可以叫人收拾你们!”
汪笑笑担忧朋友的安危,阻止关永添继续磨蹭,夺过手机挂断,说道:“不要说了,赶紧汇钱过去吧!不然,Lisa就危险了。”
关永添苦笑,心里却觉得汪笑笑过于单纯。Lisa是不是真的在那人手里尚且不清楚,就算真的在那人手里,汇钱了就能保证Lisa平安无事了吗?不少歹徒在得到钱财后还要杀害人质。再者,他心里始终觉得那个Lisa不算是好人,说不定她和那沙哑声音的家伙是同伙,串通起来骗钱。他本来打算要求对方让Lisa说几句话来确定Lisa是否就在那里,无奈,汪笑笑挂断了。
“好吧,我们回银行。”
手机又响了,又是那个号码,汪笑笑接通:“我这就汇钱过去,你还有话要说吗?”
“改账户,汇到另一个账户里。”
“为什么?”
“少废话!你现在就去农业银行!”
“好的,”汪笑笑不敢多说,只得答应,“那账户是?”
“你现在就去,到了自然告诉你。”
嘟嘟嘟!对方挂断了。
这个小巷的巷口就有一家农业银行。两人离开小巷,转了出来,小跑进银行大厅。
刚进门,手机又响起来,那沙哑声音说:“你们把钱汇到……”说了账户和姓名,姓名居然是夏玉。
关永添感觉眩晕:如果说刚才那个严俊武是同名不同人,现在这个夏玉又怎么解释?难道,严俊武和夏玉不是好人?他们绑架了Lisa?转念一想,又觉得说绑架有点不适合,对方明明说Lisa欠了他们的钱。
关永添知道对方一直在暗暗监视自己和汪笑笑,也就不多说什么,也不做什么出格的动作。
汪笑笑按照那人的话,把钱汇到指定的账户。这家银行似乎冷清得有点不寻常。还好,幸好它冷清,若是跟刚才的中国银行一样,一个小时之内肯定是汇不了钱过去的。
汇钱成功!汪笑笑松了一口气。她离开柜台,急忙按照那陌生号码打过去。不料,久久无人接听,最后,一个声音响起:对不起,您拨打的号码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汪笑笑坐在一个座位上,擦了擦脸上的汗珠,重新拨打,同样是无人接听。
搞什么!汪笑笑焦急,钱已经汇过去了,怎么没有任何回应?
关永添用Lisa的手机拨打勇辉的号码,勇辉的手机还是关机状态。
关永添凭着印象按动手机数字键,拨了一个号码。
一会儿,一个女孩的声音说道:“喂,你好!”
果然是夏瑜的号码,自己没有记错,关永添暗中庆幸。“夏瑜,是我呀,关永添。我想问一下你,你有没有你堂姐的手机号码?”话一出口,他觉得自己又说错话了。
“有呀,你要吗?等一下,我看看……”
不一会儿,手机来了一条短信,夏瑜把号码发过来了。
关永添立刻拨打那号码。不料,又是关机。
“夏瑜呀,你堂姐关机了,你能不能把她的家庭电话或者公司电话告诉我?我有急事找她。”关永添只得再问夏瑜。
“我只有她的手机号码。”
关永添只得作罢:“好的,谢谢你。”
挂了线,关永添看了看汪笑笑,汪笑笑已经连续拨打十几次那个陌生号码,还是没人接听。她急得坐也坐不住了,站了起来。她看着关永添,问:“现在怎么办?”
“看来只能祈求上天保佑你的朋友安全了。”关永添心中也暗暗祈求自己的朋友勇辉能够平安无事。
两个人沮丧地离开银行,在大街上漫步。太阳火辣辣的,汪笑笑的脸上沁出晶莹的汗珠,她的脸色苍白,神情惶恐不安。关永添安慰了几句,无济于事。事实上,他的心何尝不是惴惴不安?
漫无目的地走了一段路,关永添决定转到韩娟舅舅的羽毛球馆看看,便说:“笑笑,我有点事要到羽毛球馆,你自己回家吧?”
汪笑笑神情黯然:“嗯,好吧。”
两人在一个三岔路口分开,关永添就直奔羽毛球馆。
韩娟舅舅是羽毛球馆的教练,这个时候一般是在馆里教球。
关永添走路的速度非常快,同一段路,别人要走一个小时,他顶多只需要50分钟。他走了大约40分钟,就已经接近羽毛球馆。
外表雪白高大的羽毛球馆,就像一个巨人耸立在繁华喧嚷的闹市里,门前的两颗松柏,生命正茂。透过透明的玻璃门,关永添看到馆里的场地和设备,空荡荡的场地打扫得干干净净,设备在柜子上摆放得整整齐齐,馆里没人,玻璃门紧锁。
这个时候,羽毛球馆应该是正常营业的,怎么关门了?关永添走到门前,门紧锁,却没有任何提示牌。一般来说,在营业时间里有急事需要暂时停业的,门口会有说明,此刻,却找不到任何指示和说明。一定是遇到什么突发事件了!关永添的心一紧,那种缠绕已久的不祥之感就像大蟒蛇一样再次卷住了他,直缠得他喘不过气来。
毒辣的阳光爆晒他的头,他感觉头痛眩晕,找了一个荫凉的地方休息片刻,稍稍舒缓。他不愿意多停留一刻,站起来,向着韩娟舅舅的家奔跑。
勇辉出事,韩娟大概也出事了,为什么自己的两个朋友同时发生意外?关永添只觉整个世界充满了恐怖气息。他奔跑着,内心里的恐惧翻江倒海、一发不可收拾。他快支持不住了!难道,那个潘多拉的盒子一旦打开,灾难就不可遏止?难道,这一切的灾难,一定不可避免地临到他的朋友身上。他脑海里闪过一连串的名字:勇辉、韩娟、夏瑜、汪笑笑……
汪笑笑!关永添停止奔跑,拨打汪笑笑的手机号码,慌乱之中,他几次按错数字键。最后,他总算打通了。他问:“笑笑,你回到家没有?”
那一边,汪笑笑平静地回答:“到了,我正准备开门呢!怎么了?”
“赶快开门进去,马上锁门!”关永添叫道。
很快,汪笑笑又说了:“我锁好门了。你,你没事吧?”
关永添的心稍稍安定:“没事,你小心一点,没事最好少出门。”
这话一出,汪笑笑不安了,问:“你真的没事吧?”
“没事,我记得你手上还拿着2万现金,担心路上不安全而已。”
“呵呵,我回家了,谢谢关心。”
挂了线,关永添按摩了几下酸软的腿,继续向着韩娟舅舅的家奔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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