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肥田鼠更是疑惑:“你……”
小伙子笑了,笑容明艳动人,使人更觉阴柔:“你不希望他们的事连累到你的话,最好跟我走。”
肥田鼠不放心:“去哪?”
“总之不是龙潭虎穴,绝无危害。”
肥田鼠正要答话。李国安已大叫起来:“你说!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偷拍人家?”
肥田鼠不由得回转身去看。密集的人群遮挡了他的视线,他看不到李国安和贾小姐。他越发不安,因为事情一旦闹大,他是脱不了干系的。
小伙子又低声说:“我有件事要问你,你快跟我来!”
肥田鼠心神不定:“什么事?”
那边,贾小姐的尖叫声传来。
小伙子扬了扬眉:“你走不走?不走的话,我可不客气了!”说罢,伸手抓住肥田鼠肩膀,手法之快,令人匪夷所思,略一用劲,肥田鼠就感到骨头快要折断了。
“好,好,我走。”
“快!”
肥田鼠暗暗叫苦:看来自己今天倒霉透顶,一天之内连遇两个煞星。肇庆市藏龙卧虎啊!
小伙子带着肥田鼠悄然离开了人群,转入了一条狭窄的小巷子。
其实,这个俊俏的小伙子不是别人,正是对吴彤痴心绝对的金家琪。金家琪与他哥哥金家威有很多相似之处,最突出的就是兄弟俩外表看起来缺乏男性阳刚之气,倾向阴柔。金家琪平时每次出门都会化妆,倒不是因为相貌不够迷人,而是太过阴柔,素颜的他与其说英俊,不如说娇俏,简直有八九分像个漂亮的女孩子。他每次化妆都是把自己眉毛划粗,又使脸上棱角分明,才显出男孩本色。如果他化个女装,恐怕谁也不会认出他是个男的。
金家琪对肥田鼠偷拍吴彤和孙小红一事彻头彻尾知晓,这一切偷拍行动的指使者正是他的父母,出面的则是父亲的秘书贾秀芳。金家琪从不相信吴彤是个随便的女孩,惟一令他不太确定的就是吴彤和孙小红的关系。正如李国安的猜测,金家琪已对吴彤和孙小红之间的亲昵感到别扭,他要确定两个女孩是否如某些人一样搞同性恋。他原本熟知吴彤的为人,但爱情令他迷失心智,痴情更令他有种莫名的忌妒,他忌妒孙小红能够与吴彤有这么亲密的接触,而自己则一直被那种迷人的微笑拒之千里,沉醉其中,心猿意马,最终茫然若失。
金家琪品学兼优,德智体全面发展,是身边众多女孩子心目中完美的王子,许多女孩子对他痴迷不已,包括鲁寒冰和鲁寒冰的好友张璐萍,可惜他对她们从不动心,反而专一钟情于吴彤,而含有滑稽意味的是,吴彤似乎对他的追求一直无动于衷。有熟人认为金家琪是怀着一个畸形心态才对吴彤如此痴情,那个畸形心态就是: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他们认为:如果吴彤是容易追求得到的,金家琪肯定很快就会移情别恋,因为吴彤虽然美丽绝伦,金家琪身边也从不缺乏美丽的女孩子,论出身论性格,她们未必不及吴彤。对熟人们的看法,金家琪一笑了之,不作任何辩解,爱情这东西本来就很难解释清楚的,自己尚且不明白自己为什么爱得如此疯狂如此痴迷,何况别人?俗话说情人眼里出西施,在他眼中,更美丽更优秀的女孩,也比不上他唯一钟情的吴彤。金家琪和吴彤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平易近人,毫无傲气,但面对着众多异性朋友的追求,毫不动心,无论你怎样努力,他们都让你无功而返,而他们拒绝追求者的时候,总是给足对方面子,绝不伤害对方自尊心,吴彤是以迷人的微笑来抵挡疯狂的追求者,金家琪则以自己年龄还小、不适合谈恋爱为由婉拒纯情的女孩子。从这个共同点来看,金家琪和吴彤都具备众多俊男美女所没有的善良品质,他们没有因为自己的优秀而骄傲自大、目空一切。而正因为他们的善良,追求者被拒绝后仍然愿意继续与他们保持朋友关系,当然其中也有出于爱情的强烈期望蕴含其中,金家琪本人就是带着这种自私而又伟大的期望努力要打动吴彤的心。
金家琪带着肥田鼠离开了,李国安浑然不觉,他此时制服了贾小姐,逼问她拍照动机。
贾小姐坚决不说:“不知道!”
李国安气得发抖,恨不得立刻对这个倔强的女人施以酷刑。可是围观的人开始交头接耳,有人开始指责他欺负女人,向他投来鄙视的目光。
李国安的心乱起来。这一刻,他有种错觉,仿佛他成了牢房里的酷吏,专门负责毒刑拷打犯人,逼问口供,而贾小姐则成了坚贞不屈的女俘。一种罪恶感弥漫大脑,充斥心灵。同时,又有一种欲望渐渐膨胀,那就是将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痛苦之上的欲望。这种邪恶的欲望,在酷吏拷打囚犯的时候得到最大最淋漓尽致的发泄。
李国安看了看贾小姐,只见这个女人脸色惨白,眼里隐隐有泪痕,冷漠高傲之气一扫而光,反而显得楚楚可怜。李国安心软了,心灵深处的善性战胜了罪恶,满脸倦色,松开了手:“算了,这次饶了你。”
贾小姐一愣,脸上闪过惊讶神色,不相信李国安会轻易放过自己,惊讶过后,满是怀疑,站着不动。
李国安不理她,捡起地上的相机:“这相机由我带走。”
围观的人议论得更厉害了,一个嗓门大的老头说:“欺负了女人,还要抢走人家的东西!”
李国安被那老头的胡说八道气坏了,冲到老头面前,抡起拳头:“老头,你找死呀!”
老头吓得倒退两步。
李国安仍不解恨,吼道:“谁欺负女人了?谁抢东西了?你给我把话说清楚!”
围观的人略有涌动,焦点转离贾小姐,目光集中到了那老头和李国安两人。
老头一时逞口舌之快说了话,后悔不已,无奈覆水难收,他看见李国安拳头紧握,一脸怒火,不敢出声了,只盼李国安骂一顿后就消掉火气,不会动手打他。他年纪老迈,身躯衰残,如一盏将要灭掉的油灯,哪里还经得起年轻人的一顿拳脚?
李国安双眼发红,怒视着老头快要喷火:“你给我听着!我不会欺负任何人,更不会抢劫别人的东西!是那个女人叫人偷拍喔表妹,我才教训她的!你别以为你年老就可以信口胡说,告诉你,很多时候黑白颠倒、是非混淆的事发生,就是因为有你这样的人!”
的确,这个世界出现了太多颠倒黑白、混淆是非的事,冤案、错案不断,造成这些现象的,除了心怀不轨、阴险狡诈的不法之徒外,更多的却是不明真相、信口胡说的糊涂人士,他们是一切冤屈、错谬的传播者、促成者,是作恶者行恶的得力帮凶。没有他们,或许流言蜚语所起的作用微不足道,甚至冤案、错案的数量也不至于如此惊人。流言止于智者,可惜,智者不多,糊涂人士则数不胜数,从不缺乏。
李国安只顾着斥责老头,忽视了周围的一切,更忽视了贾小姐。
呼!汽车发动的声音响起。黑色的小车如离弦之箭,飞射而去,扬起阵阵飞尘。
李国安醒觉已晚,望着远去的黑影,惊呆,愤怒,茫然,直到人群散去,才记得自己尚未知晓对方是什么来头,更对她偷拍表妹一事的动机浑然不知,暗骂自己无用,折腾了半天也是白辛苦。他苦笑,记不得有多少次,自己同样是白辛苦一趟。这次抢回了相片,难保下次对方不会故技重施,总不可能每次自己这么幸运截获得到,只能希望清者自清,吴彤和表妹不会受到负面影响。
看热闹的人散去了,事主也离开了,大街上又恢复了平静,似乎什么事也没发生过。随着李国安遗憾地离去,一个老早就蹲在角落里的老乞丐缓缓站起来,浑浊的双眼瞬间闪射出诡异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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