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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叶予就回练兵场里吩咐事情，见得大雪飘得厉害，倒是个逛风景的好时间。
苏落牵了两匹马，在军营大门等她。
自从叶予到了边境，穿的衣裳都是清一色的黑色，不过都是女子衣裳。叶予没有回侯府换衣裳，只在军营里草草换了一袭之前落下的大氅，披上。
出大营时，大雪还在飘，纷飞如柳絮，偌大的军营大门里，叶予的红色大氅，朝大营门外徐徐靠近。
苏落的黑色衣袍，被飘落的雪飘飘摇摇轻轻擦过，再落到雪地上。
外衣是叶予做的，外袍也是上回叶予给他的那件。
“将斗笠戴上！”苏落的声音温然至极，军营门口都没有其他人，只有苏落一人的声音，显得这无边无际的山川间，就只有他俩人。
“不戴！”叶予拿了他递过来的斗笠放到马鞍上挂着：“就是要徜徉在这雪域间，才有踏雪的感觉，戴个斗笠显得亵渎了这天赐的大雪！”
“那就依你！”苏落将缰绳递给叶予，以前需要他拉上马的女子，现在上马，已经轻车熟路得很了。
山下不远，就是边境粟城的集市，听得粟城里经济虽不发达，可这里羊群多，大部分百姓家里都有羊群。
集市上冷清，偶尔能看到有在营业的店铺，街巷上亦是人烟稀少，与京城无法比，与延县也没法比。
叶予也没想到，这集市竟如此冷清，苏落定然也是头一次来，可路是苏落带的，走着走着就出了集市，叶予不知道要往何处去。
“去哪儿？”
出了粟城不大的集市，苏落挑的这条小道，只够一人一马前行，苏落在前面，叶予在后面。
“跟我走便是！”
叶予觉着边境是挺大，就是人挺少的，方才那集市上，小道上的雪像铺着的白地毯，雪下得大，叶予和苏落走过的地方，踩上的马蹄印，一会儿就被飘下的大雪覆盖了。
叶予跟着苏落走了一条小道，两边都是山石林木，抬头就只能看到一线天，俩人骑着马越往上去，苏落时不时回头看叶予，叶予时不时回头看看身后的风景，果然越来越高了，似乎有种高处不胜寒的感觉。
从叶予站的雪山小道看去，仿佛下面的集市已经被雪埋了，偶尔露出几座稍微高大些的楼阁，星星点点镶在雪里。
苏落骑马在前面，叶予看苏落的黑衣外袍，一头乌发垂着，伴着风时而被吹起，时而落在他衣襟的金色云纹上面。
衬得本就英姿勃发的人，更加轩昂伟岸；垂落的外袍，随意搭在马背上，光看背影，叶予就觉得神采英拔。
苏落的头上已经开始白花花的了，叶予偶尔抬头看看天上，大片的雪花飘得紧，她随手一抚头发，都是没融化的雪花。
道路狭窄，两边的石壁林木高长，又有苏落在前面挡着，叶予看不到前面的路。骑马走了好一段时间，她才能看到前面视野开阔起来。
似乎还听到了流水声，但却看不清晰前面有些什么。
俩人并排走时，叶予听得流水声越来越大，好奇问道：“前面的声响是什么？”
“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叶予嗤声笑了，反正都是要往前去的，这里视野还可以，似乎也是青山山脉的一角，四周有山脉挡着，中间是一大片草地。
因为雪下得厉害，所以中间可以说是一大片雪地，除了方才来时的那条路，就没有其他的路径过来。
叶予踏马走在前面，越往前走，听到的“哗哗”声越大。
这里许是因为四壁都是山石的缘故，叶予感觉进了这处地方，没有了之前的寒冷，似乎雪也下得小了些，几乎感觉不到边境的寒风呼啸。
马蹄在雪地上，细碎地踏着步子，叶予有些兴奋，后面的苏落眼神紧跟着叶予，深晦如墨。
叶予惊呼：“是瀑布？”叶予眉眼弯弯，曼妙的眸光里盈满笑意。
叶予踩在石子路上，没有雪，前边不远是一个清澈见底的小湖，成月牙形状，湖底的各色五彩石子，都看得清清楚楚。
湖上的水是从崖壁上流下来的，水量不是很大，崖壁上散着氤氲的雾气，流到一定高度，就成了水帘，后面没有崖壁，似乎是一个洞宇。
细细的清水泄入湖中，落水的那一处，还鼓着水泡泡。
湖面上也被蒙上了一层烟气，白茫茫地聚在一团，慢慢往周边的石壁飘去，像是仙气飘飘。
“不是瀑布，是瀑布温泉！”苏落走到叶予身边：“里面的水是烫的，你试试！”
叶予蹲下去，扯了扯宽袖，露出一截皓腕，伸进水里，她侧仰着头看向立在一旁的苏落：“果真是烫的！”
她觉得甚是舒服，把手越伸越往水里去，舍不得抽出来：“没想到边境这近处，还有如此宝地！”
叶予享受着水里的温暖，仰着头四处张望，若是在这里搭一处房子，泡澡是不用愁了。
四周环山，有温泉有小路，主意是地方还挺大的，简直不要太好。
“喜欢吗？”
叶予还沉醉在这片雪域里：“当然！”她目光停在水帘的后面，似有一个洞宇。
她指了指那处：“那后面是什么？”
苏落准备拉她起身，叶予自己就起来了，问苏落：“去看看？”
“嗯！”
沿着湖岸边上，有一列凸出来的石板路，踩在上面，还能看到石块下被压着的水，鼓出几个小泡来。
石块不稳，有些摇晃，苏落深邃的眼眸，紧锁了叶予，当心着她不要掉落下去。
换做是以前的叶予，估计这会儿已经掉到水里去了，可现在的叶予走起来却是稳稳当当的。
苏落突然停下不走了，叶予偏头往前看了看，啥都看不到：“怎么了？”
“前面有几处地方，石块没入了水中。”苏落微微侧身，看了看叶予的鞋，叶予也低头看了看自己的鞋子，她这鞋子显然是踩了水就湿透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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